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董克文发在朋友圈的一张照片勾住了我眼球。他站在一栋古建跟前,絮絮说着儿时生活过的地方——萧县博物馆。
那栋古建很特别,琉璃瓦红墙,明窗大堂,就跟穿了长袍马褂的感觉。
院子不大,两进长方形。小块的青石板地,雕花低矮的石栏,几棵参天的柏树一看就有数百个年头。
五十年前,老董随奶奶爷爷住在博物馆院内。童年董克文印象最深的就是大殿前的两棵柏树。柏树已有八九百年树龄,现如今只剩一棵,依然挺拔在那里。
儿时他经常在院子里攀爬树木,骑在石牌坊前面的大石狮上玩耍嬉戏。墙的周围横七竖八躺着些画像条石,边房墙上镶嵌着的朱子家训石刻印象最为深刻,“黎明即起,洒扫庭院,要内外整洁......”
大人们经常教他诵读,留下的记忆便刻在岁月的印迹里。
院内大殿里时不时会有些书画家来写写画画,他经常会不作声站在一旁,看他们泼墨挥洒。如今想,应该是王庆彬、阎梓昭、欧阳龙等先生在博物馆工作或在那里切磋、交流。
他与阎梓昭先生很有缘,寻访故地恰遇纪念先生诞辰100周年书画展正在大殿展出。阎先生1986年为他书写过座右铭“滴水石穿”,这幅字影响到他一生。
董克文最近在试笔做散文,图片后一段娓娓道来。他勾画的萧县博物馆模样,也撩动起我想去看看的心思。古色古香的东西很容易诱惑我,尤其是氛围、声息小巧玲珑得如此迷人。
萧博位于民治街68号。
民治街不甚宽,刚够车辆对开;街两边低矮的商铺密集,带着老城区声息。
整条街最显眼的就是萧博的门前牌坊。我不知它是原先就有,还是挪移过来的。在乱糟糟的街景中,它的鹤立鸡群的身姿非常显著。
古代的城市,官衙的职级高低甚为关键,决定了一个城市的等级与规模;除此之外,它的文化教育设施如何,也是一座城市最为耀眼的部分。
萧博前身为创建于南宋绍熙四年(1094年)的孔庙。元末,萧县孔庙毁于兵燹。明洪武初年,重建萧县孔庙,后毁于大水。明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萧城三迁时,复重建于今城区民治街。
此后定有不断修缮的过程,我们今天看到的萧博模样,应是被城市化蚕食了的四百多年前的孔庙格局。
1978年,萧县拨款对孔庙进行大修,在此成立萧县博物馆。从县里当时的经济能力、文化需求来说,倒也是一个恰如其分的选择。1980年我第一次上相山,现在的相山庙就挂着“淮北市博物馆”招牌,郭沫若题写的馆名,很受看。
萧博占地3000平方米,建筑面积仅1170平方米。现今看,作为地方综合性的博物馆,古老萧城文化的标志性设施之一,它太小,也太简陋了。依据2015年的统计,萧博有藏品4079件(套),其中国家一级文物18件(套)、二级文物69件(套)、三级文物348件(套)。其中尤以收藏龙城画派、江淮大写意画派知名画家作品为重要特色。
萧县是文物大县,汉文化腹地,地下、地上的古迹随处可见。我有一个做汉画石拓片的萧县朋友刘辉,他一人几十年汉画石收藏摆开,用了弃置的旧仓库上千平米大屋做展厅。
对萧博的第一观感:牛车拉大山。无论是体量、设施、技术手段,都与一个历史底蕴厚实的综合博物馆相距太远。
真是不巧,头回去看萧博,正摊上它又一次大修,满地狼藉,闭馆不给参观。
院中的一尊石像露出很憋屈的神情。
萧县能够完好地保存下一座孔庙,应当是很幸运的事情。按目前萧县的经济与文化实力,该是桥归桥路归路的时候了,博物馆应挪出,此地还原为孔庙。
博物馆一进的门廊建筑,为简陋的民房、商铺,摇摇欲坠。萧博搁这里,很像一块破布包裹着一件精美的玉石雕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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