以ChatGPT为代表的大语言模型深刻改变着翻译行业,从ChatGPT问世开始,就有多家出版机构尝试将人工智能运用于图书翻译之中,并且以出版社之力,成立AI融合翻译出版中心,探索以AI译文为基础的图书翻译编辑新流程。2023年底,有编辑明确表示,他们公司已经不再需要人工译者,所有引进的图书都是由资深编辑在AI译文基础之上编审而成,直接省掉了人工译者。实际上,出版机构运用AI服务于数智化翻译出版,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而是行业的常态。如7月10日,中信出版集团召开“万象亿新 蓬勃未来:2024数智化战略发布会”,展示多年来的数字化成果和数智化战略规划,发布了万象亿新智慧出版体系以及数智化产品,并启动数智出版产业生态联盟(https://app.xinhuanet.com/news/article.html?articleId=fe091707b1fff63928d5cda47424c30e)。
昨天下午几个编辑沟通,询问他们的AI图书翻译应用情况,其中一位编辑透露,他们公司尝试了AI翻译,发现AI在图书翻译中根本没法用,只能提供一个基础译文,最后还得资深的人工译者来修改。他们出版社现在的做法是,高度重视人类译者的翻译经验和能力,冷静看待AI翻译。目前他们出版社引进的图书,译者都是由总编辑亲自挑选,最终承担翻译任务的译者都是自带光环和流量,有助于图书销售的成熟译者。言外之意就是,没有翻译出版经验的译者,完全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列。
另一位编辑所在的出版社也很早就成立了AI融合翻译出版中心,于是我问他们现在AI翻译的路子探索得如何。这位编辑的回答是,去年他们以AI译文为基础出版了不少图书,效果比前一年好多了。他们还在继续探索,联合一些人工智能研究机构,希望开拓AI辅助出版的新坦途。但是这位编辑非常肯定地谈到,人的价值很高,一时半会是不可能被替代的。
在大语言模型横扫翻译领域的语境之下,出版翻译对译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新手译者很难获得图书翻译的机会。面对大语言模型生成的译文,唯有出版翻译经验丰富的译者,才能有效识别AI译文中那些或明或隐的错误,并根据读者定位,优化调整平庸的AI译文。长期做图书翻译的译者都有类似体会:原文语言非常啰嗦,论述逻辑不清楚,有些内容并不适合中国的出版环境。而这些不足,都是需要经验丰富的译者进行优化提升的。而新手译者就很难从这些角度重组AI译文。虽然有人会反驳,说的是如果不给新手译者机会,新手译者如何才能成长为经验丰富的译者呢?这种说法看似有理,实则忽略了出版机构的性质。出版机构不是译者培训场所,培养合格译者是学校的事情,尤其是MTI这个层级的译者。出版社是翻译消费者,自然想寻找成熟合格的译者。那么新手译者该怎么办呢?
除了努力学习和练习,多读书,多向有经验的译者请教。也可以多多参与经验丰富的图书译者的翻译项目,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云彬翻译社区在后续图书翻译项目中,会有意识地增加新手译者参与经验丰富译者图书翻译项目的机会,欢迎有翻译出版需求的朋友联系。徐彬教授最近有多篇好文论及AI时代的译者问题,发在微信公众号“我译故我在”,如《一个翻译者关于AI的随想(长篇全文)》,建议感兴趣的朋友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