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余一口气出了三本书,《淮北文化十三讲》、《布衣学者》、《汴水涣涣话漕运》。第三本与作家姚中华合著。
他一口气出,却不是一口气写的;有的跨度达两三年,选题时就在一起讨论过。看着一本书从受孕怀胎到生出来,目睹了其全过程,自然倍感亲切。
我的朋友半夜爬起来码字的有俩人。
一个是诗人木子。上床眯瞪个三二个小时就再也睡不着了,对着手机屏幕一个字一个字地戳。另一个就是老余。老余本是个倒头就睡的人,并无睡眠障碍。可他是个一旦确定要做某件事情,不干完躺倒就要想的人。与其辗转反侧,不如大干数十个半夜,直至大稿成型。
诗人天马行空,百鸟群虫皆可在电闪雷鸣中飞舞,一部手机即可搞定;老余的写作很麻烦,落笔前要查阅大量资料,博览群书,一进脑子必须全神贯注,一气呵成一个章节。
老余数次跟我感叹,不能再写了,这样的强度身体吃不消,写完这一本挂靴悬笔。我每次都断定他只是一时的感慨,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三本书中,印象最深的是《布衣学者》。几年前考察黟县古城时,他特地领我们去看俞正燮故居,反复讲此君为古黟大学者之一,其学术历程甚为坎坷感人,而声名不彰。
言之颇觉惋惜。
他嘱咐我写一写俞,说将来他也会写一本俞的专著。
没想到《布衣学者》很快出来了,我的文章也出现在书里的“代序”中;当年的情景历历在目。
我和老余因书结缘。
从他邀我为其《名曲 名家 名论》一书作序,因而相识、相熟,到合写临涣、黟县,从此便成交流与合作关系密切的书友。
每出一本书他都会签名相赠,我的书橱老余的大作排列十余本,很醒目的一行,成为我藏书的头一等著者。
我俩关系也由书友展开。
按说我俩该是掼蛋牌友,闲余掼蛋,我与他搭档居多。老余打牌输赢事小,放松逗趣为大。他经常会急急地跑完,然后束袖看两个对家折磨我一人,时时让我有同床异梦的疏离感。
最终牢不可破的,也就是书友了。
他刚拉出《淮北文化十三讲》大纲时,我就觉得这本书选题很有意义。能把一个城市几千年来的历史概貌提纲挈领加以介绍,有高度有宽度,做了很切实的普及工作。
一般看枯燥阐释或论述的书籍,我只翻着通览,遇到观点有点意思的部分,停下琢磨一番。老余的书我看得仔细。一呢他是朋友,朋友的东西总有一种亲近感;二呢他一直在努力打通学术与通俗之间的壁垒,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做一些很有针对性的黄山、淮北以及大运河的专项人文历史推介工作。对我这样的杂家来说,他的著作是一种知识阅历的弥补。他这次出的《淮北文化十三讲》,几乎囊括了小城历史的诸方面,在科技史方面也有涉猎,填补了我的知识空白。
老余做过市人大副主任,从政的阅历造就了他在学术上的现实敏感性,他的著述就很接地气,导论部分有许多非常好的思考与建议。
每一天我的文章在公号推出之后,老余第一个点赞,其次是木子,几乎没有例外。有时对着屏幕和他俩扯几句。
老余住滨湖新城,木子居帝景翰园,和我所在的锦绣府邸恰成等腰三角形。夜里同一时间,这三点大都会间接呼应着,成为这座小城的三点烛光。
木子在疗愈自己,老余在开篇文化新章节,而我在排遣失眠的无聊。
感觉都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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