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茶楼——闲杂逸事(九)

文摘   文化   2024-08-20 06:38   江西  

闲杂逸事——消失的茶楼 

茶,有着自己的茶语茶言,应当不是人们日常生活的必需品,更不是人们生存的必要品。有的人喝茶是喝高雅,有的人是为解渴,还有的人呢?各人有各人的生活目标和目的,喝茶也一样,任尔东南吧。不管东南西北中,茶,怎样的喝和在哪喝?应该需要场所和场景及方式。可立在街头路旁,可站在风里雨中,也可上茶楼和屋内。从古至今,大地上有过茶棚、茶站、茶亭、茶铺、茶楼、茶厅、茶馆,等等。在这之中,茶楼(馆)的历史功绩最大、最悠久,最让人不能忘怀。

说起茶楼两字,倒也文雅,听起来也舒服,有点文化气息,世人也会趋之若鹜。古往今来,对于茶楼的定义,各个时期、各个人都有各种不同的说法,由生产力发展状况和个人财富状况决定。只是,在想象的印象中、或现实也是那样,茶楼的楼,并不一定是有台阶或电梯向上攀登才能到达的楼,只要在里面摆上花花草草、假山假水,挂上风景丽人、名人墨宝,加上几个精致的凳子椅子加茶桌及茶具,哪怕在城市的低洼地、低的平房,也可称作茶楼。有的在家中,有条件的也会设独一处的地方,把内部装修装得清秀高雅、气氛温良,来接待客人和招待朋友,喝喝茶聊聊天,风轻云淡的过着日子,也可在楼字前加上个茶字,变成茶楼。

茶楼中的茶,肯定是实实在在的茶。不知古代有什么样的茶,或绿茶就是绿茶、红茶就是红茶。现代可就多了,有绿茶、红茶、花茶,还有咖啡和饮料等等。在绿茶中有龙井、碧螺春、各种毛峰、毛尖等等,红茶有祁红、滇红、霍红、苏红、越红等等;花茶更是名不胜数,凡用来泡的各种花和枸杞人参都可称作之。当然的是,只要有人不习惯喝茶,茶楼中也有白开水供应。茶楼中还会有茶点,更加的是儒雅精良,令人心驰神往。


平常里,人们会高高兴兴地说,去茶楼喝茶,语言里充满着自信和豪情,用现代语言表叙,有点嘚瑟。这嘚瑟在茶文化里,还有点说道和来头。喝茶,对于场所和方式有许许多多的要求,在茶楼喝肯定与其他方式有着天差地别。不是说站着的人喝茶就不文明和优美,或工作忙、工作需求,只好那样;也不是说进茶楼坐着喝茶的人就有文化和雅致,或有空闲、或某种现实需要,得去茶楼喝茶。但是,茶在楼中喝,楼对于喝茶的人来说,有种象征、有种意味,毕竟楼有高度、且人人都希望自己能往高处去。加上从大众语境里、从某种意义上,去茶楼喝茶是种敬仰和称颂,因而,茶楼一词在中国给予了更多的敬重。


在新中国建国后、在自己能知晓事理的时光中,景德镇悄悄兴起茶楼的时间,是上世纪改革开放后的八十年代末,兴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达到高潮是本世纪初。


改革开放是好是坏,带给了寻常百姓有什么,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现在,在人们心中早已有了定论。改革开放,是否是打开了潘多拉盒子,在取得辉煌成就的当下,很多人会不屑一顾。人类生活的这个世界,好与坏定是会在一起相伴,白天和晚上肯定会在一起轮回,没有负能量肯定也没有正能量,所以相生相克就是天地间的定律,什么潘多拉盒没什么可怕。

对于茶楼,印象最深的,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景德镇市老艺术瓷厂厂部隔壁有个茶楼,好象是老的工人阶级举行职工大会的礼堂出租改建而成,是建在地上的平房。从马路旁的门进去,左边是吧台,林林总总的摆放着茶杯、茶叶、茶食、茶具和热水瓶等等。有个女服务员,素面素妆,年龄看上去还对得起顾客。那时不时兴大声叫喊“欢迎光临”,进门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坐包箱还是大厅?

改革开放后刚开始兴起的茶楼,为了精神文明建设、为了更好的对社会治安进行管理,每个地方都是灯火通明,包箱也是。坐进包箱,只是谈话聊天神秘点或有客观需求,价格也贵不到哪里去。但带女性朋友或女朋友去,还是包箱好,能省好多的闲言碎语。在能省下负面语言时,不要往其他方面想。那时,科学技术没现在发达,连灯泡开关都是直来直去的,没有可供调节灯泡亮度的开关。在包箱里,男与女之间,正常情况都应是正襟危坐。而那时,哪怕已改革开放了,男女之间没有真实内容关系的,还是没胆量、脸皮也没那么厚,俩个人在公共场所到处窜。

落坐后,那个女性服务员会走过来,问要什么茶,还会问要吃点什么小吃(茶点)。茶叶的不同品种决定着每杯茶的价格,最低价是五元人民币壹杯,水可无限制的续。小吃只是街头上都有卖的壹包壹包的干果,价格肯定高于茶楼外。茶楼,天天都在放着《回家》的轻音乐。细腻委婉、清新悠扬有着天簌之音的萨克斯,那时很多人不知道叫什么,只知道是个大喇叭。而歌舞厅主打的也是萨克斯的声音。


老艺术瓷厂那个茶楼记不得叫什么名字,在自己的认知里,或内地还处在改革开放起步阶段,或景德镇进茶楼的人承续了过去到茶楼喝茶的性致和为人,偶尔的扑克和其他,还是瑕不掩瑜,是个真正的纯正的茶楼。记得不提供餐食,不能进行K拉,也没有迪斯科,如服务员的素面素妆,但清新可人。记得,晚上生意好于白天,夏天好于冬天,在大厅喝茶的比包箱多,来喝茶的男人比女人多。后来,茶楼如雨后春笋般,不管大小、不管楼高楼低、只要进行了装饰,摆上茶具、茶叶,附带各种小吃(茶点),开起音乐,就是茶楼。再后来,随十大瓷厂的改革改制,消失在房地产的大潮中。


休闲娱乐方式、品质和品味,是随经济发展和人的好奇心变化而变化的。进入上世纪九十年代,景德镇最普通、平日里经常能听到的一句话,就是到茶楼坐坐。到茶楼坐,肯定要有茶楼。景德镇茶楼在前期雨后春笋般的基础,进行着全新的变革和改造。引进了全新的灯光设备和技术,使有灯的地方的灯都能忽明忽暗;包箱增加了分项目——情侣卡座。


记得现在休闲广场妇幼院大桉斜对面有个茶楼。茶楼开在整栋大楼的二楼,有点“名副其实”。走进茶楼,会是从光明走向“黑暗”,大厅可以说伸手不被抓——看不见五指。只能静上和缓解一下心情和眼力,才可去找自己想去的位置。此时,每杯茶的最低价由人民币五元变在了拾元,可环境和服务也跟上来了。大热天,只要进到茶楼,不到二分钟,你就能心神凉爽、气定闲逸;大冬天,哪怕冰天雪地,只要坐进茶楼,没三分钟,你就穿越回夏天。还要,只要顾客不打扰服务员,服务员绝对不会打扰顾客,顾客还能按自己特殊特别的需要,改变灯光的亮度。可以说,顾客从此开始,在现代服务理念的支撑下,能感觉到自己慢慢变成上帝了。但是,此茶楼还没开始供应餐食,不能K拉O卡,更不能用迪斯科排泄自己的压力。


听到:“不是去拉芳舍,就是去拉芳舍的路上”广告词,已是本世纪的04年。怎样定义拉芳舍是茶楼还是餐饮店,没有相关有权力的机构给予定性,在景德镇的人眼中心里,是个高级的有着台味港风的茶楼,景德镇人也直呼拉芳舍为茶楼。此时此刻,茶楼的装修可以说金碧辉煌、美轮美奂。可这些个茶楼真正的茶和茶水失去了原来地位,反倒时兴起来的是什么狗屎猫屎咖啡、什么柠檬苹果奶茶,还有什么红宝石果缤纷、杨枝甘露等等洋东西。


到了这个时候,老旧茶楼的经营理念就改革开放了。茶楼不仅能唱歌,还有餐饮餐食,还能举办小型聚餐聚会,还能举行生日派对和情人约会,更能进行扑克牌九和其他能想到的娱乐活动。同时,茶楼的营业时间,有的是二十四小时。可以说是夜夜笙歌,餐餐饕餮。

随改革开放一路走来的茶楼,各时期有各时期的顾客,以及顾客的需求。最初的,是不是人在改革开放初期的迷茫,需要有个地方进行自我的整理和反思,才走进茶楼,不得而知。后来的,因改革开放处在向前发展时期,各种的商机和商业竞争等等的需要,加上那时改革开放某些的浮躁,需要一个去处,才走进茶楼,更不得而知。再后来,茶楼再不是人们茶余饭后的去处了,成了生活中某些活动的必需去处,味就有了“些许”的不同,现代人在自己的生活中,用自己的行为改变了对茶楼固有的传承定义,更不知道对与不对。


现在、如今,自己没有去景德镇的繁华地段,以及边边角角,寻找本地或外资的茶楼,只是在第一感激中,感觉不到有什么茶楼还存在的,如有的话,也不称作某某茶楼了。现在、还是如今,只要漫步于街头,听到最多的一句话,是到某某麻将室等我,或大家一起去某某麻将室。以前,经常能听到的“去茶楼坐坐”的话仿佛在景德镇没发生过。


景德镇的茶楼基本消失了,听到请你到我那喝茶,可能是请你到他的茶室或茶房或茶厅、加上工作的办公室等喝茶罢了,肯定不是说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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