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校·校友】之五十五 卅载又至九曲桥

文摘   2024-08-22 15:02   浙江  

九曲桥,湖心亭,是井冈山大学最著名的地标。现在是,过去更是。

“卅载流阴一指弹”,同学相聚桥亭间。这个暑假,我们中文九一一班毕业三十周年聚会重返母校,第一站便来到这记忆高地。

翠湖依然是那样精致玲珑,环湖道路庶几如三十年前。班主任康梅钧老师笑着问:“还是有变化吧?旁边的树是不是长高了?”高个子张卫文同学仰视再三,从本望到末,点点头说:“是长高了。”于是同学们参差点头,附和道:“是长高了。确实是长高了。”何止是高,而且树树亲密,蓊蓊郁郁。翠湖就像一个受宠的姑娘,在树的怀抱中安然入睡,甜甜地。

九曲桥和湖心亭并没有太大变化。许是来往的人多了,或受“三生万物”之类的玄学启发,桥的南北入口处,增盖了两个无名亭子。但从美学和历史的角度,同学们都不太认同,以为有添足续貂之嫌。不过有了这对比,湖心亭就显得更为高大,甚至有庄严巍峨之感。红色柱子,加上高耸的挑角飞亭,若是要设一谜语,打一老师名,谜底那就非朱高亭老师莫属了。朱老师潇洒飘逸,当年是校乐队的指导老师,无论是乐器演奏还是指挥合唱,别有行云流水的得道之美。崇拜他的人可多啦,艺术的魅力具象化就是人的风采可亲、可仰、可忆、可赏。当年他指导的学生经常乘着月色,来到湖心亭,拉响小提琴,悠扬的琴声让翠湖“波心荡,冷月无声。”这正是:遥想昔年拉琴人,高山流水遇知音。月满西楼风满树,“不知乘月几人归?”

热爱科学的谭浩华同学,发现桥实际是十四折,如此九曲桥命名似乎不准确。然“九”借指多,非实指。作诗不能如“算博士”骆宾王那样斤斤计较,自然命名就更要给人诗意的想象空间了。九曲桥的栏杆和桥面都有些斑驳,那是风雨洒下的痕迹。当年我们毕业都在此拍照留念,用今天直白白的话来说是网红打卡。卅载此地别,相逢两鬓星。同学们的记忆再也不是清如明镜,都在争论当年是坐在哪根栏杆上照相了。尽管“一别卅载馀,万事风轮旋。”但不变的是还是旧性情,三十年前,同学们指手画脚的神态,与现在何其相似乃尔!

翠湖原本是低洼的稻田,师生自力更生,硬是用人力将它挖掘成湖。当年参与劳动的学长对此应更有感受。湖心亭旁立有一块红色的碑记,上书“八〇至八三级毕业同学留念”,猜想应该是他们在此挥洒汗水,甚至掏腰包捐钱挖湖、建桥、立亭的吧!所谓地标,更应是精神的传承。从这个意义上说来,与其说这湖、这桥、这亭共同构成地标象征,不如说这小小碑记更能承载校园大美无言的风标!

社会、人生的发展,鲜有一帆风顺,曲折前进是常态。九曲桥的存在,时刻在提醒经过它的人们。历经曲折能到达理想地的人,是具有审美底蕴的“这一个”,那弯弯曲曲的距离在提示前行者领悟风景中的哲理。高耸的湖心亭,如果是一个目标象喻,则无论你从南还是从北出发,只要向前,都能达到,学校的教育不就是引导大家殊途同归吗?三十年前,我只是看桥是桥,看亭是亭。如今再至,突然有了这一番感慨,这是“白头搔更短”的年龄使然啊。

“红襟燕子曾相识,卅载旧游重到。”古人的这诗句,差可借来描述又到九曲桥的心境。三十年来风尘扑面,为生活所驱驰,同学们会面荒疏,开始见面时难免拘谨。但这九曲桥亭一见,飞电流光顿回少年。一日心期,千载如初,今天若是回到文学旧课本,是不是有了光景常新的现实感受?

作别九曲桥时,白日耀眼,绿柳拂丝,我一次次回眸。我见桥亭多妩媚,料桥亭见我也应如是。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雅俗乐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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