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文格式：[1]汤凯,刘晓康.数字经济发展与城市收缩：来自夜间灯光数据的证据[J].管理学刊,2024,37(02):16-33.
作者简介：
汤一凯：郑州大学一商学院
刘晓康：郑州大学一商学院
研究背景与意义
当前我国发展中存在着明显的区域经济发展分化态势和发展动力极化现象，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城市收缩。Meng等利用第六次和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分析了2010—2020年存在人口流失的收缩城市，结果显示，收缩的城市有266个，占中国684个城市总量的39%，与2000—2010年中国180个收缩城市相比增加了86个。可以发现，近年来我国城市收缩现象明显，严重的城市收缩会导致消费需求下滑、产业升级缓慢等多重问题。如何有效缓解城市急剧收缩，已经成为我国城市发展进程中一个不容忽视的议题。为了更好的探究数字经济发展对城市收缩的具体作用及其内在机理，本文基于严谨的实证分析，所得结论可为政策制定提供科学依据，有助于揭示数字经济发展影响城市收缩的作用机制，对于如何利用数字经济有效抑制城市收缩提供了经验支持。
主要内容
本文深入探讨了数字经济发展对城市收缩的潜在影响，理论上阐明了数字经济在抑制城市收缩方面的作用路径。通过利用2011年至2021年的夜间灯光数据识别城市收缩现象，并考察了数字经济的发展在此过程中的作用。具体来说，研究分析了数字经济对城市收入差距、产业结构升级和创新创业的影响，进而探讨了这些因素如何影响城市收缩。文献还引入了网络基础设施建设作为调节变量，考察了其在数字经济与城市收缩关系中的作用。最后，研究采用门槛效应模型，分析了数字经济对城市收缩的非线性影响，探讨了不同发展阶段数字经济对城市收缩的不同影响效果。
研究发现
第一，数字经济发展对我国城市收缩具有显著的抑制作用，经过一系列稳健性与内生性检验后该结论依然成立。分收缩型城市和非收缩型城市研究表明，数字经济发展对收缩型城市的抑制作用更强；对不同市场化水平、不同教育水平回归显示，数字经济发展对城市收缩的抑制效应在市场化水平低、教育水平低的地区表现得更为明显。
第二，机制检验表明，城市收入差距、产业结构升级、城市创新创业是数字经济发展抑制城市收缩的重要渠道，另外，在数字经济抑制城市收缩的过程中，网络基础设施建设具有重要的调节效应。
第三，数字经济发展抑制城市收缩受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影响，表现为门槛效应，即当数字经济发展到一定水平后，数字经济对城市收缩的抑制作用才会显现，同时该抑制作用具有边际报酬递增的后发性优势。
政策建议
第一，推动数字经济健康高速发展，强化以大数据、云计算为代表的信息技术和以互联网建设、5G为代表的数字基础设施的迭代更新。不同区域应采取差异化策略。比如，东部发达地区应加大推广数字技术应用场景，加强数字经济关键核心技术攻关，提升数字技术在现实经济社会中的应用程度。东北和中部地区应将数字技术与服务业、制造业相结合，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形成数字产业发展集聚区。西部地区应积极实施“东数西算”工程，加快新型数字技术基础设施建设，争取把更多的数据中心转移到西部地区，形成数字基础设施多元化供应模式，推动偏远地区尤其是偏远落后地区的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发展。除此之外，政府还需要制定出台相应的政策，通过设立经济带、经济圈，有效推动城市之间平衡协调发展，防止城市收缩。对于收缩城市，政府可以利用数字经济，建立劳动力信息数据库，甄别出低收入人群，并制定出有针对性的社会保障政策，从而缩小收入差距。
第二，遵循各城市之间的比较优势，采取差异化数字经济发展策略，减小“数字鸿沟”。各省份应按照数字经济和城市收缩之间的非线性影响规律，结合不同阶段数字经济发展的实际情况，合理地调整发展政策。特别是在数字经济发展全面提速的关键时期，需要加大对数字经济的支持力度以帮助其跨越门槛值，充分发挥数字经济抑制城市收缩的积极作用。具体而言就是：一方面，政府应积极推动数字化转型，提供基础设施建设、技术支持和培训等支持措施，以鼓励企业和机构采用数字技术和互联网平台。设立数字经济产业园区，提供优惠政策和配套服务，吸引数字经济相关企业和科技创新项目。促进创新创业，吸引投资和人才，推动城市发展和经济增长。另一方面，政府可以提供创业孵化器、技术创新基金等支持创新创业和科技企业的措施。促进创新和技术进步，培育新兴产业，为城市提供更多的经济增长点和就业机会。加大对数字化教育和培训的投入，提高人们对数字技术和互联网应用的认知和技能水平。满足数字经济发展对人才的需求，增加城市竞争力。
第三，科学规划城市发展，合理布局产业和居住区。提高城市的宜居性和可持续发展水平，提高人们收入水平，改善城市生活条件，增加就业机会，引进和留住人才，缓解城市加速收缩现象。首先，加大对收缩型城市地区经济发展支持，制定特殊政策和优惠措施，吸引投资和企业落户。例如，提供税收减免、土地优惠、贷款支持等政策，降低企业成本，促进经济活动。同时解决城市间要素交换不平等、要素价格不统一和同工不同酬等问题。中央财政要注重发挥不同城市的相对优势，通过引入城市间合作共赢机制，实现“以强扶弱”的帮扶机制，缩小城市间收入差距，防止人口流失。其次，加快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发挥工业互联网对传统产业发展的支撑作用，积极引导企业加快应用新技术，推动传统产业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转型升级，构建以实体产业为基础，覆盖全产业链的新型产业组织平台，促进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再次，健全数字经济服务体系，积极带动城市创新创业，提升城市活力，激发人们的创新活力和创业积极性。如建立科技园区，为初创企业提供办公场所、技术支持、资金扶持等资源，帮助它们快速成长。制定支持创新创业的政策，包括减税减费、简化行政审批、提供贷款和奖励等激励措施，吸引更多创新型企业和人才落户。最后，不断加强城市网络基础设施建设，尤其是推进落后地区网络基础设施优化升级，将5G和千兆光纤等新一代网络信息技术设施向落后地区延伸，进一步提升网络基础设施的功能，为数字经济发展提供基础，激发城市数字经济，有效刺激城市经济活力，从而防止出现收缩现象。
《管理学刊》编辑部
2024/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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