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X陪您读的第2150篇文章
重症难治性溃疡性结肠炎患者的巨细胞病毒结肠炎
文献来源: Crohn's & Colitis 360, 2024, 6, 1–5
目前已知,服用免疫抑制药物(尤其是皮质激素)的重度结肠炎患者,发生CMV结肠炎的风险显著增加。
乌帕替尼(Upadacitinib)是一种Janus激酶(JAK)1抑制剂,被批准用于至少一种抗肿瘤坏死(TNF)治疗无效的中度至重度UC和CD成年患者。
目前已证实,JAK抑制剂(JAKi)会显著增加疱疹病毒再激活的风险,尤其是水痘-带状疱疹病毒(VZV)。
JAKi导致疱疹病毒再激活,可能是通过抑制干扰素介导的免疫反应的结果,而干扰素恰好是低于VZV免疫反应的关键环节。
但是,JAKi在CMV再激活中的作用目前尚不清楚。
这里报告一例CMV结肠炎最终导致结肠切除手术的男性UC病例,该患者每天服用 乌帕替尼30 mg时出现疾病急性恶化。
病例报告:
一位13岁男性UC患者,新发腹泻和便血。患者艰难梭菌毒素检测呈阳性,接受一个疗程的万古霉素治疗,但症状没有改善。
患者粪钙卫蛋白786 ug/g,儿科UC活性指数(PUCAI)评分为55。结肠镜检查结果显示全结肠炎。
诊断后,治疗迅速升级为英夫利西单抗 15 mg/kg, 联合每周一次甲氨蝶呤。
尽管诱导治疗后患者PUCAI 评分降低至20分,且英夫利西单抗药物浓度正常(20μg/mL),但不久之后患者疾病恶化,直肠出血增加且体重减轻,PUCAI评分再次增加至60。
艰难梭菌毒素检测再次呈阳性,并开始长期服用万古霉素,但未见改善。
于是该患者被转诊至美国纽约州西奈山医院IBD中心,开始泼尼松和乌斯奴单抗 260 mg IV 诱导治疗,之后泼尼松计划逐渐减量停用。
乌司奴单抗治疗5个月之后,患者依然有血便。粪便检查和艰难梭菌毒素免疫测定结果阴性。
C反应蛋白(CRP)升高至25.4 mg/L,粪便钙卫蛋白升高至1464 μg/g。
于是转换治疗方案,使用乌帕替尼(Upadacitinib) 45 mg/天 8周,此后30 mg/天维持治疗。
治疗12周后患者达到临床缓解,PUCAI评分为 5,CRP改善至11 mg/L,肠道超声显示透壁应答,乙状结肠和降结肠仅有轻度炎症。
乌帕替尼(Upadacitinib)治疗5个月之后(激素停用9个月时),患者症状再次急剧恶化,每天排便16次,体重减轻。
粪便感染性检查结果为阴性。
于是将乌帕替尼(upadacitinib)剂量从30mg/天增加到45mg/天,持续1周,症状仍然未改善。
肠道超声检查显示,乙状结肠和降结肠出现严重炎症病变。
实验室研究显示:
CRP显著升高至151.9 mg/L 白细胞计数升高至10.5×103/μL 淋巴细胞增多至3.1×103/uL 中性粒细胞计数5.7×103/uL 低白蛋白血症2.9 g/dL 粪便钙卫蛋白升高 肝酶正常
于是患者接受静脉注射甲泼尼龙 40 mg 和静脉补液,开始口服泼尼松 40 mg /d,同时继续乌帕替尼(Upadacitinib) 45 mg/天。
由于启动静脉激素治疗1周后症状无任何改善,患者入院接受补液、进一步评估和结直肠外科会诊。
实验室检查显示:
CRP持续升高(151.6 mg/L) 白细胞计数升高(12×103/μL) 中性粒细胞增多(9.9×103/uL) 淋巴细胞计数为1.3×103/uL 低白蛋白血症情况恶化(2.5 g/dL)
肠道超声显示影像学没有改善,乙状结肠和降结肠持续严重炎症。
乙状结肠镜检查显示病变从直肠一直延伸至脾曲,Mayo内镜评分 3 分。
组织病理学结果发现,活检组织存在病毒感染病变效应,所有6个活检组织中CMV免疫组织化学(IHC)染色均阳性。血清 CMV PCR升高至 3710 IU/mL。
于是患者开始接受静脉注射更昔洛韦 5 mg/kg治疗,每天两次。同时停用 乌帕替尼(Upadacitinib),静脉甲泼尼龙剂量减少50%。
静脉更昔洛韦治疗的第4 天,患者每天有 3-5 次部分形成的便,便血量减少,激素过渡到每天口服泼尼松20mg。
同时,CMV PCR 降至 1800 IU/mL,CRP降低。肠道超声检查显示乙状结肠和降结肠充血得到改善。
在门诊口服缬更昔洛韦疗程接近尾声时,患者又重新出现血便增加。
抗病毒治疗2.5周后,患者重新开始服用乌帕替尼(upadacitinib 45 mg /d),并继续口服泼尼松20 mg /d,无改善。
肠道超声结果显示炎症恶化,且病变范围扩展到横结肠。
实验室研究显示CRP升高,持续性低白蛋白血症(2.6 g/dL),CMV DNA PCR < 34.5 IU/mL。
于是患者再次入院,接受了结肠次全切除术和末端回肠造口术。
手术标本的组织病理学显示:严重活动性慢性炎症,无病毒细胞病变效应,免疫组化染色阴性。
术后4周复诊随访,患者处于临床缓解状态,体重增加了15磅,并停用了泼尼松。
在结肠次全切除手术后12周,患者接受了回肠储袋肛管吻合手术(IPAA),还纳造口,回肠储袋术后继续表现良好。
------ 文献复习和讨论 ------
这里报告了一例CMV结肠炎病例,该患者在乌帕替尼(upadacitinib)治疗后病情短暂好转,之后又出现疾病恶化。
CMV对UC严重程度和疾病进展的影响,目前还不完全清楚。
目前已知IBD患者感染CMV的危险因素包括:年龄、全结肠炎、组织学炎症和免疫抑制药物。
目前的研究方向,主要集中在疑似CMV结肠炎的最佳诊断方法、抗病毒治疗以及对UC疾病结局的影响,例如对免疫抑制药物疗效和结肠切除手术的影响。
目前,各类免疫抑制药物与CMV再激活之间存在不同程度相关性。慢性低剂量和短期高剂量糖皮质激素、硫嘌呤均已被证明会增加CMV感染风险。
抗-TNF药物是否增加CMV再激活的风险仍存在争议,维得利珠单抗和其他小分子药物对CMV再激活影响的数据有限。
维得珠单抗临床试验的安全性数据表明CMV风险没有增加。但也观察到病例报告维得珠单抗单药治疗期间出现CMV阳性。
目前已知 JAK抑制剂会增加疱疹病毒再激活风险,尤其是导致带状疱疹的风险增加。
先前一项单中心回顾性研究,评估了58例接受托法替尼治疗的IBD患者,其中报告了 2例CMV结肠炎。
在乌帕替尼3期U-ACCOMPLISH诱导研究中,每日给药45 mg期间报告了1例CMV结肠炎,但未导致治疗中断。
此外,托法替尼和乌帕替尼治疗的类风湿性关节炎患者中,也有CMV视网膜炎的报道。
虽然CMV结肠炎缺乏标准定义,但可以依据:病理组织学H&E染色中存在包涵体、结肠组织免疫组化染色阳性、内镜活检的组织PCR检测结果进行诊断。
据报道,重度CMV结肠炎患者接受结肠切除手术风险较高,并且不太可能对糖皮质激素治疗产生应答。
结肠组织病毒载量也被建议用于预测对抗病毒治疗的效果。有报道高级别CMV结肠炎患者(任何单个活检标本中≥5个包涵体、H&E染色存在病毒包涵体、CMV DNA载量> 250 拷贝),更有可能对抗病毒治疗产生反应。
本文中UC患者接受乌帕替尼治疗后疾病改善,但在激素减停后又出现疾病急性恶化,根据组织病理学诊断为高级别CMV 结肠炎。
因此,乌帕替尼可能导致该患者CMV再激活。也可能是由于对患者对JAK抑制剂失应答造成结肠炎症恶化,继而诱发CMV激活。
虽然抗病毒治疗通常对CMV结肠炎有效,但重度CMV结肠炎的结肠切除术率仍然很高,需要充分引起重视。
UC患者继发CMV结肠炎的最佳治疗方案,目前仍不确定。
欧洲克罗恩病和结肠炎组织(ECCO)指南建议逐渐减少激素剂量,但目前还没有针对 JAK抑制剂的建议。
对于任何出现急性恶化症状且无其他感染证据的UC患者,如果强化抗炎治疗无应答时,应考虑CMV结肠炎。
(本文仅供个人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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