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EZH2通过诱导淋巴瘤免疫原性和改善T细胞功能增强T细胞免疫治疗

发表杂志：Cancer cell

影响因子：48.8

发表时间：2024.11.30

亮点：

1. 重现人类滤泡性淋巴瘤和 DLBCL 的同基因模型的开发

2. 抑制EZH2增强淋巴瘤细胞的免疫原性和T细胞相互作用

3. 抑制EZH2可使淋巴瘤对 T 细胞免疫疗法敏感

4. 抑制EZH2通过促进记忆表型来防止T细胞耗竭

摘要

背景：

靶向CD19的嵌合抗原受体（CAR）T细胞疗法改变了难治性B细胞非霍奇金淋巴瘤（B-NHL）的治疗，包括弥漫性大B细胞淋巴瘤（DLBCL）和多发性复发滤泡性淋巴瘤（FL）。然而，只有30%~40%的DLBCL和FL患者在5年后维持持久的完全缓解。这些不同结局背后的原因仍然不明，目前的细胞免疫疗法未考虑有助于或损害持久应答的基础生物学或免疫学特征。这一难题可部分归因于复杂的耐药机制，其中包括肿瘤细胞内在因素（例如使淋巴瘤细胞免疫原性降低的体细胞突变）、CAR-T细胞功能障碍或缺乏持久性，以及具有免疫抑制作用的肿瘤微环境（TME）。研究缺乏能够忠实反映人类DLBCL和FLs遗传学和免疫学的同基因动物模型，这阻碍了解决这些尚未解决的挑战。

组蛋白甲基转移酶EZH2的体细胞功能获得性突变（常见于DLBCL和FL的生发中心B细胞（GCB）亚型）可增强H3K27me2向H3K27me3的转化，而H3K27me3是与转录抑制相关的组蛋白标记。回顾性研究表明，DLBCL的C3/EZB分子亚型通常以EZH2突变和BCL2易位为特征，在CAR-T治疗后效果较差。EZH2是生发中心（GCs）形成和维持所必需的，而B细胞在GCs中进行大量增殖和其免疫球蛋白位点的体细胞超突变。GC B细胞基于其B细胞受体对抗原的亲和力，竞争滤泡辅助性T细胞（TFH）的帮助，那些没有得到帮助的细胞发生凋亡。只有少数接受T细胞帮助的细胞被选中离开GC并形成分泌抗体的浆细胞。EZH2突变通过沉默对免疫突触信号传导至关重要的基因来启动淋巴瘤形成，从而降低GC B细胞对T细胞帮助的依赖性。在已确诊的淋巴瘤中，EZH2通过沉默主要组织相容性复合体(MHC)表达来促进免疫逃避，阻碍肿瘤-T细胞相互作用。

临床前研究证明了EZH2抑制剂对来自GC B细胞的DLBCL和FL的强效疗效，因此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批准EZH2抑制剂他泽司他（Tazemetostat）用于治疗复发/难治性FL，无论EZH2突变状态如何。抑制EZH2可恢复EZH2突变型DLBCL细胞系中MHC-I和MHC-II的表达。研究假设EZH2抑制剂可以恢复淋巴瘤B细胞与T细胞的相互作用，而不仅仅是MHC依赖的相互作用，并且联合EZH2抑制剂和T细胞免疫疗法可能会增强肿瘤识别和消除。

虽然表观遗传疗法的应用越来越广泛，但它们对自然免疫反应和基于T细胞的免疫疗法的影响仍不确定。EZH2不仅控制GC B细胞和GC衍生淋巴瘤内的表观遗传和转录程序，而且还调节TME。EZH2控制调节性T细胞(Treg)的维持、效应T细胞的扩增，并抑制CD8+细胞中的记忆相关转录因子(TCF7、BACH2和EOMES)。因此探索了EZH2抑制如何直接影响T细胞和CAR-T细胞，并评估了潜在的有害影响。

本论文提供了证据表明，抑制EZH2可通过增强淋巴瘤免疫原性、促进淋巴瘤B细胞与T细胞之间的相互作用以及改善内源性T细胞和CAR-T细胞功能来克服CAR-T疗法耐药性。根据临床前研究结果，两种联合治疗方案正在接受试验：在威尔康奈尔医学院和纽约长老会医院，他泽司他联合CAR-T细胞治疗复发/难治性B-NHL (NCT05934838)，以及与双特异性抗体莫妥珠单抗联合用于未治疗的FL（NCT05994235）。

结果：

1. 滤泡性淋巴瘤小鼠模型的建立

2.tFL-P6细胞系的建立

3.抑制EZH2可增加淋巴瘤细胞的免疫原性

4.抑制EZH2可使淋巴瘤细胞对T细胞免疫疗法敏感

5.抑制EZH2可增加CAR-T的募集以及与淋巴瘤细胞的结合时间和接触面

6.抑制EZH2可提高CAR-T19的杀伤活性

7.抑制EZH2可通过保留记忆表型来防止耗竭

8.他泽司他不会损害患者的T细胞

主要结论：

本文表明由于EZH2在活化后的T细胞中上调，因此在CAR-T19制造之前抑制EZH2可保存初始和记忆表型，并抑制效应细胞分化，减少效应CAR-T细胞因子的产生，通过抑制衰竭实现了更好的肿瘤控制。

讨论：

CAR-T细胞疗法为难治性B-NHL的治疗带来了革命性的变化，但在许多患者中实现持久缓解仍然是一个挑战。了解控制CAR-T治疗应答的基础生物学和免疫学对于改善患者结局至关重要。本研究通过开发同基因动物模型来填补这一空白，这些模型如实再现了人类FL的遗传学、表观遗传学和免疫学及其组织学转化。虽然VavP-BCL2转基因小鼠已经问世多年，但由于BCL2在所有造血细胞和淋巴细胞中普遍表达，它们不能准确反映FL，导致淋巴增生性疾病不能忠实地模拟FLTME。在此建立了一种小鼠模型来研究FL的发病机制，并建立了一种可移植的tFL鼠细胞系用于治疗研究。

研究结果揭示了EZH2在调节FL和DLBCL免疫格局中的关键作用。EZH2抑制剂通过使淋巴瘤细胞更具免疫原性、重编程TME和增强T细胞功能来增强免疫治疗。尽管靶向识别和结合的途径不同，但CD203 x CD3双特异性抗体和CD19 CAR-T疗法最终都依赖于T细胞的活化来发挥其抗肿瘤作用。重要的是，两种基于T细胞的免疫疗法目前都被用于复发/难治性DLBCL和FL的治疗。研究EZH2抑制与这两种疗法的结合，显示出其降低TME的免疫抑制特性和改善T细胞介导的杀伤的潜力。

抑制EZH2还增强了CAR-T细胞的持久性和记忆性，同时减少了Treg细胞，增强了免疫应答。此外，它对免疫调节的影响超出了MHC途径，这提示对患者有更广泛的治疗益处。值得注意的是，DLBCL细胞系对EZH2抑制剂表现出不同的敏感性。虽然PDX来源的细胞系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并且EZB-DLBCL PDX模型对EZH2抑制特别敏感，但他泽司他在体外不影响tFL-P6细胞系的增殖和活力。研究结果强调指出，EZH2抑制剂的主要且可能最被低估的活性是MHC以外的免疫突触功能的重新激活，这使肿瘤细胞更容易受到免疫治疗的影响。

由于EZH2抑制对CAR-T细胞、内源性T细胞和更广泛的TME产生直接影响，因此预计EZH2抑制剂不仅对EZH2突变状态有益，而且对EZH2依赖性较低的淋巴瘤（如ABC-DLBCL和套细胞淋巴瘤）也有益。值得注意的是，EZH2对T细胞在抗原刺激下的活化和增殖至关重要，因此，在这一关键时期强烈抑制EZH2可能会影响T细胞功能。研究发现，在双特异性抗体治疗前给予临床相关剂量的EZH2抑制剂未损害T细胞效能，甚至增强了记忆T细胞扩增（图4O）。研究建议在免疫治疗前给予EZH2抑制剂，以诱导淋巴瘤免疫原性和防止耗竭的记忆T细胞表型。根据研究结果，威尔康奈尔大学已经启动了两项临床试验，一项是将他泽司他联合标准治疗的CART19治疗复发/难治性B-NHL (NCT05934838)，另一项是将莫妥珠单抗联合治疗未经治疗的FL（NCT05994235）。

虽然抗原丢失是对T细胞免疫疗法耐药的常见机制，但CD19和CD20都不是EZH2的靶点。因此，在治疗期间不太可能出现抗原丢失。此外，他泽司他不模拟抗原逃逸，因为CD20表达与对双特异性抗体的应答不相关。

许多旨在提高CAR-T细胞疗效的方法试图提高其短期杀伤活性。然而，长期缓解仍然是CAR-T治疗DLBCL和FL的关键挑战，复发通常发生在早期，通常在前3-6个月内。因此，将这一应答延长至初始急性期之后至关重要。此外，CAR-T疗法还面临着严重的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CRS）的挑战，IL-6、IL-1和GM-CSF是其关键因素。当肿瘤细胞和CAR-T细胞分泌的细胞因子被溶解时，旁观者免疫细胞（尤其是巨噬细胞和单核细胞）被激活并分泌大量细胞因子，细胞因子风暴中的第一波细胞因子由CAR-T细胞分泌。因此，在不影响CAR-T疗效的情况下，尽量减少GMCSF、IL-6、IL-1等的产生是降低其相关毒性的理想方法。

小结：

以T细胞为基础的免疫疗法在弥漫性大B细胞淋巴瘤（DLBCL）和滤泡性淋巴瘤（FL）的治疗中显示出了有效性，但预测疗效和了解耐药性仍然是一项挑战。为解决这一问题开发了反映人类FL和DLBCL遗传学、表观遗传学和免疫学的同基因模型。研究发现EZH2抑制剂可重新编程这些模型，使其重新表达T细胞结合基因，并使其具有高度免疫原性。EZH2抑制剂不会损害肿瘤控制T细胞或CAR-T细胞，相反，它们可减少调节性T细胞，促进记忆嵌合抗原受体（CAR）CD8表型，并减少耗竭，从而降低肿瘤负荷。活体双光子成像显示CAR-T在肿瘤微环境中的募集和相互作用增加，提高了淋巴瘤细胞的杀伤能力。因此，抑制EZH2除了增强淋巴瘤B细胞的免疫原性外，还通过直接作用于CAR-T细胞来增强CAR-T细胞的疗效。目前两项临床试验（NCT05934838和NCT05994235）正在评估该方法，以改善B细胞淋巴瘤患者的免疫治疗结局。

（翻译及审校：梁嘉伟、李彦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