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摘 | 原初女性气质和女性的生殖器焦虑

文摘   2024-05-27 14:52   北京  

节选、翻译自:Richards, A. K. (1996). Primary femininity and female genital anxietyJournal of the American Psychoanalytic Association, 44(Suppl.), 261–281.

摘要

原初女性气质是指女性发展过程中产生的关于伤害和丧失的焦虑,类似于困扰男性的阉割恐惧。女性的恐惧可以分为对被穿透的疼痛的恐惧、对失去快乐的恐惧和对失去生育功能的恐惧。临床材料展示了前两种恐惧在成年女性中表现出来的方式。

正文

自从Blum(1976)的观点以来,我们这些精神分析师已经学到了很多关于女性心理学的观点。我特别感兴趣的是对女性的性的新理解,因为它与身体意象、自尊和对创造的可能性的感觉有关。新理解的一部分是一种感觉,即女性重视她们的生殖器,并担心失去它。这个想法并不是一个新的想法,而是一个一直有争议的想法。我想用临床数据来支持这种观点,即女性对生殖器的焦虑可能是对丧失女性解剖特征、功能和感觉的焦虑。

早期精神分析文献中争论的另一方面(Freud 1905, 1908; Deutsch, 1930; Rado, 1933; Jacobson, 1936)提出了阴茎嫉妒是女性行为的基本动机的观点。与此相关的观点是,女性遭受着阉割焦虑,害怕失去幻想中的阴茎(Freud, 1924),或者认为女性已经被阉割(Freud, 1933, Brenner, 1982)。

我特别感兴趣的是检查阉割焦虑概念是否适用,因为它被应用于正常的女性发展,以及当发展出现问题时,人们因此来到我们的咨询室求助来应对他们的症状,阉割焦虑概念会被用于概念化女性的体验。构成这篇论文基础的观点是,女孩和男孩一样,重视快乐,并恐惧不快乐。由此可见,女孩们会重视生殖器刺激所产生的愉悦感觉。因此,女孩不需要体验任何比生殖器快乐更复杂的东西就能重视这种快乐。他们也不需要经历任何东西来害怕这种疼痛。对不快的恐惧必须被理解为对痛苦的恐惧和对失去积极的快感的恐惧。一旦采取了这种立场,关于疼痛和失去快乐的想法在几乎任何女性患者的精神分析工作中都会变得很明显。如果我们理解了快乐的丧失包括性机能丧失恐惧和性冷淡,我们就常常能在精神分析文献,特别是女性神经症患者的主诉中看到这些概念。生殖器疼痛的恐惧几乎总是与成年女性对插入疼痛的恐惧有关。Quinodoz(1989)提出了更具包容性的观点:

担心失去女性功能和器官的焦虑也存在于女孩身上,就像男孩也有担心失去男性功能和器官一样(Klein,1932),但女性对失去女性功能和器官的焦虑从未得到一个具体的术语。弗洛伊德用阉割丧失这个术语来指阴茎的丧失,甚至没有包括睾丸。(第58页)

Stoller(1968)描述了原初女性气质(primary femininity)的概念,即相信自己是女性,重视女性气质和自己的女性生殖器。这种原初女性气质的概念是基于临床证据,即女性和女孩对生殖器损伤的担心。由于“阉割焦虑”一词指的是对失去阴茎的恐惧,这些女性的恐惧最好被称为“生殖器焦虑”(Goldberger,unpublished; Lax, 1994)。

Bernstein提出,女性生殖器焦虑最好被概念化为对进入(access)、穿透(penetration)和扩散性(diffusivity)的恐惧。虽然我同意对穿透的恐惧在女性患者中普遍存在,但我也认为这种恐惧与Bernstein所说的对进入的恐惧有重叠。因此,我将对进入的恐惧归入对穿透的恐惧的范畴之中。我与Bernstein的不同之处在于,我并没有发现扩散性是一个有关于女性生殖器焦虑的恰当概念。对我的病人进行这种恐惧的诠释引起了她们的惊讶和兴趣,但没有导致心理的改变。 与Bernstein不同的是,我推断许多女性的主要恐惧是功能的丧失。在我看来,这些丧失有时指的是生殖器带来愉悦的功能的丧失,有时是害怕生殖功能的丧失

女性生殖器焦虑包括许多明显的恐惧:第一种,对痛苦的穿透的恐惧(Horney,1926;D. Bernstein,1990);第二种,害怕失去愉悦的感觉(Jones,1927);第三,害怕失去生殖器官的生殖功能(Mayer,1985; Bergmann,1985)

==痛苦的穿透【Painful Penetration】==

对痛苦的穿透的恐惧是如何表现出来的?一些女性害怕独自呆在家里,并在晚上听到噪音;有些人害怕黑暗的街道和停车场。他们对这些危险有现实的担忧。除了现实的担忧,一些女性幻想强奸犯藏在床下或在孤独或荒凉的地方。这些女性也可能渴望有强行的或非自愿的穿透,但她们的恐惧不仅仅是对欲望的否定。

这样幻想的一个例子:一个女人已经忍受了虐待她的丈夫好几年,而不是去面对她对孤独的恐惧。在她的分析中她总是很顺从,报告她的梦,讲述她当前的生活,回忆她童年时发生的事件和感受。这种行为与她现在生活中的行为和她过去对自己的报告是平行的。当她受到伤害、轻视或冷落时,或者当她认为自己受到了分析师的不良对待时,她经常保持沉默。当分析师面质她的顺从和谦逊的方式,并诠释她通过创建一种情境,即她是好女孩而另一个人是坏人的方式,以此来隐蔽地表达她的攻击性后,她能够对她对客体具有潜在的爆炸性的攻击性的幻想进行探索,并调整她的行为。她逐渐能够更多地谈论分析师伤害她的感觉,然后谈论她丈夫对她进行身体虐待的互动。渐渐地,她意识到,她喜欢把自己看作是分析师的被动受害者,而不是那个开始探索她的疼痛和痛苦的人。她开始认识到,她需要她丈夫的虐待来取代她自己的攻击性愿望。当接受了她内在世界实际上是多么地暴力之后,她允许自己去要求虐待她的丈夫离开。在丈夫离开后不久,他又强行回到了他们的家,表面上是为了带走他自己的东西。对于婚姻的结束,他愤怒地打碎了走廊上的一面镜子。在这次暴力的入侵之后,她做的第一个梦是:

有人在驾驶飞机。这是一项战争任务。这是一个秘密任务。人们都在地上等着他。汽油泄漏了,压力下降。我觉得我本可以阻止它的。我闭上眼睛。他的后脑勺开始爆炸了。血开始流出,流遍了他的脸。然后这个梦转到了地面。人们都在找他。他们在地上发现了一些东西。一个照明弹。一个降落伞箱。那是一片田野,但杂草丛生。然后他们找到了他。他还活着。我真的不想看见他。我害怕。一开始我还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我不知道我是否想看。他的脸上有血。没关系,我不是在梦里。他们掉进了水里。我在周围游泳。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试着记住。

病人的情绪很淡。她说,这个梦一定和她害怕丈夫没有她就会崩溃和燃烧有关。她说,她感到“同情、痛苦和好奇”。她的联想是关于阴茎的流血、包皮环切术,以及她最近做的其他的关于溺水、漂浮和游泳的梦。使我问她是否是梦中的飞行员是基于以下的一系列证据:她否认她在梦里,她觉得她本来可以阻止飞机坠毁,她断言她闭上眼睛不想看到,以及她困惑她记得什么。

这个梦境发生在一场战争中。我们都知道她的父亲参加过一场战争。想到伤害男人的阴茎,以及不知道血从哪里来,她接着想到她看见父亲赤身裸体。他喜欢裸体游泳,即使当他还在教年幼的她游泳时,他也不会穿泳衣。这带来了在月经期间进行性交的想法,从而让自己以一种不伤害爱人的方式把阴茎弄得血淋淋。父亲让她掉进水里的想法与飞行员在梦中坠毁有关。隐藏得最深的想法,也就是她的无意识幻想,是她曾经是那个流血的人。最终她开始说她的生殖器是受损的和疼痛的。

只有当我们理解她既是梦的作者,也是梦的主人公时,藏在她对男性,尤其是对男性生殖器的明显的攻击性和破坏性态度下的恐惧才能得以恢复。因为她是作者,所以战争就是她的战争。攻击性就是她自己的攻击性。她对自己攻击性的恐惧被移置到了梦中的敌人身上。她担心如果她离开丈夫,丈夫会“崩溃和燃烧”,这也是如果她离开丈夫会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事情。她会感到受损。她拒绝和她父亲谈论支付我的费用,但如果她不再有丈夫来分担她的治疗费用,如果她要继续精神分析治疗,她将不得不要求父亲来付她的治疗费用。她确信,如果她请父亲帮助她,她父亲会“向她爆炸”。我们重建了一个童年幻想,在这个幻想中,她的父亲在一个爆炸性的性交中毁坏了她。她害怕受到伤害不仅仅是为了防御想要被父亲穿透的愿望。这样的恐惧还通过移置到丈夫身上而被防御掉。她很害怕独自一人对丈夫和一般的男性进行攻击。尽管她的分析师实际上是一个女人,但她对分析师的看法和她对男人的看法很相似。我是她移情中的父亲,总是被抵挡、防范和安抚。我经常对给予她诠释感到犹豫,好像我说出我的想法就会伤害到她。她害怕她会受损是由于她相信父亲的阴茎损坏了她的生殖器。因此,她的幻想遵循了Devereux(1957)概述的模式,但重要的是,她并没有体验到自己拥有一个幻想的阴茎。相反,她幻想自己的女性生殖器被穿透而被损坏,并可能会以同样的方式再次被损坏。这种差异可能是由于她与Devereux的病人不同,她实际上并没有被强奸。

攻击性,阴茎嫉妒,阉割愿望,对分离和丧失的恐惧以及其他主题都可以在这个梦里得到诠释。但是,去思考梦里在表达对痛苦穿透的恐惧,让病人看到了与她自己的身体和想法有关的挣扎的部分。这个议题超出了她目前与丈夫的互动和她与我的斗争。这让我们可以追溯到更早的时候,她的父亲在游泳池里暴露着裸体教她游泳,让她把脸朝下放在水里,用前臂扶着她,而她可以看到父亲的生殖器。我相信这个概念化的独特价值是,它允许她去思考她对这个经历的幻想是什么,她如何在她的记忆中组织这个经历,以及她如何使用这个经历塑造了她的世界观,即世界是一个危险的地方,而她自己的身体太小、太脆弱,无法涵容或表达她的攻击性。我相信,我们对这种恐惧的探索有助于她后来能够选择一个温柔的爱人。

====丧失快乐【Loss of Pleasure】=====

对失去快乐的恐惧是如何呈现的呢?女性担心她们找不到性伴侣。有些女人认为,她们必须尽早结婚,才能避免这样的命运。另一些女人则找到一些她们并不喜欢的男人来确保自己不会没有伴侣。还有些女性担心她们会因为强奸、自慰或不能找到她们能爱的男人而变得性冷淡。对只有一个Mr.Right的幻想清晰地反映了她们相信快乐只能和那个非常独特的男人(父亲)在一起才能拥有。她们认为这个人只存在于未来的想法反映了她们理解她们所寻找的父亲只存在于过去。在童年幻想中,父亲是性快乐的给予者。长大成人后,她们依然相信如果没有父亲,她们就不会有性快乐。

在对一个有着很不寻常的禁欲生活方式的女人的精神分析后期,对丧失生殖器快感的幻想被推论出来。在她的精神分析结束时,我们得出结论,她的禁欲是一种防御策略,是为之前体验过的性快感而进行的自我惩罚。几年的精神分析工作使她得以度过自大学毕业和开始工作后的第一次假期。在假期后的那一周,会谈一开始,她就说她对“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事情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那是昨晚或今天早上。那里有很多人。是在地铁里。我所有的朋友都要去什么地方跳舞。达娜和艾伦正在决定如何处理他们的钱包。我打算把我的钱包放在地铁的储物柜里。我决定不穿长裤,因为那样我会很热。其他人都穿着长裤。他们正在往前走。男人出现了。罗伯特在那里。他们在为什么事情募捐。他们……我不知道是什么……。我对自己如此复杂感到恼火。我把它变复杂了。

然而,它也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它总是发生。我总是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准备好出发。我很惊讶我的室友总是在我们准备出去的时候准备得这么快。

在梦里,有一家餐馆。我看见了哈利,但实际上哈利在以色列……和帕姆一起。在梦里,我住在她的公寓里。

昨晚我实际上回到了康涅狄格州的家。莎莉回来了,但她不在家里住,她昨晚一定是住在比尔家了。他在村里买了一套公寓,这样就可以改变莎莉的计划了。我开车到萨姆街去。没有地方可以停车,所以我又开车回到车库,然后走过去。

分析师说:听起来你和很多人、很多计划以及很多活动一起,令你的生活复杂化。

受分析者:在凤凰城没有办法到达大峡谷。巴士不去那儿,所以我必须在飞机离开之前想办法去凤凰城。我不得不在上午10点乘公交车去弗拉格斯塔夫。我去了光明天使旅馆。它们都归同一个人所有。乔曾说过我可以用他的手机。我遇到了吉姆。我试着打付费电话,结果电话吃掉了我的零钱。我对吉姆说我要用乔的电话。两秒钟后,吉姆在飞机上订了座位。我感觉当我尝试用自己的方法做事情时,我觉得我的方法是最烂的。我总是把事情搞得复杂。我总把事情看作是很大的麻烦,但实际上它们并不是。

我并没有和莎莉谈过分割我们的家具。我可以忍受几件多余的家具,直到她有时间来处理它们。她说我所要做的就是给GoodWill(慈善二手商店)打电话,他们就会来把这些家具弄走。我觉得这个解决方案有问题。这让我想起了我父亲,他没有给我打电话。在过去的几年里,他唯一一次打电话给我是问我哥哥的电话号码。但他每年给我寄两次卡片和钱——在我的生日和圣诞节。

分析师:我也没有和你说很多。我说的很少。

受分析者:我同意。

分析师:我在想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事。在我们的会谈中,你也把你所有的零钱都放进了电话里,不允许我回复你。我很欣赏你向我展示你说话的技巧。

受分析者:我总觉得其他人可以直入主题,只有我必须要把事情搞得很复杂。

分析师:在梦里当你准备去跳舞的时候,你也遇到了这个问题。你妨碍了自己获得快乐的机会。

受分析者:我把你说的话理解为一种谴责。你是说我不配得到快乐,因为我总是把事情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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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典型的理解方式,把一切都当成是她不应该允许自己快乐的证据。她相信她周围的每个人也都想剥夺她的快乐。在她进行精神分析之前,她不明白的是,她放弃了快乐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要去感受到性快乐的丧失。

她说,在去参加舞会之前把钱包放在地铁储物柜里,代表了她想处理自己的生殖器。她不想穿长裤,因为她不想看起来太“hot”(性感)。她把自己的梦理解为她对性兴奋和性快乐的防御。在她看来,她想要安全,并为了安全牺牲了快乐。我诠释她也在用想象外部的危险来确保她不会得到快乐。而她保护自己想要远离的危险是内在的。一个危险是她谴责自己想要从她父亲那里获得性快感。另一个危险是她害怕如果她要求父亲给她超过父亲愿意给的更多的爱,那她就会失去父亲的爱。管她理解她的要求是想要父亲给她更频繁地打电话和来看她,但她也开始明白,这代表了她童年时希望和他一起睡觉,并从他那里获得性快感的愿望。

当她说自己在安排假期旅行方面有困难时,她也表达了同样的想法。对她来说如此有问题的原因是,这是一次愉快的旅行。即使在旅行这样(性欲)被升华过的领域里,她也不能允许自己享受快乐。她不得不花她的时间和零钱试图安排乘坐公共汽车,而如果选择乘坐飞机则要容易得多。在她看来,她的男性朋友在安排事情上没有任何困难是因为他是男人。她认为,女性更挑剔,更关注细节,更需要确定自己在做什么。男人更愿意冒险。此外,飞机会比公共汽车更贵。在她看来,男人愿意比女人花更多的钱,因为男人会为他们的快乐买单,而女人则不会。

在这节会谈中,我向她诠释的另一个主题是她坚持用很多名字塞满她的分析时段,以及用很多朋友塞满她的生活。在这里,她使用了一种典型的潜伏期儿童的妥协方法。她有一帮朋友,这样她就不会和任何一个人太靠近。这样就防御掉了性的亲密。她有极度兴奋但随意的性行为,总是以她生活中的其他部分很少或没有乐趣作为代价。她的大学时光是和一群年轻女性一起度过的。由于她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开始了长期的关系,她觉得自己被遗弃了。她的最后一个室友,莎莉,现在也要离开她们刚刚开始工作时合租的房子了。

她不得不把多余的床和剩下的所有旧家具都处理掉。这就好像她们把所有的东西和她一起都抛下了。她们去和她们的性伴侣一起生活了。只有她坚持住在她们曾经一起生活的壳里。她们有很多聚会。她们每个人,也包括她,都和男性约会过。然而,只要她们住在一起,她就维持着幻想,即她们最主要的忠诚是对这个小团体的忠诚(Kernberg,1980年),而她们目前的性并不重要。

正如同她哀悼着失去的朋友们,她也在哀悼她父母离婚后她失去的家庭。对于让人们离开,或者让旧的关系结束,她从来都不觉得舒服。这就是为什么在她的生活中有这么多人的部分原因。她有几个早期的照顾者,并与他们每个人都建立了特别的关系。她早期有多个爱的客体使她在成年生活中有多个爱的客体。她体验到与这些早期客体中的每一个人,她对性快乐的愿望都是被禁止的。在,她紧紧抓住许多人,与这些人在一起,她感觉到自己被禁止拥有性的快乐。

在她的幻想中,女性生殖器是肮脏而危险的,这个幻想的一个重要前兆是她的出生环境。她的父母在她出生前就已经离婚了,她被一再告知,离婚的原因是她的父亲在她母亲怀孕时觉得母亲没有吸引力。她自己的幻想是,她的母亲讨厌拥有一个女性生殖器,觉得它肮脏恶心,她也应该这样觉得。她的妥协是享受她的生殖器,但剥夺了她自己的其他快乐。

在这次会谈后不久,她回忆说,当她奶奶去世时,她感到非常难过。她小时候曾在奶奶的床上自慰。她对这一罪过的内疚一直困扰着她。“光明天使旅馆”很重要,因为她的祖母称她为“天使”。她相信天使就像人一样,比人更好的原因是天使是无性的。天使们没有性冲动。因此,她明显的禁欲主义与防御自己失去生殖器快感有关,作为对她早期乱伦快乐的惩罚。通过惩罚自己来预防来自外界的惩罚。因为她体验了快乐,所以她必须放弃快乐

快乐的体验被禁止到这样的程度,以至于禁忌威胁或破坏了性功能的能力。对月经和生育能力的影响也是如此。一些病人通过使自己挨饿来抑制她们的月经功能。有些人通过节食、催吐、禁食、锻炼或这些方法的结合来实现这些效果。

=====讨论=====

自从霍尼(1926)提出想要婴儿的愿望是小女孩的早期愿望以来,女性生殖器的功能就一直被理解为是女性行为的重要动机。在近代的思想中,母亲身份一直被认为是女性形象的核心。Person(1986)主张将母亲身份理解为女性角色的有限的一部分,而不是她全部的身份认同,Welldon(1991)警告不要将母亲身份理想化为全职的职业。弗洛伊德(1917)认为,想要一个孩子的愿望是一个次级的妥协形成。Deutsch(1944)和Erikson(1968)认为,对婴儿的渴望导致了发育中的女孩重视她生殖器的内部部分。Mayer(1991)表明,当今的小女孩们仍然更喜欢包含着封闭空间的建筑,而小男孩们则更喜欢塔楼。虽然Mayer提醒不要做出结论认为这种偏好反映了对内部生殖器的意识,但Bassin(1982)认为,对内在空间的早期体验有助于形成图式,而该图式构建了后来的认知,从而使女孩部分基于她内心体验的模式而构建了属于她的世界。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弗洛伊德坚持阴蒂的重要性,其思想的核心是小女孩一直都能意识到她的外部生殖器。(在精神分析学界)重新把小女孩看作重视外阴和周围区域的可能性花了50年的时间(Richard,1992年)。现在,一篇新的关于神经心理学的文献(Damasio,1994)指出了身体感觉和由此产生的身体形象在所有心理功能中扮演的不可或缺的作用

为什么过去的精神分析师认为女孩有阴茎嫉妒,而且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作者认为这是对女性生殖器的恐惧的防御。

自古以来,女性生殖器表征一直在引起男性和女性的恐惧。自从希腊人从农业母系社会转变为城市制造业父权制以来(Hamilton,1940)(Gimbutas,1989;duBois,1988),美杜莎的形象就一直让人们害怕。根据duBois的说法,希腊的女性表征随着社会结构的变化而演变。早期的女性表征被描绘成奉献一切的母亲-土地,依次被各种隐喻所代表:被男人耕种而生育的犁沟;包围着秘密空间的石头,生命从那里来,死亡在那里降临;烤箱,雄性的种子被烘焙成能够维持生命的食物;石板,男人把他对财产的遗嘱刻在石板上。所有这些意象在古代都是共存的。在这些意象中,美杜莎是最可怕的形象,因为她的目光可以把男人变成石头。根据Gimbutas(1989)的说法,美杜莎是大地女神的形象,反过来,也是被保存在石头里的形象。

与拉康和拉康派的女性主义者所不同的是,duBios认为这样的母亲不是阳具母亲(phallic mother),而是被她自己的生育能力赋权的母亲,这种权力出现于阳具之前,并且与阳具(phallus)不同。她的观点与Bergmann(1985)对母亲身份在现代女性的赋权中的重要性的描述相一致。这也与Lax(1994)认为原初女性气质来源于女性体验的观点有所交叠。作者自己对整个生殖器和生殖器周围区域的感觉的影响的强调(1992),以及Bass(1994)对泌尿括约肌感觉的强调也支持这一观点。Gilmore(未发表)为Burton(1994)对女孩的肛门和生殖器感觉融合的解剖学根源的研究增加了一个客体关系的视角。Gilmore认为这种融合是一种退行的幻想,来“补偿阉割的感觉,以及由对父亲阳具、性交和分娩的俄狄浦斯幻想所带来的无助、被穿透和受伤的恐惧。”这些被阉割的感觉对应着我所说的对失去快乐的恐惧和对失去功能的恐惧。在小女孩中,害怕穿透带来的身体伤害非常普遍,而害怕生孩子带来的身体伤害在成年女性和小女孩身上都可以观察到(Bonaparte, 1935; Luquet-Parat, 1970; I. Bernstein, 1976; Blum, 1976; Parens et al., 1976; Friedman, 1985).

Rees(1987)认为,对男性气质(masculine)的认同和发展的变迁使女孩的幻想变得复杂,因此不能将阴茎嫉妒或阉割幻想简单地归于看见阴茎时的“阉割震惊”(castration shock)。

=======对未来研究的启示=======

为什么在1930年到1970年间,人们对女性的生殖器焦虑的研究如此之少?Hoffman(1996)认为,弗洛伊德和他的追随者们无法理解女性的性,因为他们无法构想女性的主体性。他认为这样的后果是,弗洛伊德将女性任何的积极主动的愿望都定义为男性气质原初的女性气质让男性害怕是因为积极主动的女性是有力量的吗?为什么有力量的女人会让男人害怕呢?Chodorow(1978)认为,她唤起了男人心中的婴儿所对应的强大母亲的形象,并体验到他在生命早期那个阶段的被动无助。

阉势焦虑似乎不言而喻。没有人问男人害怕被阉割时害怕些什么。Abelin(1994)将女性的极端顺从和缺乏攻击性归因于她们害怕引起男性的阉割焦虑。对疼痛、失去快乐和功能丧失的恐惧似乎是阉割恐惧的主要组成部分。保留术语“阉割焦虑”来表达小男孩害怕失去阴茎和/或阴囊,并使用术语“女性生殖器焦虑”来表达小女孩害怕外阴和内部生殖器结构受到伤害,可能有助于澄清小男孩和小女孩从肛门期到俄狄浦斯期的体验差异。Goldberger(未发表)建议将术语“阳具”阶段替换为术语“婴儿生殖器”阶段,来表明女孩有自己的恐惧和发展路线。或者,这个阶段也可以被称为“自恋生殖器”阶段。这意味着男孩和女孩理解自己的生殖器是规范的,害怕失去他们所拥有的东西,嫉妒他们感知或想象异性所拥有的东西。像Galenson和Roiphe(1976)和Olesker(1990)所做的婴儿观察以及关于婴儿发展的理论建立(Tyson and Tyson,1990),可以增加我们对这一阶段恐惧起源的理解。

Reich(1964)描述了女性生殖器快感在增强女性自尊方面的巨大影响。

对生殖器疼痛或失去快感的恐惧总是与客体相关吗?我相信是这样的,我也相信,在分析师理解受分析者的幻想和冲突时考虑到客体是很重要的。但这并不是故事的全部。女性的性有着非常复杂的发展,是与身体形象、客体形象、幻想的发展,以及与照顾者的互动中编织出来(Breen,1993)。拥有一个好母亲并不能避免生活的沧桑。拥有一个不称职的母亲也并不一定预示着灾难。除了客体是否称职之外,还有一个因素就是对自己身体的体验。

一个小女孩对她的生殖器的感觉体验可能不是她可以用语言表达的,但这种体验是深刻的,可以追溯到她早年的生活。收紧和放松括约肌以及周围的肌肉组织所带来的体验是永久的,并且是被珍视的,因为它带来了极大的快乐。与之相比,看见男孩的生殖器是一种相对短暂的,通常纯粹是视觉性的,未必会形成体验。在我看来,将女性发展的全部理论建立于看见男性生殖器带来的体验之上,而没有考虑小女孩一直持续体验的生殖器内部的深层肌肉感觉,以及阴蒂和阴唇刺激所带来的表面感觉,是很不合理的。我相信,女性生殖器感觉的体验,及它在女孩对自己身体感觉的发展中的重要性,是Heinz Hartmann所说的身体自我(body ego)的体验。

普赛克之眼
一个心理动力学咨询师的工作、生活和学习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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