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现代著名格鲁派译师郭和卿先生一生译著颇丰,如著名的《菩提道次第师师相承传》。本书是其亲身经历的不可思议之事记述,以证明加持力、缘起力的不可思议,增加学人的信心。而且,上师瑜伽、因果、业习、加持、菩提心功德、缘起性空唯名安立等重要教义,也分布在各篇中。原文为半文言,为方便现代读者理解,我译为了白话文。我(注:即郭和卿老译师)童年来康定,一住就是三十多年。其间,和藏族人朝夕相处,语言相通,信仰相投,竟成了莫逆之交。因此,人家有什么秘而不宣的事,也对我直言不妨。其中有一个理塘的藏族商人,名字叫安珠群哲,是藏商中的巨户。他为人直爽谦和,富而不骄,穿的不华贵,吃的也不珍奇,什么鸦片嫖赌一概不沾,只是好一口酒。跟我交好已经有多年了。一次,我顺路去拜访他,见到他家佛龛顶的天花板下,挂了一个黄绸包裹、用腰带好生系着的东西,看起来像是特别珍惜。一开始他怎么也不肯说,缠不过我,才徐徐道来:“好商人是要深藏若虚的。显出自己有钱、有能力,这都不应该,更别说耀武扬威了。不过,我和您交好多年,很是推重您的为人。本来很秘密不想外传的事,今天就仔细给您说说吧。”“这个鞋底,是我的战利品。多年前,我从康定交运三千驮茶包到拉萨。承运的人是康北牛厂的牧民。他们赶来牛群,运茶上路,已经有多天了。”一天,承运头目突然来我跟前报警,说,“这些茶驮运到康北、康青的交界处,突然来了二十多个匪徒。他们人手一支快枪,身强马壮,而我们就几支枪,哪里打得过啊!只好转身逃跑。那些茶包连着牛群全被劫走了。所以我来您这里报警,求您支持,给我们补充点武力,我们愿意打前锋,哪怕打个几年,也非把您的茶包都赔回来不可!”这是当时的行规。凡是承运货物,一旦有损失的,都归运送方赔。我听了后,仔仔细细地考虑了一番,心想,要是依着这个头目的想法打上几年,拿回东西也是得不偿失。权衡利弊后,我已胸有成竹。于是叮嘱头目说:“这事你不要外传,一切我自有办法,只需要两个你驮运队中熟悉道路的人当向导就行。”头目走后,我立即密调自己商号以及亲友中最有战斗能力的青年,一共四十多人。配上了刚从印度买来的最新式德国步枪四十支,以及好马四十多匹。等向导来了,我就从队中选了一个对战土匪最厉害的当队长,率队出征。我们从康定起程,一路上,我们白天藏在深林中,晚上才悄悄上路。前路上早已派出探子,去侦查土匪行踪和他们的大本营。到了土匪抢劫茶、牛的地方,探子来报,说距离还远得很。再暗暗夜行了一阵子,探子又来报,说查到土匪窝就在离此不远的高山上。于是我尽力做出战斗计划,必须天一擦黑就出发越过山麓,天还没亮就登顶包抄他们的老巢,按计划进行。我们队里的人个个精壮强悍,果然不到拂晓就已经登顶,包围了匪穴。闪闪星光之下,只见山顶是一个掌心般的平原。劫来的茶包跟砖头似的,环砌成一道墙。圆“墙”中,有多个牛毛帐篷。其间的几堆熬茶牛粪火,还在熊熊燃烧着呢。东方一发白,我队鸣枪一响,四周就开始向帐篷里射击。只见一个体型魁梧、身穿老羊皮袄的土匪立即一声呼哨,以手指划出方位,匪徒便开始还击。不到一顿饭的功夫,我队的枪声就有了压倒性优势,并且集中火力向那个身穿无面羊皮袄的匪徒射击,知道他就是匪首。没想到一片密集枪击后,他竟然没倒下,这怎么回事?当时,匪徒已经受伤多人,他们知道遇到强敌,而且已被包围,匪首便喊话说:“我们愿意投降!”我队回复说:“先缴枪,把你们的枪支都抛出来!”土匪抛枪后,我们又进去把他们中剽悍的一一捆绑起来,至于那个土匪头子,特别把他穿的皮袄扒了再捆。脱皮袄时,只见上面已经洞穿了十余处枪眼,羊毛都从里面现出来了。这样都没死?我们立即搜身。他倒是没佩戴什么护身佛盒(嘎乌),只有一只鞋底,用羊皮裹了,捆在自己腰上。我们便知道这是无上珍奇的护身加持物了。虽然古佛像和舍利能加持,但一遭污秽,便容易失去加持力。而鞋底却能避污秽而不失加持,这正是我所需要的珍品啊!土匪投降后,按照我们藏族人的习俗,他除了如数退换劫来的牛群、茶包,还需要赔偿我们的若干损失,并且请保人来立约:凡是我们商队以后遭了劫,都归他们赔偿。“这一战,马到功成,大获全胜,而这只鞋底属于缴获的战利品,也就归我所有了。”安珠群哲说。群哲说:“这个关连太大,土匪头子要是说出来,就没有立足之地了。因为多半是用狡诈手法从大德的亲近侍者手里弄来的,所以这个土匪头子宁死也不肯说出是哪位大德。”我辞别群哲回家后,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鞋底也有加持力呢?最后想通了:但凡是菩萨的衣服、头发、指甲,都有他的福德智慧的功德加持。原理就像《白话《不可思议录》|帕绷喀大师的头发驱邪记》(旧文待重发)一文说的一样,这里就不多说了。所以,“鞋底”也是菩提萨埵的贴身穿着之物,怎么会失去其加持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