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说到甄士隐随一个跛足道士而去,那么在甄士隐的资助下从而能上都城赶考的贾雨村如何了呢?
颇有才华的贾雨村在那年的科举考试中考上了进士,这大概相当于全国的前三百名,并获得了外任官员的机会,去大如州当知府,也就是一地的父母官了。
大如州正好就是甄士隐岳父封肃家所在的地方,说来也巧,贾雨村第一天上任的时候,在街上就看到了甄士隐妻子封氏的大丫鬟娇杏,他落魄在葫芦庙时,曾和她有一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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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贾雨村便想着报当年甄士隐的资助之恩,派手下前往封肃家请甄士隐一叙,不曾想甄士隐后来遇到女儿被拐、火灾等之事,已随道士而去,不免伤感感叹,后来遣人送了两封银子、四匹锦缎给甄士隐的妻子封氏。同时,也娶了丫鬟娇杏为妾。
贾雨村虽然很有才能,但这官并没有当多久。因为他有些贪污钱财,对下属苛刻,并且仗着自己才华出众,对上司也不怎么尊重。这样,不到一年,他的上司就找机会参了他一本,说他“生性狡猾,擅纂礼仪,且沽清正之名,而暗结虎狼之属,致使地方多事,民命不堪”,皇帝看到后大怒,将他革职了。
革职后的贾雨村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但并没有一蹶不振,而是安排好家人,便去游山玩水了。
后来游至扬州,偶感风寒,在旅店里休养了一个月有余,且身上路费也不够了,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听说巡盐御史(专管盐务的官吏)林如海正在招聘西宾,西宾便是家庭教师。
于是,贾雨村便托当地的朋友作介绍,谋得了这份工作,有工资,也有了安身之处。
且说这林如海,他的祖上袭过列侯,是钟鼎之家,也是书香之族。传到他这一代的时候,已不能世袭侯位,便凭自己的才华参加科举,考中探花,即全国第三名,至此官路也畅通。但比较可惜的是,已经四十岁的他,虽有妾室几房,只得一子,且在三岁的时候夭折了。只剩下嫡妻贾氏所生的女儿,乳名黛玉,彼时五岁,聪明清秀,他们夫妻爱如珍宝,也教她读书识字。此次招聘西宾,便为了他的女儿林黛玉。
所以,贾雨村的学生只得黛玉和她的两名伴读丫鬟而已,且黛玉身体怯弱多病,并无学业上的要求,所以他的工作甚是轻松。
只是,才刚教了一年,学生林黛玉的母亲贾氏因病去世,而黛玉也因哀痛过度,触犯旧病,已多日不曾上学了。
这一日,贾雨村无事,饭后外出散步,来到郊外的智通寺,寺庙并无可看,贾雨村便想在寺庙旁边的酒馆喝上一两杯,不曾想竟偶遇了之前在都城结交的朋友冷子兴。
冷子兴是个古董商,贾雨村觉得他是个有大本事的人,而冷子兴也喜欢贾雨村的知书达理一面。这回在此处偶遇,两个人更觉得是奇缘,让店家上了好酒好菜,两人闲谈慢饮起来。
冷子兴是从都城而来,于是久离都城的贾雨村便问了:“近来,都城中可有什么新闻吗?”
冷子兴答道:“倒没有新闻,不过雨村兄,你的同族出了一件小小的异常之事。”
贾雨村笑着说:“我家并没有什么亲戚族人在都城,哪里来的什么同族啊!”
冷子兴说:“荣国府贾府,都姓贾,与他家论同族,哪会辱没了先生啊。”
贾雨村笑着说:“自东汉贾复以来,贾氏一族支派繁盛,没办法考究。不过与荣国府,我们倒是同谱。不过他们那等荣耀,我们怎么好去攀扯呢?”
冷子兴叹道:“如今这宁荣两门,已经不比从前了,开始萧条了。”
贾雨村有点惊讶:“去年,我到金陵游玩,想看看那六朝遗迹,便去了这石头城,看到了街东的宁国府,街西的荣国府,两座府邸相连,占了大半条街,哪里有衰败之相啊?”
冷子兴却说:“古语有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宁荣二府虽然已经不如之前那样兴盛,但是比起普通的仕宦之家,底子究竟是不同。在外的架子是不会倒的,只是内里已经不行了。更要命的是,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子孙却一代不如一代了!”
贾雨村更加惊讶了,忙说道:“这宁荣二府,是最教子有方的了,怎么会不善教育呢?”
不知冷子兴如何回答?不知那宁荣二府是如何的光景?冷子兴说的那件异常之事是什么事呢?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