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无天日的金三角，只是是旁生道的日常罢了
文摘
2024-10-19 08:57
日本
为了防长辈沉迷手机短视频不可自拔，我给我姑开了几个视频站年度会员，可以电视投屏那种。
这几天她在看早已完结的《边水往事》，我也陪她断断续续看了几集。一看之下才发现，这部网剧是根据我几年前追过的“天才捕手计划”公众号推文《逃离金三角》系列改写的。也许是为了过审，又也许是为了给人一点希望，网剧比起原著柔化了很多（即使如此也有许多观众大呼残酷）。而我当时所读的文章，更是彻头彻尾的黑暗、残暴和狰狞，最后主角的幸运出逃也丝毫不给人轻松感，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杀人是家常便饭，剁手剁脚挖眼割舌稀松平常，每个人都活在“能不能见到明天太阳”的惶惶不安之中。最令我印象深刻的一个章节，是一个来自美国中产家庭的理想主义年轻人贾斯汀，他来到金三角，希望能以一己之力改变这边的小孩，让他们不要再走上贩毒制毒的老路。那在他来之前，当地是什么样子呢？——会有小孩子偷粉笔灰，因为它长得和白粉相似，而在当地，白粉是一种昂贵的“零食”。贾斯汀，以及他带来的巧克力、公益课堂还有吉他，给孩子们带来了潜移默化的改变。不仅孩子，越来越多的大人聚在他的帐篷前。人们看到了生存的另一种可能性和希望。但以罪恶为肥料的土地，不会容许任何“希望”的幼苗。毒贩需要凶狠的童兵，也需要有源源不断的劳动力帮他们种植罂粟。于是一天清晨，贾斯汀被村民发现死在了郊外。距离他所制定的“五年教学计划”，仅仅才过了二十六天。相比起肢体的残缺或肉身的死亡，这种不容许任何善、只允许和鼓励恶的土壤更让人感觉真正的绝望。一边回忆几年前读的内容，一边油然想起几年前恩师阿扎仁波切对我说过的话：“人中最苦的，差不多就是旁生的样子”。那是在我思维三恶趣苦时，发现这些“苦”对我来说更像是纸上的概念，很难真正生起觉受。如果再进一步深究下去，会发现自己连饿鬼道和地狱道是否真实存在也是摇摆不定的——如果不思维，会以为自己肯定是相信三恶趣的，毕竟六道轮回是佛教信仰的基础之一。但要去仔细审视的话，会发现我们对业果也好、三宝也好，往往都属于“泛泛的信”，而不是抉择后的“定解”，这种一旦遇到大事就会摇摆。所以在平时就得夯实了。于是我就请教恩师，如何才能生起对三恶趣的信解？恩师说：“你想想看人类中那些最苦的，差不多就是旁生道的样子；那么以此类推，旁生道里面最苦的，应该就是饿鬼道的样子；那么饿鬼道中最苦的，大概就是地狱道的样子。这样推下去就能相信饿鬼道、地狱道。”仁波切的汉话不是太好，但还是表达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就是说，人类有过得特别好，也有过得特别差的，那么特别差的那一种可以对标旁生道，你会发现大多数动物过的日子，其实就是人道中特别差的那一种。那么继续推下去，旁生道中特别差的那种，会不会是另一个道的日常，甚至于比较好的境遇？这一个比旁生道更糟的道中最差的众生，其境遇是不是仅仅相当于更更差的道的“最好”？我按照这个理路思维过，对我有作用。现在结合《边水往事》来分析，我们就可以详细和直观地看到：毒贩控制下的村庄，儿童从一出生就被预定为童兵或罂粟种植童工，这和大部分旁生从一出生就被养殖成为肉类或皮毛类提供者，是异曲同工的；毒贩、叛军为了争夺地盘，经常展开火并，团伙中的人朝不保夕、人人自危，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和“旁生苦”中，动物经常受到天敌危害，从未安稳地活过一天，而是随时随地处于惊吓之中，是类似的；东南亚的红木、翡翠、宝石十分值钱，而当地民众便被有势力的大户控制，以极低廉的薪水让他们冒生命危险采矿、伐木，做着极其劳累的活，稍微想坐下来歇息一下就会遭到狠狠鞭打，甚至殴打致死——这一点，又和牛马等人类畜养动物平日要承担极其繁重的苦活，被喝骂鞭打，年老了还会被无情宰杀，又何其相似？我们看《边水往事》会感到恐怖：人怎么能活成这样？但这种无法想象的残酷，正是旁生道的日常。三恶趣的苦是几何级数递增的，旁生道中最苦的，在饿鬼道中还算是好；而饿鬼道中最苦的，经几千几万劫挨饿的，也比不上地狱道中相对“轻松”的等活地狱。这样反复思维下去，会对三恶趣苦产生一种“信解”。昨天在皇帝扛着金锄头一文中讲述了对佛陀功德的“渐次思维”方式；今天所介绍的三恶趣苦其实也是一种“渐次思维”方式，只不过昨日是渐次向上，今日是渐次向下。其实不光对三恶趣如此思维，对天界也是一样。我一位哲蚌寺的格西恩师讲过，天界最下层的天人，其受用是人道中（排除掉极端的例子）最好状况的十六倍。那么也还是要用人道的享用来类推。我自己的看法是：渐次思维符合一般人性。因为我们总习惯于以“自己的角度”来看待一切。不说其他道，光是在自己身边就能看出，我们经常因为“我自己平时都是这样想的，为什么他/她居然是这个想法”而感到诧异；在不刻意思维的情况下，也经常用自己的生活状况、境遇来认为“大家都是如此”。那么，从个人所感受的、经历的、认知的，一点点向外展开，去接近想要理解的对象，会比直接面对“概念”更容易一些。昨天陪我姑看了一点《边水往事》，就想起了师长告诉我的这个理路，今天早上写出来，希望对一些法友能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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