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 xx ,男,13岁,1977年5月10日,气息奄奄,由其父背来就诊。
病史:两月前突然高热寒战,体温40℃,鼻血如注,2日不止,大便如柏油状。急赴山西省肿瘤医院,4月5日入院,经抢救脱险,但极度贫血,血红蛋白40g/ L ,输血1600毫升无效。用环磷酰胺﹣长春新碱一阿糖胞苷﹣泼尼松联合化疗方案化疗2疗程后,处于弥留状。5月5日病危出院。出院诊断:"血红蛋白40g/ L ,白细胞360x10/L,急性粒细胞型白血病。"
刻下:病孩面色萎黄虚浮,唇指白如麻纸,眩晕不能坐立,纳呆,日仅进食1~2两,五心烦热,心动震衣,自汗如洗,两目失神;舌如去膜猪腰子,光绛无苔而干,六脉浮弦搏指,一息七至以上。从脉舌形神见证,已属气阴两竭之死候。然其父悲伤哭泣,情极可悯。又诊病孩跌阳、太溪、太冲三脉,尚不致散乱,不吐不泻,尚能进食,胃气未至败亡,一线生机未灭。遂以当归补血汤、生脉散合方,重用参芪,加山萸肉,益气固脱。
处方:生黄芪30克,当归、红参(另炖)、麦冬(小米拌炒)、五味子、三仙炭、炙甘草各10克,山萸肉、九地各30克,砂仁10克,元肉、女贞子、旱莲草各15克,阿胶18克(化入),鲜生姜5片,大枣6枚,浓煎,小量多次分服。
5月28日二诊:首剂得效,上方连服10剂。服3剂可起坐,服5剂后可进食半斤,头晕大减,精神转佳,服至第7剂已能下床散步,舌上布薄白苔,津润,胃气来复,大是佳兆。服完10剂后,日可进食1斤多。
不料前日忽然泛呕泄泻,腰困如折,脐下筑动应衣,泛酸嘈杂,喉中痰鸣如曳锯,瑟缩畏寒,下肢发凉,脉浮尺虚,舌变白腻。其父意谓感冒风寒,然则足不出户何来感冒?此必久病伤肾,元阳不固,厥脱先兆。本拟鹿茸血肉有情之品,温养肾督,促其生血。奈患者住院已耗资数千元,贫病交困,姑以肾四味,性味和平,温阳益精之品代之,温养肾命,双补气血为治。
处方:生黄芪30克,当归、红参(另炖)、元肉、姜炭、三仙炭、炙甘草各10克,土炒白术、山药、炒谷麦芽各30克,阿胶(化入)、生半夏、茯苓各12克,肾四味各15克,鲜生姜10片,枣6枚。
6月20日三诊:服2剂后畏寒退,泻止脉敛,服5剂脐动隐,元阳固,食增,两目有神,可出户外玩耍,10剂服完,每日温习功课,跑跳看戏,已如常人,两目神采奕,食纳大增,脉中取和缓从容,血红蛋白上升至75g/ L ,白细胞降至110x103/L。效不更方,加参鹿膏10克,10剂。
7月18日四诊:血红蛋白上升至95g/ L ,白细胞降至57x103/L,原方守服7剂。
8月27日五诊:血红蛋白110g/ L ,白细胞27x103/L,稳步向愈,因贫困,停服中药,予单味参鹿膏150克,半月量。至9月22日,血红蛋白120g/ L ,白细胞19.5x10/L,嘱病家加意调护,慎饮食,避风寒,以防不测。
不料于9月29日中午,其母高热昏迷,买一大西瓜,病孩乘其父外出配药偷吃多半个(约5千克),当夜腹痛作泻,次日又水泻尽日,滑脱不禁,脱肛不食,大汗心悸,喘不能步。
急去诊视,则六脉散乱如丝,面如死灰,四肢厥冷。急用大剂参附龙牡山萸肉,投剂不应。盖胃气败亡,百药难施,已无能为力,终至不救。小儿不守禁忌,只图果腹,不幸夭亡,令人不胜慨叹。
按:小儿白血病类似"小儿急痨",又因其主症为高热,大出血,亦可归属血证范畴。初期邪毒炽盛,充斥表里三焦,入营动血,可借鉴温病治法,以犀角地黄汤合清瘟败毒饮重用生石膏250~500克,无犀角时可以丹皮、紫草、蚤休代之,一昼夜连服3大剂,即可阻断病势。
此期人体正气尚强,用攻不可犹豫,杀得一分邪毒,即保得一分元气,攻癌即所以扶正。若禀赋素虚,邪从寒化、虚化,甚则初病即见正气先渍,气随血脱,奄奄待毙,或高热出血之后,复加化疗摧残,气血耗伤殆尽,当此生死存亡系于一发关头,则当亟亟固脱为先。一切攻癌解毒、苦寒败胃之品,毫末不可沾唇。
扶得一分正气,便退却一分邪气,保得一分胃气,便有一线生机。本例的治疗,即遵循了此条原则。故当辨病与辨证发生矛盾时,要毫不犹豫地舍病从证。若对号入座,套用专病专方之类,则是速其死也。中西医结合,中医没得现成饭可吃。丢弃了"以人为本,辨证论治"的法宝,何来中医的特色与优势?
试观本案病儿的抢救过程,历时4个月,服药40剂,未用一味抗癌药,终于使白细胞、血红蛋白恢复正常。可见"以人为本"的思想,固护脾肾元气的治则,在癌症治疗中具有特殊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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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普提示:本文所涉及到各类中成药、药方、验方仅做中医知识分享,不作为治疗建议、推荐或指引。如有需要请在医生的指导下辩证使用。非专业人士请勿擅自盲目试方,后果自负。参考资料:《 李可老中医急危重症疑难病经验专辑》 李可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