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摘 | 克莱因和比昂的发展观对临床的帮助

文摘   2024-10-03 17:22   北京  

节选、翻译自Long, K. ( 2018). Thinking Developmentally: Perspective Following Loewald and Klein. Journal, Infant Child Adolescent Psychotherapy, (17) (2): 96-100

(p.98)克莱因对两种心位(偏执-分裂心位和抑郁心位)的创新观点,,给我们带来了一种全新的思考情感和认知发展的方式。克莱因提出了这两种独特的心智状态,每一种都是围绕着一系列焦虑、对焦虑的防御、以及自我及其(内在及外在的)客体关系的结果状态来组织的比昂甚至比克莱因更进一步,将心位的概念从任何假设的童年发展序列中分离出来。他强调了人的一生中从一个心位到另一个心位之间的流动性和持续的运动。

从心位而不是阶段的角度来看发展,对临床技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使用心位的观点,我们不再只是寻找性格和方向的重大转变,而是能够看到哪怕在一节会谈之中,在整合状态和碎片化的状态之间的瞬间转变,在抑郁性焦虑和迫害性焦虑之间的暂时转变心位模型提供了一个框架,来帮助分析师欣赏病人的瞬间运动,有时病人在开放地思考自己,有时病人又封闭起来不进行反思。

案例

A女士是一位雄心勃勃、非常成功的律师,当她来接受治疗时,她的婚姻正处在僵局。在通过不懈的过度工作建立一个成功的事业的同时,她经历了好几次的流产,用她的话来说,这让她觉得“她的内心出了问题”。她对能够有一段良好的关系或有一个孩子感到绝望。除非她陷入一种狂躁式的兴奋和胜利的状态,比如当她打赢一场大官司时,其余的时间她都会感到沮丧和痛苦。A女士同意每周进行四次精神分析,希望以此来挽救她破损的个人生活。

A女士的精神分析的头两年是激烈的,无论是在她的生活中还是在分析会谈中。她经常疯狂地试图在最后期限前完成任务,并与她日益疏远的丈夫修补关系。她在许多会谈中都用一种催眠术般地背诵了她所有重要的活动。我发现我很难说出话来,我经常觉得我好像在用我相当明显而似乎没用的观察打断她的重要想法。更让我感到不安的是,A女士还在寻找我试图占她便宜的证据;她经常抱怨我“发号施令”,指的是我们关于时间和费用的协议。

两年后,在她的分析中,她突然一反常态地开始说话变慢了。在前一次会谈中她很昂奋地指责所有人,包括我不能给她提供另一个时间。在对她的时间发表了一些一般性的评论后,A女士说:“我想我的心情还是很安静的吧。今天早上我花了一个小时来照料我的笋瓜植物。我可能给它们浇水太多了。今天有新的小这就是关于我的笋瓜的全部这是我想做的活动。我不再好斗,不再情绪激动

这是一种与平常不同的温柔、关心的表达,以及表达了希望她能长出好的东西。她很少谈论普通的活动,我甚至不知道她有一个花园,和她正在种植和照料植物!我感到惊讶和感动。

我对A女士说,我认为她正在让我知道,在这个安静的状态下,她可以看到小芽的增长,这些小迹象表明她的内在也有些东西在成长,她感到有希望,尽管她担心她的能力不足以照顾这些新的小绿芽。

她尖锐地回答说:“我的下意识的反应是,你太努力了,你想从什么都不是里中说出点什么来。”然后她温柔了一点地说:“也许我不擅长和你分享积极的事情。”

她的反应让我感觉到被推回来,我陷入了一种怀疑的状态。我觉得我感到被激烈是很愚蠢的,对她说好像她的话有象征意义也是很愚蠢的。我不太确定接下来该说什么,但我说:“我想你是在告诉我,让我不要抱有希望。”

她回答说:“也许吧。我不知道我内在是否有生长的芽。我今天感觉完全被隔绝了。以一种好的方式。也许我不知道成长是什么感觉。我更喜欢能量满满的心境——感觉很有创造性!我感觉我退缩了。我喜欢让自己一个人去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与昨天我感到自己很重要和愤愤不平的情况正好相反——人们怎么敢这样对待我呢?!"

我说,当我和她说她内心不断成长的东西时,有一瞬间我觉得我好像理解了她,但紧接着她感到受到威胁和被惹怒了,所以她把我推开,让她自己温柔的部分藏起来。片刻之间她变得柔软了,然后讲了一个梦,在梦里她正在工作,并请一位有资历的法官来帮助她处理一个案子,这个案子对她继续自己的事业非常重要。我想这个梦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是为了回应我的诠释,给我们展示了部分的她想要从一个“有资历”的人(我或她的母亲)那里获得安慰和保证,保证她会被允许成长和发展。

在这些材料中,我认为我们可以看到抑郁水平的体验的时刻,比如A女士接触到一些正在成长的东西,并意识到她可能对这种脆弱的成长所造成的损害。(“我可能给它们浇水太多了。”)但当我缺认这种成长的感觉和她对自己的怀疑时,她就感到受到威胁,于是她的防御也动员起来。她转向了一种更受迫害的心智状态,她攻击我,使我对她的理解无效(“你工作太努力了”)。那么,那一刻我在她心中是什么样的客体呢?

我认为她所描述的“她的内心有问题”是一种在她的内在有坏的母性客体的感觉,这个坏的的母性物体不会允许任何好的东西生长。在A女士看来,这个恶性的母性客体是模棱两可的:她看起来很善良,是支持性的,但实际上是在等着引诱她进来,只是为了把她打倒【译者注:正如A女士对分析师在做的事情】。这实际上是A女士和她紊乱的母亲之间的共同动力。关于女儿是否会被允许拥有女儿自己的创作力和生产力,母女之间爆发了一场无声的斗争。我相信A女士害怕任何表明她正在“开花”的迹象(译者注:如A女士的怀孕)都会在母亲身上激起一些如此可恨的东西,所以她不得不把它藏起来。但它也以另一种方式在运作,即通过认同这位邪恶的内在母亲,A觉得被激怒,因此去攻击或切断他者的生命迹象。

在A女士的内心世界里,以及当下在移情中,要么她在成长,要么我在成长,但她想不到我们俩一起是创造性的。要么是她接管并战胜了我,所以我处于虚弱的状态,要么是她觉得她在和一个战胜了她并向她“发号施令”的人打交道。A女士内心世界的这种状态使她很容易在更整合的抑郁水平和退缩进入到被迫害的心智状态之间快速切换。

普赛克之眼
一个心理动力学咨询师的工作、生活和学习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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