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山人物志》陈李林卷|絮语木子

文摘   2024-11-25 05:29   安徽  

雨越下越稠,越下越冷;最后一点秋意,被驱走。


说实话到目下我都并不能很看懂他;就像小雪节气后的小城,说是冬天了,还有着秋意的缠绵。

熟识许多年了,我和他也有不少诗文唱和,相互间的理解与赏识,超出了一般人,可我还是不能完整地去理清所有的脉络、线头。

和一个人从“识”到“熟”,并不需要多复杂的过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大多停留在浮光掠影的表象上,而要能“懂”彼此,则需要超出简单的共情,内心共有的宽度就跟大海一样辽阔,有时还需要缘分加持。

和健哥相比,我与李林兄缺一个不分彼此的热乎过程。


若不是很能懂一个人就去写他,就很容易跌入表象陷阱,从记忆里热热闹闹摘些有趣的事情出来,如此对待我敬重的一个诗人是万万不能的。他血淋淋地将世界撕成一个个短句子,虫鱼草木皆有灵性与命运,不时地将老去的日子与寂寞烧成灰烬,不惮于拿自己作一团自焚的火焰,你又怎么可能对他做一番仅限于皮毛的描画呢?

他又是一个让人挠头皮的老兄。题目我写“木子卷”,擦掉又改成“陈李林卷”。我不确定究竟哪一个名字更能标签他,我甚至不能确定一个常常在署名“木子”的后面加括号标出“陈李林”的人,能否避开这些混乱。

他或许一直都在自我定位中寻找平衡,却又根本做不到单一性。


三十多年前相识陈李林时,我们身上表现出的文学性还有些江湖的色彩。他是个有头有脸的电视人,有酒量,有排场,性情豪爽。电视台能人多,李群生、范保中、刘超等等,个个都有大咖派头。电视为大的媒体时代,除了播音主持,就是扛机子的露脸多。陈李林站在幕后,影响力却在幕前。

小城虽小却有圈子。我们的圈子以王健为首,《北方周末》为阵地,写手有林敏、王明韵、汪晓佳、李劲等。搞过笔会,疯玩起来忘乎所以。健哥有性情,对乎的对乎,不对乎的屏蔽,所以圈子不大。和陈李林若即若离,有时能在社会的酒场上遇到,几个大酒量拼酒,气场足。他是酒场上我不会去招惹的那类人。


在他成为诗人木子之前,我知他长篇特写、小说、散文有些名气,新闻类多些,文艺性的东西时不时地戳一篇,并无多大野心。语言却出奇的好,初中毕业打下的底子,电大收尾,竟能有如此功力,深藏着磨刀的功夫。

我是在他交棒林敏之后才知他做了两届市作协主席,十余年的淮北文坛领头人。我有回开玩笑地跟他说,早知哥哥在作协掌舵,怎么着也得搞个板凳坐坐。他说我们庙小,装不下你这个大和尚。

他说这话,立刻让我又有了圈子的界限感。


后来他写徐世访,忆傅康,我才知他圈子里有那么一些人。里面除了傅康,大多我连若即若离都算不上。他虽然不是老大,却有老大的凝聚力,朋友的托付甚至依赖,都展开了他为人做事的气派。


与李林兄重逢时,我俩都已扔掉了身上的单位标签。他是木子,我为马尔。我每日一文,他每日一诗,好像一早必要对视一笑。

我以“马尔”重新起步,他用“木子”展开了退休后的新人生。原有圈子的人跑的跑,走的走,七零八落地再无体统,界限渐渐模糊。我们在堂主拉的一个意义比较宽泛的文化群里厮混。写作也再无人生敲门砖的作用,功名利诱就跟一堆塑料花一样再不生动。

我弄了个窗口“马尔的视觉”;他连个窗口都不要,朋友圈里发发诗自娱。我说他也在自我疗愈,他却只认排遣无聊与陪伴失眠。其实我知道他对写诗很认真,嘴上打哈哈心里一直有一杆秤。


我起初以为码字可以向内走,作为自己的修行方式,实则不然。你可以孤独地写作,但你码出的娃却是需要群居生活的,要和他人发生联系才能活出声色来。写作的人能忍受孤独,可娃要太寂寞了就活不下去。这很荒谬。你知道你为什么写,你却要怀疑为什么要写。

或许这也正是修行需要攀爬的一个高坡,累了乏了,寂寞如海潮一般涌来,你不知是否还有力气游下去。


好在还有一个叫“木子”的人,一样地彷徨着,一样地在自己的内心里打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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