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希腊,我对它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一面是古希腊神话里那些曲折离奇的故事、古希腊文明在西方文明史中的高度和地位、“命运残酷如斯,你却不需惧怕”的《Moira》,以及多年前关于希腊经济极度不景气的新闻报道,陌生的一面是我从来没有真正到过这个地方,没有真正见过古代的神话和现代的新闻里的那个希腊到底是怎样的——即使如此,我也没有对这个地方产生特别的感情,只觉得“也许有机会可以去一趟”。
直到我在两年前看到了@溶液_Solution 大佬发布的雅典城中陆龟的视频,对各种生活在城市中的奇趣物种都抱有强烈兴趣的我很自然地留下了这个执念,也最终催生了这趟旅行。
考虑到没办法自驾,我们最终选择了公共交通最为便利,同时也是整个希腊最负盛名的城市:雅典(Αθήνα)作为此次希腊之行的目的地。
黄金的余晖
既然来到雅典,那些著名的古希腊遗迹自然是不得不去的景点。我并非文史背景出身,也并非真正的历史爱好者,那我也便很自然地当个打卡游客了——就当是亲眼看看那些在历史书中见过多次的遗迹现实中的样貌了。
我们的第一站自然是最为著名的雅典卫城(Ακρόπολη Αθηνών / Acropolis of Athens)了。
在攀爬卫城山坡的过程中,就能够俯视山腰处的希罗德·阿提库斯剧场(Ωδείο Ηρώδου του Αττικού)。值得一提的是,这座古代剧场(虽然现在已经经过修复)仍然被经常使用,用于承办雅典重要的艺术表演。
卫城的入口:卫城山门(Προπύλαια Ακρόπολης)是进出卫城的必经之路。
进入山门时向右转头,能看到卫城中最小的一座神庙:胜利女神神庙(Ναός Αθηνάς Νίκης)。
越过山门,就能看到雅典卫城中最负盛名的帕特农神庙(Παρθενώνας)了。
在帕特农神庙北侧的是伊瑞克提翁神庙(Ερέχθειο),这座神庙因其一角的女像柱(Καρυάτιδες)而为人关注。略微遗憾的是,于遗迹当中展出的女像柱是复制品,真品则藏于雅典卫城博物馆和大英博物馆之中。
和中国的古都一样,雅典也同样是一座不缺历史遗迹的古城——卫城之外,依然有着大量的遗迹和遗迹群。
雅典卫城旁科利托斯街道区域(Περιοχή Στενωπού Κολλυτού)连接着卫城和下面要介绍的古市集,是游客大概率会经过但大概率不会关心的遗址。不过在靠近路边的地方,能看到一处旧建筑残存下来的马赛克地砖遗址,还是相当有趣的。
离卫城最近的古迹是雅典古市集(Αρχαία Αγορά Αθηνών),这里曾是古代雅典的商业与生活区。这里有着保存非常完好的赫夫斯托斯神庙(Ναός του Ηφαίστου)(图1-2),各种各样的遗迹(比如图3和图4),以及角落里的一座修建于公元10世纪的圣徒教堂(Ναός Αγίων Αποστόλων Σολάκη,图5)。
古市集的不远处,还有哈德良图书馆(Βιβλιοθήκη του Αδριανού,图1和2)以及罗马市集(Ρωμαϊκή Αγορά Αθηνών,图3)。值得一提的是,此市集非彼市集,罗马市集较雅典古市集晚了一百多年。
与卫城一路之隔的菲罗帕波斯山(Λόφος Φιλοπάππου)显然不是外国游客经常光顾的城市公园。山丘上能零星见到一些古代遗迹,比如图1中修建于公元前4世纪的防御墙(διατείχισμα)南门遗址和图2的基蒙之墓(Κιμώνεια Μνήματα)。但最值得一提的还是在此地的山顶能够一观卫城的全景——而且若是算准雅典卫城关门之后的时间点,更是能拍到无游客版的卫城景观。
如果我们把“雅典”的定义放松一些,我们还乘船拜访了离雅典城不算远的埃伊娜岛(Αίγινα)。一座阿波罗神庙(Ναός του Απόλλωνος)的遗址就位于翠蓝的爱琴海边(当然,整个希腊有不止一座阿波罗神庙)。
古城下的当代市井
对于完全没有历史学背景和仅对地区文化有着微薄兴趣的我们来说,雅典城的古迹更像是“既然到了这里,那就没有理由不看”的景点,看得也叫一个囫囵吞枣,不求甚解。更重要的是,我个人其实并不太喜欢旅游区吵吵嚷嚷的环境:毕竟那种环境让我感到不安,也能明显感到被周遭人群簇拥着不断前行的疲惫感和忙碌感。
虽然前面的描述非常极端,但我偏偏拍了一张没什么说服力的照片——这当然是我在远离游客最多的地方拍摄的清净一角——毕竟在游客最多的那个路段,我和朋友只能一个劲往前冲,努力无视掉身边所有招徕的小贩和店员......
旅游区旁的街区最多恐怕是餐厅、酒吧、咖啡馆和纪念品商店,再稍稍靠外侧一些的地方,停车场就开始多了起来。比如图中这个停车场用了一棵顶端压扁的三球悬铃木(Platanus orientalis)作为遮阳棚,很有意思。
还好,我们没有选择住在游客最多的区域。事实上,只是离卫城以南一两公里的街区,就已然是完全不同的气质了——在这样的街区里,自然就能更加了解现代希腊人的日常生活,去感受到一个位于当代时间线上的,仍然充满着活力和市井气息的雅典城。
从高处俯瞰,就能感受到雅典城市群极为夸张的高建筑密度——除了零星的公园,建筑几乎覆盖了目之所及的各个区域,唯有山脉和大海能成为最有效的限制边界。
和想象中一样,一些居民区之间的街道相当拥挤——我大概非常难以想象在这样狭窄、密集、复杂且巨大的单行道网络里开车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当然,也有一些街道看起来更加宽敞、明亮且富有人气——南欧的街道总是会给人一种相当恍惚的既视感:比如路旁的行道树是女贞(Ligustrum lucidum)和氤氲着花香的柑橘(Citrus reticulata),路边随处可见小超市、药店、咖啡馆和小餐厅,还有摆放着长椅和健身设施的街心公园......一切的景观,都与颇为高冷的欧洲北部市镇相去甚远,反而让我频频联想起过去长沙的老街巷和当年台中的闹市街头。大概,唯有公寓窗台上的遮阳棚在时刻提醒我,这里仍是遥远的东地中海沿岸吧。
披鳞的四足住民
千里迢迢来到雅典,我们的主要目标自然不是雅典的历史景点与人文民风。事实上,正如我在一开始提到的那样,我们此行就是为了寻找生活在雅典城中的陆龟。雅典城中主要可见两种陆龟:缘翘陆龟(Testudo marginata)与赫曼氏陆龟(Testudo hermanni),而其中又以前者最为常见——稍微遗憾的是,我们也只在此行中见到该种陆龟。
在我的认知中,陆龟一直是一个离我非常遥远的类群,我也从未思考过我能在野外见到原生陆龟的可能性,但雅典的陆龟仿佛就像专门为了颠覆这样的刻板印象而存在一般——它们广布且常见于城中的各种公园之中,其中甚至还包括游人如织的著名景点。
跟随溶液大佬的建议,我们把寻陆龟的第一站放在了前面提到的雅典古市集——而甚至还没等到我们走进市集里头,我们就隔着栅栏在路边看到了我们此行中的第一只缘翘陆龟。
这只个体与飞驰来去的地铁仅有一墙之隔,而它只是淡定地爬动,淡定地吃草。
很快,我们便在古市集中找到了越来越多的缘翘陆龟。在行程安排上,我们特意把陆龟遇见率最高的雅典古市集安排在中午时分,这是因为似乎在这个季节,陆龟们在上午10点之后才会逐渐出来活动。但这个经验大概只适合这个暖风还能吹得游人醉的春季——但凡暖风再强一点,大概无论龟还是人都不会愿意顶着高温在正午活动了。
我们此行中见到的缘翘陆龟的体型都很大,甲长应该都在20cm以上。如此庞然巨物在草丛中奔驰的时候,很有“拔山倒树而来”的气势。
和在陆地上活动颇为笨拙的水龟不太一样,陆龟的四肢非常有力,能在行动时将整个身体支离地面。而且它们的移动速度其实也比想象中快很多——偶然看到有人提到《伊索寓言》中《龟兔赛跑》中的龟很可能就是陆龟,毕竟《伊索寓言》就来源于古希腊啊......
缘翘陆龟非常具有识别度的尾甲和强韧且被鳞的足——虽然看起来是如此威武骇人,但实际上缘翘陆龟性格比较温顺和安静,且主要以植物为食,习性近似于全自动后院除草机器人。
缘翘陆龟和它在遗迹中的生境。和溶液大佬总结的经验类似,大多数缘翘陆龟比较青睐于古市集中被铁链围起来的,游客无法跨越的区域,但也有一些个体同样也会出现在离游客很近很近的路边,完全不在乎人类的存在。
在古市集之外,缘翘陆龟也可见于各种各样的景点与城市公园中——甚至在某些地方,你能见到这些希腊本土的野生动物与外来的鸽子和流浪猫出现在同一个环境之中——而在我这样的外地人的视角看来,甚至它才是显得最违和的那一个。
哈德良图书馆遗迹中的一只缘翘陆龟正在横跨人来人往的游客通道——不必怀疑的是,一定会有游客会疑问这些“乌龟”是哪里来的。
如果说神庙、古迹与陆龟还存在某些文化上的隐约联系的话,那么出没于雅典国立花园(Εθνικός Κήπος)中的缘翘陆龟可能更能诠释这种城市野生动物与本地居民共生的奇妙氛围——在宽敞整洁的花园路边,在吵吵嚷嚷的游乐场旁,这些庞然巨物只是安静地向前爬行。
出现在人流量较大的地区的缘翘陆龟不出意外地不惧人类的存在——但不管怎么说,施工用的围蔽绿布和陆龟放在一块实在是太过于魔幻了。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雅典城中的陆龟不很惧怕人类,但仍不建议上手接触它们:除了出于减少对野生动物的干扰的原因之外,我也在观察中发现,这些龟身上经常会携带蜱——这些蜱很可能是埃及璃眼蜱(Hyalomma aegyptium)这个物种。它们虽然主要以陆龟作为宿主,但也有可能叮咬人类。
因此,在享受与龟漫步的同时,还是请保持适当的距离吧。
我一共找到了四只带蜱的陆龟——考虑到这可能是最容易被观察到的部位,因而还有可能有更多的蜱固定在缘翘陆龟身上其他柔软的、难以被看到的位置。以及顺带想感慨一下,但凡是在草丛里蹿来蹿去的哺乳类和爬行类,大概都难逃被蜱挂上的命运......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陆龟之外,雅典城中还有可能见到希腊的原生水龟:希腊石龟(Mauremys rivulata),它们似乎在本地的淡水生态系统中并不罕见。
我们在一座城郊的城市公园里有幸见到了两只野生的希腊石龟,混迹在一众外来龟类之中......
绽放在余晖之间
虽然并非完全出于主观的意愿,但在雅典的遗迹中游览时,我常常会注意起生长在遗迹缝隙中的植物们——和之前去过的古罗马遗迹类似,遗迹多石的环境恰好为许多偏好此类生境的植物提供了生长条件。
遗迹中的植被景观。乍看是杂草丛生,实际上也是杂草丛生——但我一直有这样一个观点:一个地区的杂草相是综合反映此地气候、地理区系和人类活动及历史的一面镜子——我想这也正是观察和细究各地杂草种类的醍醐味所在。
此行最让我感到惊喜的种类是生长在埃伊娜岛阿波罗神庙遗迹中的喷瓜(Ecballium elaterium)。这种著名的葫芦科植物的果实会在成熟时从果柄处脱落,并将种子从瓜中喷出——这种植物实在是太过有名和奇特,有名和奇特到到我第一次听说它居然是在个位数年龄时看的百科全书上,当然,我也全然无法想象如此著名而奇趣的植物竟会是此地的常见杂草。
生长在遗迹中的喷瓜,居然是地中海地区常见的杂草之一。我其实非常想拨弄一下它的果实,看看种子从瓜中喷出的样子——但听说它喷出的汁液有毒,而且它们又生长在历史遗迹中,所以我最终还是没有干这件坏事......
显然,喷瓜只是众多遗迹杂草中的一员——当您把遗迹之中的杂草不当视野之中可以自动过滤的事物来看待时,您就会发现它们的种类组成确实远比想象中更有趣。
在进入雅典卫城的山门之前,沿坡的石缝和遗迹砖块间就能见到不少具有地中海风情的特色精品小杂草,从上到下分别是:关节波萼苏(Pseudodictamnus acetabulosus)的小苗、可能是异叶玄参(Scrophularia heterophylla,这还是我第一次在野外拍到开花的玄参)、蔓柳穿鱼婆婆纳(Veronica cymbalaria)、似乎是波叶毛蕊花(Verbascum undulatum)的苗子、石缝里的尖列铜星蕨(Hemionitis acrostica,左)和绵毛火岩蕨(Cosentinia vellea,右)以及生长在神庙上的白莨菪(Hyoscyamus albus)。
地中海沿岸也是许多著名经济植物的原产地,而且这些经济植物的野生原种常常都是本地的常见杂草——这一点为地中海的杂草探索之旅增添了许多惊喜:比如图一是雅典城中次生环境里随处可见的芝麻菜(Eruca vesicaria),这是一种西餐中的常见食材;图二的欧洲金盏花(Calendula arvensis)和图三的欧锦葵(Malva sylvestris)则被培育成各式观赏品种,在全世界范围内栽培种植。
只要走进卫城遗迹中,就能看到大片的葱叶阿福花(Asphodelus fistulosus)生长在开阔的遗迹广场之中,非常具有地区特色。
灿烂的金庭芥(Aurinia saxatilis)在卫城遗迹的石缝之中相当常见,甚至还有机会拍到它与帕特农神庙同框的照片。
雅典古市集里的赫夫斯托斯神庙旁,一小群苍白亚麻(Linum bienne)在绿篱下没有任何存在感地开放——但这可是亚麻科的植物啊。
埃伊娜岛的阿波罗神庙遗迹旁生长的仙客来山黧豆(Lathyrus clymenum)——这个类群很多种类本就有着十分精彩的花色,惹人注目,再套上仙客来这个种加词之后显得更加高端了。
只是单纯抱着看看雅典次生环境的杂草的心态的话,前面提到的位于遗迹群旁边的菲罗帕波斯山也是可以一去的地点。这里的生境多为由矮乔木和灌木组成的稀疏森林,和遗迹中的多石生境有所差异。
不过平心而论,即便是对于自然爱好者来说,菲罗帕波斯山的定位依然有些尴尬——如果想看本地更有特色、更原生的动植物群,那么更为郊区的山地可能会是更好的选择(而且距离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远)——它的定位更像是“一大早前往景点的路上想顺路看看”或是“半天逛完遗迹群后想就近找个生境还不错的地方随便逛逛”这样的选择。
菲罗帕波斯山的生境景观。富有地中海风情的乔灌木不算紧密地覆盖着山坡,小块的白色裸岩和草地镶嵌其中——当然,这里头还有过于显眼的外来桉树。
木本苜蓿(Medicago arborea)在山道路边非常常见,应该是这个季节最为惹眼的野生植物——就像它名字那样,这居然是一种木本的苜蓿属植物(果实倒是长得非常苜蓿)。
山上有不少生长在稀疏林缘-林窗草地的植物,从上到下分别是蒜叶婆罗门参(Tragopogon porrifolius)、球序荨麻(Urtica pilulifera)、虞美人(Papaver rhoeas)、缨饰蓝壶花(Muscari comosum)、白木樨草(Reseda alba)、某种伞长青(Ornithogalum sp.)、多花锦葵(Malva multiflora)、阿普利亚环翅芹(Tordylium apulum)和母菊(Matricaria chamomilla)。
山顶旧天文台附近,可以见到不少肖鸢尾属的阴阳兰(Moraea sisyrinchium)在开阔的山坡上开放——此处也是观赏卫城全景的合适地点之一,值得推荐。
除了杂草之外,野生和栽培的乔灌木也同样值得留意,不少种类同样具有地区特色。
也许是气候限制和人为干扰的双重影响,这种由地中海特色乔灌木:油橄榄(Olea europaea)、乳香黄连木(Pistacia lentiscus)、意大利鼠李(Rhamnus alaternus)、长角豆(Ceratonia siliqua)和一些松柏等植物组成的稀疏次生林是雅典城中浅山和遗迹群周围较为常见的森林类型。
毫无疑问,油橄榄是雅典城中最富有代表意义的植物之一:除了它重要的经济价值之外,在古希腊神话中,雅典娜正是用代表和平和丰饶的油橄榄赢得了人们的爱戴,并最终以祂的名字命名这座城邦。
虽然几乎和油橄榄一样常见,但是乳香黄连木(上)和意大利鼠李(下)的知名度就要低很多了,但它们同样也是地中海地区常见且特色的木本植物。
除了原生植物之外,地中海地区的气候条件总是能神奇地适配不少南亚直至华南地区的植物。比如原产南亚和东南亚的鸭嘴花(Justicia adhatoda)在雅典就是非常常见的园艺植物。
虽然和雅典城并不是那么相关,但作为植物章节的最后部分,我还是希望把爱琴海之中的地中海波喜荡(Posidonia oceanica)放进来:波喜荡是一种海草,这就意味着它是一种开花的被子植物,而非海藻。波喜荡属(亦有翻译为海神草属,但这里以《中国植物志》使用的名字为准)是波喜荡科下的唯一属,而该属下只有两个物种——其一特产且广布地中海,另一种则分布于遥远的大洋洲。
值得一提的是,波喜荡属名为Posidonia,这个词源于著名的海神:波塞冬——从这个角度来看生长于希腊爱琴海中的地中海波喜荡,大概又有了一层独特的文化意义吧。
近岸的地中海波喜荡及远处碧蓝海面下生长的大片居群,是从埃伊娜岛阿波罗神庙遗迹里向着海面眺望就能看到的风景——从图1可以看出,“波喜荡”这个音译名可以说是相当有韵味了。
至于谈到观鸟......
就如这个小标题所要表达的那样,这次我们在雅典城中的观鸟体验实在说不上有多好。一方面是在有些青黄不接的三月末,许多高光的过境鸟与繁殖鸟尚未或者仅有零星个体抵达巴尔干半岛,与我们无缘;另一方面可能是由于雅典城的建筑稠密,人口密度高,人为干扰大,且流浪猫数量众多——这些条件可能都不太适合大量且多样的野鸟在城市生存。而且,雅典城中的鸟况似乎存在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鸟类几乎只在早晨和上午活跃,而中午直至黄昏时分都非常沉寂,这使得我们一天中的“有效观鸟时间”变得非常有限。
总而言之,单就这个季节而言,雅典城区似乎是并不太适合观鸟的......
在雅典,流浪猫几乎随处可见——个人感觉,雅典的大众(包括游客在内)对于投喂流浪猫这件事通常有着非常积极的态度。因此,仅仅通过我目前了解的信息来看,雅典乃至希腊的流浪猫问题可能是相当复杂且难以解决的。而随之而来的生态影响、动物福利困境、人猫利益冲突和疾病传播隐患都可能成为长期难题。
但也并非完全没有收获。我还是很努力地在雅典城里加上了三个新:在天上横冲直撞的大型雨燕:高山雨燕(Tachymarptis melba),完全没有准备就突然出现在小街心公园里的亚高山林莺(Curruca cantillans)以及就露了一小脸且焦也没对上的白领姬鹟(Ficedula albicollis)。
天空中的高山雨燕。由于缺乏其他小型雨燕的对比,我没能直观地感受到它的巨大,反而是肚子上那块白色最让人印象深刻——和它名字相悖的是,其实在雅典城中找高山雨燕压根不需要去到高海拔的地区,因为至少在这个季节里,它们就有可能随时(主要指上午的随时......)出现在城市上空,来回滑翔觅食。
出现在路边绿化灌木丛顶端的亚高山林莺。和高山雨燕一样,虽然名字听着特别唬人,但它们其实(理论上)也是雅典地区的常见夏候鸟之一,但我们此行中却只见到了这一次。
算是看到了但没拍好的白领姬鹟,一开始我还误认为它是欧陆地区广布的斑姬鹟(Ficedula hypoleuca)没太当回事......
除此之外,我们在雅典城中的其他观鸟所见就显得非常不值一提了——有时(主要是下午)甚至会为看到一个相对不是那么常见的尝常见鸟类而高兴半天......只能说,这个季节来雅典,龟龟是好的,花花是好的,遗迹是好的,食物也是好的。既然有这么多东西可以看,那么就别太苛求鸟况好不好了吧......
在雅典的一些城市绿地中,能看到外来的和尚鹦鹉(Myiopsitta monachus)在树上筑的巨型鸟巢。
景区里的欧亚喜鹊(Pica pica)倒是常见且不怕人,努努力大概就能拍出有些人文追求的....喜鹊照片。
菲罗帕波斯山山道路旁偶遇的煤山雀(Periparus ater),上次见到它还是在隆冬盖雪的瑞典森林里。
也有很长时间没见到冠小嘴乌鸦(Corvus cornix)了。冠小嘴乌鸦和它最近的亲戚:小嘴乌鸦(Corvus corone)在欧陆大致呈现东西分布格局,但二者也存在分布重叠和杂交的情况。
在遗迹中参观时,常常能从远方听到咕咕声,这自然是戴胜(Upupa epops)了。欧洲的戴胜在中南部非常常见,但在北部却常常是高光而稀有的迷鸟。
即使是最常见的黑顶林莺,也会给我们平淡无趣的观鸟体验增加一些乐趣。上图为雄性的黑顶林莺,它的嘴上还沾着不少花粉,下图则是一只雌性的黑顶林莺,它正在与一只甲虫搏斗。
在同时间法鲁城中非常常见的黑头林莺(Curruca melanocephala),在雅典城中却似乎并不常见。
本家生态学博士就读中,虽然看板娘是妹子但是号主还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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