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烈风举镜——荷兰冬季海滨水鸟观察(上)

文摘   科学   2023-03-22 07:13   荷兰  
通常来说,荷兰的冬季是不太适合户外活动的——下个不停的冷雨和刮个不停的寒风几乎贯穿了整个冬天,而它们总是能在你刚走出室外的那个瞬间精准地给你带来身心上的劝退。如果要在本就不适合开展的户外活动里选一些最不适合的话,那我想一定是去冬季的海滨开展户外活动——因为在那里,你将直面最新鲜的北海烈风(尽管如此,依然能够在海边见到在冬季下海游泳的荷兰人....)
但对于身处荷兰的观鸟者来说,荷兰冬季的海滨又恰恰是荷兰冬季最好的观鸟地点之一——虽然有一点“虽然无论哪里都没有什么鸟看但海边多点”的因素在里头,但广阔的北海确实为荷兰冬季的海滨带来了许多的可能性,同时对于某些鸟种来说,冬季海滨可能是在荷兰观察它们最好甚至唯一的机会。
既然如此,还是去多多出门(记得带够擤鼻涕的卫生纸),直面海风吧......



荷兰西侧濒临北海(North Sea,这里指的当然不是广西北海,而是位于挪威、丹麦、荷兰、英国等国家之间的一大片大西洋海域),其海滨的大多数区域都是平坦的沙质海滩,这类生境通常能够见到一些鹬类和鸥类

沙滩是荷兰最常见、最典型的海滨生境。在游客相对稀少的地方,能见到一些水鸟在水线附近活动。运气好的话,甚至还能见到上滩休息的海豹。

海滨沙滩上常常能见到银鸥(Larus argentatus)、红嘴鸥(Chroicocephalus ridibundus)、海鸥(Larus canus),偶尔也会混入里海银鸥(Larus cachinnans)、黄腿银鸥(Larus michahellis),甚至是北极鸥(Larus hyperboreus)和冰岛鸥(Larus glaucoides)这样少见以至稀有级别的鸥类。但总体来说,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为好......

鸻鹬类中值得一提的则是三趾滨鹬(Calidris alba)。在沙滩上,经常能看到它们随着海浪的涨落在水线附近来回跑动觅食的样子。

以我目前积累的经验来说,荷兰面向北海一侧的沿岸可能是因为退潮后形成的滩涂面积相对有限以及人类活动干扰频繁等因素,沙滩上水鸟的多样性与数量通常都不会特别丰富,并不算是看水鸟的好地方。
但位于荷兰北部的西弗里西亚群岛(West Frisian Islands)东侧濒临瓦登海(Wadden Sea)沿岸的情况却似乎并非如此——瓦登海是位于荷兰北部并一直延伸到丹麦沿岸的,以弗里西亚群岛(Frisian Islands)与大西洋相隔的浅海区域。其特殊的地理性质造就的大面积潮汐滩涂,加之其可能相对较低的人为干扰,让瓦登海成为了欧洲沿海迁徙水鸟重要的觅食场所之一



总体来说,荷兰冬季海滨真正适合进行水鸟观察的地方,其实是在海港、海堤这些海滨人造设施——这件事说起来有一些反直觉,毕竟最适合冬季水鸟观察的地方并不是在一个纯原生的、不见人工痕迹的自然栖息地里,反而是在这些人为干扰看起来就十分严重的地方

位于海牙附近的斯赫弗宁恩(Scheveningen)是荷兰著名的海滨度假胜地,这里海港的南港头(Zuidelijk Havenhoofd)在冬季非常适合观察岩礁、海港内湾和远海的水鸟。我个人特别喜欢也多次造访这个鸟点_毕竟它的性价比够高,且离我所居住的莱顿实在是太近了。

艾默伊登(Ijmuiden)是靠近阿姆斯特丹的海港,它的生境、鸟种都与前面介绍的斯港的南港头类似。艾默伊登的南长海堤可能是荷兰最著名的观海滨水鸟胜地——我虽然只去过这里一次,但海堤上极高的观鸟者/游客的浓度仍让我印象深刻。所以,哪怕不是为了看特定的种类,单纯去这里感受一下荷兰观鸟者们冬季看水鸟的氛围也是完全不亏的。

位于荷兰南部鹿特丹附近的布劳韦斯丹(Brouwersdam)是荷兰南部的观海滨水鸟胜地,此地兼有类似海港的礁石生境和一定面积的泥滩——布劳韦斯丹的中的“丹”(Dam)其实就是水坝的意思,因为布劳韦斯丹其实本身就是一座横亘在南部河口的大型水坝。

靠近莱顿的滨海卡特维克(Katwijk aan Zee)有一个河口,河口两岸(尤其是到海滨沙滩前一点的水泥堤坝上)常常有大量鸥类和鹬类聚集——虽然仅在堤坝上观察的话,就只能见到鹬类和鸥类等非常有限的水鸟种类了。

我个人猜测其中的主要原因有三:其一,多数海港都有由陆地向北海延伸的长海堤。观鸟者可以走到一个“更靠近远海”的地方,并把这个地方很自然地作为更近距离地观察远海海鸟和海上迁徙过境鸟类的节点——即使是布劳韦斯丹这样长长的河口大坝,也会有向海面延伸的突出平台,而这里也理所应当地成为了观鸟者聚集的热点。

广阔的冬季北海海面,几乎总是刮着凶狠的西风。水鸟何时从何处出现几只皆无定数:可能一天没有,也可能高光不断;可能出现在公里之外的地平线上,也可能出现在不到十米的海堤旁;可能是好不容易像挤牙膏一样挤出来一只,也可能想来几只来几只——因此,观海滨水鸟和同样高不确定性+偏定点观察的猛禽迁徙观察有时非常类似,都是对体力消耗不大但极靠眼力和运气的观鸟活动(当然,顶着寒冷的西风吹半天也很难说对体力消耗不大了......)

其二则可能是位置的特殊性。许多海港与大坝的位置也正好是河流的入海口,而河口地带的营养往往比较丰富,也许能够给水鸟提供更多的食物资源,因而水鸟可能倾向于在这类生境聚集。

冬季,滨海卡特维克的河口沙滩上和近河口的堤坝上就常常有大量的鸥类聚集。

其三则是海港和海堤本身的设计可能给某些海滨水鸟创设了栖地。前面提到,荷兰的海岸从南至北几乎全部是平坦的沙质海滩,缺乏岩礁海滩,更不用提海滨悬崖之类的生境。但海堤和海港沿岸常常设有大量的水泥消波块。也许是机缘巧合,这种人造结构某种意义上为偏好岩礁生境的水鸟提供了生境。反过来说,如果想见到偏好岩礁生境的水鸟,在荷兰恐怕就得去这些海边人造设施上寻找了。

在长海堤上步行观鸟时,用望远镜搜索一下消波块是非常有必要的(当然,这些消波块是禁止攀爬的,所以在海堤上,人和鸟的距离几乎是由鸟自己决定的)——每当此时我都会思考,这些依赖于消波块的水鸟也许正是人类影响的受惠者:它们借助于人类对海岸的改造,将自己的栖息地拓展到了它们原本不太可能出现的地方,一如牛背鹭仰仗人类的农耕开垦那样。

那么,终于来到了这篇文章的核心问题:在荷兰冬季的海港与海堤究竟能看到什么鸟呢?

岩礁三杰
说起荷兰冬季海港海堤最容易同时也是最特色的海滨水鸟,在我心目中一定是岩礁三杰——这是我对三种常常出现在消波块上的鹬类的特称,它们分别是紫滨鹬(Calidris maritima)、翻石鹬(Arenaria interpres)和蛎鹬
在我之前的印象之中,鸻鹬的常见生境应当是海滨的滩涂、干涸的鱼塘或是浅水的沼泽这样湿润浸水,且基质基本是泥沙的环境。但在美洲和欧亚大陆较高纬度的地区,确实生活着一类在不同程度上依赖礁石生境的鸻鹬类——而且单就以这三杰作为例子,也可以看到岩礁栖鸻鹬之间的有些重合又各有专精的生存对策

同时出现的岩礁三杰。按顺序从上至下分别是紫滨鹬、翻石鹬和蛎鹬。

紫滨鹬应该算是三杰中最依赖礁石生境的鹬类了,也是三杰中唯一的大西洋特色滨鸟。在荷兰沿海越冬的它们几乎只出现在礁石生境中,并且常常集群在消波块靠近水线的位置觅食,对人几乎没有畏惧之心——因此,若是想要拍到很好的紫滨鹬照片,基本就得站在海堤步道上静静等待,看紫滨鹬会不会给面子走到靠近步道的礁石上觅食了。

冬季的紫滨鹬虽不见紫色(虽然我觉得它们的繁殖羽也不够紫),但灰灰黑黑的羽色加上黄腿黄嘴的造型还是多少冲击了我既有的滨鹬刻板印象。

正在礁石上觅食的紫滨鹬集群。紫滨鹬在潮水较高的时候也不会前往内陆或岸边沙滩,而是直接在较高的海滨礁石或消波块上休息。

岩礁栖息的鸻鹬最令人在意的恐怕是它们的觅食行为。实际上,紫滨鹬的这个长嘴巴即使放在一众泥滩栖鸻鹬中也不会显得很奇怪,但它们似乎开发出了这种喙形的另一种用法:——在我的现场观察中,常可以见到它们用尖尖的嘴巴快速高频地在消波块表面的小坑中啄取食物
从德国黑格兰岛的研究结果来看(此地位于荷兰以北的海域),冬季(10月后至1月)的紫滨鹬主要以玉黍螺属(Littorina)的螺类和贻贝(Mytilus,在荷兰的话大概率是紫贻贝(Mytilus edulis))为食,同时也会兼食多毛类、甲壳类和藻类。值得一提的是,这篇文章中提到,在黑格兰岛,海藻蝇(Coelopa frigida的幼虫是它们10月的主要食物来源,而在冬季,它们通常在暴风天气中取食海藻蝇的蛹和成虫。
当然,考虑到黑格兰岛的纬度较高,食物物候会和相对温暖的荷兰有所差异,结合我的现场观察中确实见到紫滨鹬觅食中多以快速啄食为主,未见开贝吞螺的行为,因而,我个人认为以上研究结果可以看做紫滨鹬冬季食谱的一个较为全面的可能性。但对它们来说,到哪的山头,估计还是要唱哪里的山歌吧

正在消波块上啄食的紫滨鹬,图中依稀能看到它叼住了一条深色的条状物。

如果说紫滨鹬是一类高度专精于岩礁环境觅食的鹬类,那么翻石鹬采取的策略则是截然不同的泛食——尽管它们同样经常出没于靠近水线的消波块上,食谱也与紫滨鹬有所重合,但它们居然能够像家鸽一样学会了与人共处,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海堤鸽子”

翻石鹬的外形和紫滨鹬差异很大,它们的嘴喙要短上不少,脚趾似乎看起来更为粗壮。

和从不上大路的紫滨鹬不同,翻石鹬很喜欢出没于海堤步行道的边缘,甚不惧人。

在海堤上,翻石鹬会取食各种各样的食物,其中不少都是人类留下的——我甚至亲眼目睹过翻石鹬取食饼干碎屑,这一行为实在是极大地丰富了我对鸻鹬类的认知。
更加值得一提的是,我观察到海堤上活动的翻石鹬的脚上偶尔会缠绕废弃渔网,或是本身就是缺脚趾甚至少腿的残疾个体。那么这里存在三种可能性:要么是因为在海堤上觅食更容易造成造成残疾(比如更容易接触到各种垃圾,从而被缠住);要么是残疾的个体更倾向于来到海堤上觅食(比如残疾可能导致其在湿滑的岩礁上活动能力变弱);亦或是两者的因素都存在,并且互相影响。

在海堤上活动的翻石鹬中,能见到一些个体存在渔网缠足或断指的现象。

岩礁三杰中的蛎鹬是三杰中体型最大的种类,它们同样有着复杂而多变的生存对策,这点从它们种内的食性分化便可见一斑。

蛎鹬是一种非常喜欢鸣叫的鹬类。无论是在觅食还是在飞行时,常常都能够听到它们标志性的嘈杂叫声。值得注意的是,图中的个体嘴几乎全橙,且脖子处有一圈白环,这是成鸟冬羽的特征。

冬季,海港的蛎鹬在高潮和低潮时通常会选择不同的环境栖息,低潮时,它们会前往海港边的消波块、礁石或人少的沙滩上觅食。而高潮时,它们则会选择较为安静的沙滩或堤防上集群休息。这一点和觅食与休息都几乎在近水礁石上进行的紫滨鹬以及无论何时都哪哪都是的翻石鹬有着明显的差异。

虽然蛎鹬能够以双壳类(如贻贝)和多毛类蠕虫等食物为食,但是其个体对食物选择不仅存在偏好,甚至这种偏好还会和年龄、性别等因素相关
研究发现,蛎鹬存在三种觅食策略:锤贻贝、撬贻贝和食蠕虫+蛤蜊——很好理解,即通过嘴喙砸碎贻贝、伸入缝隙撬开贻贝和直接取食蠕虫和蛤蜊三种方法觅食。其中,采取锤贻贝觅食策略的个体多为成年雄性,越冬时的身体状态最佳;采取撬贻贝策略的个体可能是成年或未成年的雄性或雌性,越冬身体状态次佳;而采取食蠕虫+蛤蜊策略的个体则多为成年雌性和幼鸟,越冬身体状态是三个群体中最差的。
更加匪夷所思的是,当季节发生变化时,许多蛎鹬的栖息地从越冬的海滨转向相对内陆的草地、圩田、淡水湿地等繁殖生境——显然,在这类生境中,蚯蚓等蠕虫将成为蛎鹬主要的食物来源。有研究显示,蛎鹬的嘴喙形状甚至会因此变得更尖锐,从而更加适应捕捉蠕虫的觅食方式。

采取在泥沙中钻探,搜寻蠕虫和蛤蜊觅食策略的个体以及采取用嘴喙撬开贻贝觅食策略的个体在海港都很容易见到。至于砸贻贝的....我想下次我再仔细留意看看吧。

囿于篇幅原因,我无法用更多的笔墨来仔细介绍蛎鹬,但这并不妨碍蛎鹬是一种非常神奇的鸟类——目前的公开数据中,有据可查的蛎鹬长寿个体记录已经达到了惊人的43岁零4个月,这意味着它们甚至比许多大型鸟类还要长寿(而这些长寿记录正是通过图中这个个体佩戴的环志来确认的)。同时,一部分蛎鹬个体虽然仍然在荷兰海滨越冬,但它们在春夏却不会向极北迁徙,而是向东飞短途移动来到圩田、草泽甚至是城市屋顶上繁殖——比如在我现在的系所附近,就有一对上班下班都有机会见到的蛎鹬繁殖对。

岩礁四五六七八杰
当然,冬季出现在岩礁和消波块生境的水鸟们并不止岩礁三杰。

剑鸻(Charadrius hiaticula)冬季会在平整水泥堤防上沉积的浅泥上觅食。

前面介绍过的在沙滩上活动的三趾滨鹬也可能出现在海滨岩礁、消波块和平整水泥堤防等生境。除此之外,偶尔也能见到如黑腹滨鹬(Calidris alpina)等其他传统泥滩滨鹬(起码是我们刻板印象中的传统泥滩滨鹬)的少数个体出现在岩礁生境中。

黑雁(Branta bernicla是一种在常出现在欧洲北部海滨的中大型雁鸭。通常情况下,迁徙季节有机会见到大群的黑雁从海上飞过。但在南部的布劳韦斯丹,我却见到了几只在海堤上度冬的黑雁个体——它们平时就在海堤上觅食(很可能是在取食藻类),吃了一段时间居然又飞回边上的停车场,在水泥地上的浅洼上饮用淡水,然后如此循环......它们完全不在意身边的观鸟者们的来来往往。

正在停车场饮用淡水和在海堤上取食的黑雁。说实话,黑雁在荷兰虽然在恰当的时候和恰当的地点容易见到(比如迁徙季去海港边蹲大群的过路个体或者去冬季特赛尔岛的田里看远处的越冬个体),但是能这么仔细地观察它们行为的机会确实不太多见。

最后一种拿出来介绍的岩礁栖鸟类非常特殊,它是一种雀形目的鸟类——众所周知,雀形目内只有有限的几个类群偏好水滨生活,而其中生活在海滨的雀鸟就更加有限了。
石鹨(Anthus petrosus)就是这样一种异类中的异类。它是一种冬季常见于荷兰海港消波块岩礁生境的鹨类。众所周知,我们所熟知的大部分鹨类都是典型的草地鸟,部分种类会在荒地或淡水湿地中活动。但是石鹨越冬的典型生境居然是在海浪频繁拍击的岩礁之上,十分刷新认知。

鹨和长满藻类的岩礁同框实在有些违和,但这又确实是石鹨最典型的越冬生境。

如果我们适当地忽视“水鸟”这个主题的话,著名的机会主义者:小嘴乌鸦(Corvus corone)在海堤上也非常常见,甚至真正的家鸽也会出现在海堤上寻找食物——不禁让人担心它们真的能在大风里活着飞回内陆吗......



虽然我很想用一个超长篇装下整个荷兰冬季海滨水鸟观察的内容。但我又仔细思考了一下:如果加上后面要介绍的浮水鸟和飞行鸟的部分的话,这篇推送大概会变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哪怕勉强勉强变成一篇睡前读物、观鸟攻略和备查资料这种性质的恐怖巨怪,也就失去了其最起码的功能性和可读性。有鉴于此,那容我把它拆成上下篇,然后名正言顺地再水一篇推送吧。
本篇中关于岩礁三杰的介绍占掉了大量的篇幅——我想这是我如何都不想缩减的部分,因为它们实在是太有趣了——紫滨鹬、翻石鹬和蛎鹬用它们独特的生存对策让我见识到了我对鸻鹬类的认知实在是过于浅薄和有限的,以至于在昨晚细读那些关于三种鸻鹬的生活史文献,并在电脑上打出那些文字时,我的脑海里有了一种“演化是讲道理的,但它通常不讲我们的道理”的余音,久久难以平息。
而且我确实喜欢这三种鸻鹬。它们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在某些节点上拯救了我那时岌岌可危的心理状态,详情请见这篇文章:敲点棋子(二)赛博紫滨鹬在数码消波块上找回了我的好心情
唔,煽情的话我应该留在下篇再说的,那就这样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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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ansson, T., Jansson, L., Kolehmainen, T., Kroon, C. & Wenninger, T. (2017) EURING list of longevity records for European bi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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