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文格式：[1]韩啸,刘宇阳,赵欢欢.地方主政官员对政府数字化转型的影响研究[J].管理学刊,2024,37(04):126-140.
作者简介：
韩一啸：电子科技大学一公共管理学院/国家治理与公共政策研究院
刘宇阳：电子科技大学一国家治理与公共政策研究院
赵欢欢：电子科技大学一国家治理与公共政策研究院
研究背景与意义
作为一项复杂的组织变革，政府数字化转型无法一蹴而就，需要克服大量困难才能真正实现转型成功，但由于禀赋差异、认知偏差与能力堕距等原因，各地政府数字化转型的效果存在巨大差异。学界主要聚焦中观维度的制度、资源和能力三种视角，对影响政府数字化转型的关键因素及作用机制进行剖析，忽略了“官员”这一重要变量所发挥的关键作用，导致无法解释——为何制度、资源，甚至技术标准近乎一样的地方政府却呈现出差异明显的政府数字化转型效果？在中国政府的实际运作中，“一把手”是影响政策落实、项目推进的关键。研究围绕地方官员在经济建设、公共服务和基层治理等领域发挥的重要作用进行了精彩刻画。忽略了地方官员的作用，也就无法清晰、完整地理解各地政府数字化转型差异缘由。近年来，学界开始关注地方官员与政府数字化转型之间存在的内生逻辑。有研究指出官员间存在差异化的技术认知是影响数字化项目成败的关键。由是观之，官员的学习工作经历会对技术认知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这是否也会影响政府数字化转型？遗憾的是，文献对其讨论尚付阙如。
主要内容
基于高阶理论（Upper Echelons Theory）和烙印理论（Imprinting Theory）构建个体视角的分析框架，收集我国250个城市2018—2023年面板数据，采用双向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假设检验，并运用机器学习绘制出绩效提升城市的官员画像。试图从个体视角深化对影响政府数字化转型绩效的认识，进一步丰富和拓展研究视域。
研究发现
第一，市长的年龄、学历、任期与地方政府数字化转型绩效呈显著正相关；市长的制度性烙印，即曾有在高数字化水平地区的工作经历会显著正向影响地方政府数字化转型绩效。
第二，在不同区域，发挥作用的变量存在差异。基于区域位置的分析发现：在东部地区市长的年龄、任期、经验性烙印和制度性烙印会对政府数字化转型绩效产生显著正向作用；在中部和西部，只有制度性烙印会对当地政府数字化转型绩效产生积极影响。
第三，基于数字化发展程度的分析表明：所有变量在亟待发展地区的影响作用都不显著；在稳步发展地区只有官员任期的影响正向显著，表明官员权威是推动当地政府数字化转型的关键；积极发展地区的政府数字化转型绩效受官员任期、制度性烙印的显著正向影响，表明权威和经验是确保该地区政府数字化发展的主要原因；领先发展地区政府数字化转型的绩效则会受到官员年龄、任期的影响。
第四，运用机器学习对高绩效城市的官员特征进行画像，绘制出权威型官员、学者型官员和全面型官员三种类型；使用随机森林对变量的重要程度进行排序，重要性依次为制度性烙印、年龄、任期、学历、经验性烙印和技能性烙印。
政策建议
第一，“工程师治国”的经验认识并不适用于政府数字化转型这项综合工作。既有研究指出高经济绩效地区的主政官员往往具有理工科背景，并提出“工程师治国”这一观点。本文研究发现，数字化相关专业的市长与政府数字化转型绩效之间没有显著关系。这表明进入数智时代，虽然技术知识是领导干部做好工作的基础，但涉足政府数字化转型这项复杂工作，仅具备技术知识、日常管理经验是不足的。
第二，回应了我国“跨域调任”干部流动制度对促进政府数字化转型的必要性、重要性。干部流动是国家治理的重要议题，也是实现区域平衡发展的重要工具。研究发现，曾在数字化水平较高地区工作过的干部往往能在新岗位上带领当地政府数字化转型绩效提升。为此，可以选派更多干部去数字化水平较高地区挂职，以提升干部对数字化转型的认识并储备工作经验。
《管理学刊》编辑部
2024/11/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