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496年,吴王阖闾伤重不治身亡,儿子夫差继位。继位后,夫差在伍子胥与孙武的辅佐下,励精图治,整顿军队努,吴国慢慢恢复过来。
而越王勾践知道夫差要为父报仇,想先下手为强,于公元前494年攻打吴国,吴国迎战,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夫椒之战。
在这场战役中,越军大败,退至会稽山(今浙江省绍兴市南),吴军乘胜追击,包围会稽山。越王勾践历听范蠡之言,献上美女西施与财宝求和,夫差同意求和请求,只是让越王勾践及其夫人到吴国为奴为婢,之后是作为励志故事存在的“卧心藏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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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大多从结果论来看这一段历史,认为夫差贪图美色,眼光短浅,应该听伍子胥的劝,趁势灭了越国,以绝后患。不过,夫差当时选择不灭越国,也有一定的道理。
在当时,越国并未完全开化,接受到的中原文明不多,它虽是一个诸侯国,但更像是一个部落联盟,并不是“中央集权”。越人也比较彪悍,想要收服不同的越人部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归顺,是相当有难度的。灭越国进而实现吴国在越国的顺利统治,不花上个好几年这个事是拿不下来的。这是其一。
其二,其一的情况我想以伍子胥的才智不可能想不到,他只是与夫差在战略上有了分歧,或者说低估了夫差想要去中原称霸的迫切。伍子胥建议彻底灭越,一是为了报答吴王阖闾的知遇之恩,报仇彻底点;二是可能想着徐徐图之,让越国这一大片区域作为吴国以后的后花园存在,把基础打稳了再图中原称霸。
而夫差不灭越,除了美女财宝,也是不想在越国身上花时间花精力,想集中一切力量去称霸。不得不说,当时的“国际形势”对他进军中原是有利的。楚国刚因为吴国的攻破郢都而元气大伤;晋国内部六卿之争愈演愈烈;齐国已到齐景公在位末期,田氏想要专权,也在内斗;秦国被晋国限制,“向东不能出崤函,争南不能及巴蜀”,也没出现能力强的掌权人,不足为惧。其他诸侯国,如宋国、鲁国等,本就兵力不算强大。
而吴王夫差与伍子胥在战略上没能达成一致,导致君臣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起码的信任也就无从淡起。这也是夫差会听信伯嚭的谗言从而命伍子胥自刎的根本原因。
后来的历史进程可以佐证夫差想称霸中原的决心,还为自己增加了两个人设标签——穷兵黩武,刚愎自用。
为了北上中原便利,夫差在邗(今江苏省扬州市)筑城,开凿邗沟,连结了长江、淮河。这条邗沟是千年之后京杭大运河的雏形。
为了能多个角度攻打齐国,还建立了一支水军,其主要战舰长达十丈,每舰战车达百人之多。公元前486吴国联合鲁国对齐国讨伐,吴鲁联军兵分两路,一路从泗水进攻,另一路从淮河入海向北进攻齐国。这次进攻被看作是中国发生最早的海战。
当时的齐国在齐景公死后,大臣争权夺利,吴国屡次北上征伐齐国,可谓是屡战屡胜。
不仅如此,对鲁国、宋国等诸侯国也不客气。史料里有段记载,说夫差打败齐国后,后兵至缯邑(今山东枣庄),召见鲁哀公并索取百牢。百牢是指一百套用于祭祀或宴会的牲畜,每一牢为牛、羊、猪各一头。周礼里明确规定,天子十二牢,上公九牢,侯伯七牢,子男五牢。
这过于贪婪的索取让夫差妥妥又在诸侯国间树立了一个不懂礼节的流氓形象。
公元前484年,夫差与伍子胥在杀越王勾践的事上再一次发生分歧,伍子胥认为应该先灭掉越国这个心腹大患。而夫差看到越王勾践向他“诚心”臣服进贡,对伍子胥的谏言不采纳,反而派伍子胥出使齐国。
这时的伍子胥预见到吴国将亡,于是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齐国大臣鲍氏。此事被伯嚭所利用,在夫差面前诬陷伍子胥有谋反之心,伍子胥被夫差赐死。
伍子胥死前嘱咐身边人——把我的眼睛挖出来放在吴都东门上,让我看到越国怎样灭掉吴国。 而随着伍子胥的被冤杀,孙武也告别了吴国。
公元前482年,夫差约晋定公、鲁哀公、周王室代表在黄池(今河南省新乡市封丘县南)会盟。
吴王夫差的出场十分有气势,率三万精兵,史料记载:“万人以为方阵,皆白裳、白旗、素甲、白羽之矰,望之如荼。左军亦如之,皆赤裳,赤旟,丹甲,朱羽之矰,望之如火。”这也是成语“如火如荼”的出处。
黄池之会让夫差得偿所愿,成为中原霸主,这是他一生的高光时刻。然而就在他兴师动众地去黄池时,越王勾践发了对吴国的进攻。不用说,越国是有充足准备的,而吴国留守的太子友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被俘。等到夫差率军回来,国内空虚,军队常在外作战,也疲惫不堪,吴国只能求和。越国自知还未强大到能一举灭吴,便退兵了。
不过越来越强的越国紧接着又几次攻打吴国,不给吴国喘息的机会,在公元前473年越国彻底灭了吴国。
吴王夫差自杀,吴国亡。
回到我与孩子“夫差算不算霸主”的讨论上。我现在依然认为不算。对比其他几位霸主齐桓公、晋文公、楚庄王、秦穆公、宋襄公,他们都着手于国内改革,一步步走向强大,而且给后世也留了能挥霍的家底。他们争霸的对手,大多也是国内政局稳定、有强大作战能力的诸侯国。
反观吴王夫差,他只能说摊到了一个好爹吴王阖闾。吴国的强大得从阖闾去追究,内政和军事上的改革,都是阖闾在位时大力推进的事,他着实给夫差留下了一个能打赢诸侯国的好底子。
而夫差呢,为了称霸,不断消耗库存,不断劳民伤财,开凿人工河邗沟便是最好的证明。隋炀帝建京杭大运河尚弄得民不聊生,更何况是在技术落后千年的春秋时期呢?
作为对手的晋、齐、楚、秦、鲁等,哪个不是正处于内乱或者衰弱时期,这样都不能打赢它们,用现在戏谑的话来说“有点菜”。
可以说,其他的霸主给他们的国家带去了很多好处,而夫差的“称霸”却成了国破家亡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