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喜欢把恶趣想成是极为遥远的地方,但事实上恶趣与我们之间的距离仅在呼吸之间。在不作观察的情况下,我们似乎不大会担心自己将堕入恶趣,我们常对自己说: 毕竟我平时还能持戒,也能念念经。至于罪嘛,我从未做过杀人打马这样的大恶。然而这只是不善于观察而导致的自欺。如果认真加以思考,我们可以发现,入不入恶趣是不能由我们自己决定的,而是取决于我们所造的业。我们相续中有很多业,善与不善混在一起。哪种业力量最大,临死前就会被爱、取所触发。如果我们检查一下我们现在相续中哪种业力量大的话,我们会发现多半是不善业的力量大。
“业力的大小,与造业的动机、正行及结行等强弱有关。因此,即便是我们认为很小的不善业,实际上也会变成很大的恶业。譬如说,虽然只用一个词去骂自己的弟子,如果责骂的动机是带有很大的慎患,骂又骂得极为恶毒、粗鲁,最后又生起很大的傲慢。这样的话,加行、正行、结行三者都做得很圆满。另以杀虱子为例,如果以极强的嗔心动机,杀的时候先用手指挤压虱子,折磨它很长一段时间,再将它杀死,最后又沾沾自喜地想:这下我感到好多了。这样的不善业也会变得很有力量。
“另一方面,我们总感觉自已所做的善业力量很大,但实际上却非常微弱。善业要成为大力的善业,加行动机、正行与结行回向等各方面都必须清净才行。关于我们做善时最初的动机,故且不论是否出自最上的菩提心和中等的出离心,恐怕就连最下的希求后世之心都很少见。在通常的情况下,我们首先想到的是,希望能实现现世安乐的意愿,然而任何想达到这些目的的发愿全部是罪业。正行也多不清净,修法又缺乏热忱,即便用念珠念一圈嘛呢,都难以专心致志,不是瞌睡就是散乱,连好好念一遍《兜率天众颂》都很困难,结行中的回向发愿也多半流于现世这一方面。
“因此,我们自以为很大的善,实际上却极微弱……可以肯定地说,我们下辈子都将投生在恶趣之中!”
我们的烦恼是“任运”的,也就是说不需要任何努力,自然而然就能生起,但善心却相反,需要发起主动才能生起,两相对比,力道不一样,业力的大小自然也不一样。
第三,如何才能再得人身?
这里有一个经常被混淆的概念:人身和暇满人身。
暇满人身是人身的一种,但并非所有的人身都是暇满人身。通俗理解,暇满人身就好像是人身中的“高端级别”,要获取它自然要付出比仅仅一个“人身”更多的努力。
这就好像申请国外签证。如果你仅仅想在国外定居,那么马来西亚、泰国这些东南亚国家的签证相对好拿一些;而如果你打算拿美国绿卡,就必须更有钱、更有门路。
那么,如何拿到人身呢?
我的恩师迦那格西说:“投生善趣的不共的业,主要是持戒。”
在道次第的“业因果”这一节中,持戒主要指的是奉行十善、杜绝十不善。十不善业是身的恶业三个:杀生、偷盗、邪淫;语的恶业四个:妄语、绮语、两舌、恶口;意的恶业三个:贪、嗔、邪见。这里的邪见主要是指不信三宝业果。
那么就有一个问题,外道以及无信仰的人自然是不相信三宝的,那么他们就因此没机会投生善趣了吗?
并非如此。师长说,这里面“不信业因果”更严重一点。外道也讲业因果,他们并不承认业力的存在,但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种规律,并依照奉行,也算是一种随顺的业因果,虽然和佛教徒的并不太一样。
此外,很多人不相信三宝,但也抱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互相尊重、保持距离,并不去诽谤或者伤害,这样并没有严重的过失。
另外师长也说,业因果是很复杂深细的,佛经中讲的只是一种大概、总体的情况,偶尔也有某个人其它方面马马虎虎,但有一条戒做得非常好;或者某个人十善方面都做得不好,但有一次做了非常大的善业,那么这些也是有可能投生去善趣的。个人认为这些都属于个别,我们安全起见,还是按照一般常规标准来要求自己会好一点。
——因此,从大致、普遍的状况看来,要投生善趣,奉行十善即可,而且某些法条的执行标准是相对宽松的。
第四,如何升级“暇满人身”?
但如果要的不仅是人身,而是暇满人身,标准就会高很多。
“其中因门难获得者,谓仅总得生于善趣,亦须戒等修一净善,特若获得暇满具足,则须净戒而为根本,施等助伴,无垢净愿为结合等,众多善根。现见修积如是因者,极为希少,比此而思善趣身果,若总若别,皆属难得。”——《菩提道次第广论》
“我们必须以净戒为基础,以布施等为助缘,加上不染贪著现世的无垢净愿,方可获得暇满身。”——《掌中解脱》
所以很难。
《广论》中说,“现见修积如是因者,极为希少”,本来持戒清净就已经很难,而暇满不只是要戒清净这个根本的因,还要布施、忍辱、精进、禅定、智慧等为助伴,而且,回向发愿还不能“染贪著现世”,必须是心向于法的无垢净愿……要有众多的因缘才能合成,所以暇满确实是极为稀少,非常非常难得。
虽然难得,我们这辈子居然跟中巨额彩票一样的得到了,那就要珍惜。不然一旦错过,那就不是一辈子的事,而是“万劫不复”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