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道与偏头痛的惊人联系：如何利用肠-脑轴改善健康

许多人知道，偏头痛发作会影响消化功能，偏头痛发作时，会伴随恶心、呕吐、便秘和腹泻。事实上，消化系统也可能影响偏头痛。

研究表明，肠道与大脑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这一联系或许有助于为偏头痛建立新的治疗方案。让我们一起来了解肠-脑轴如何运作及其对偏头痛的影响。

顾名思义，肠-脑轴是指肠道、大脑以及连接两者的神经网络。这里的交流是双向的，即大脑中发生的任何变化都会影响肠道，反之亦然。内分泌系统、免疫系统和神经系统共同促进这一来回的信息传递系统。

虽然肠-脑轴包含许多组成部分，但其中三个起到了重要作用：

• 肠神经系统

• 迷走神经

• 肠道微生物群

肠神经系统是自主神经系统的一个分支，负责从食道到肛门的胃肠道功能。它包含数亿个神经元，因此被称为“第二大脑”，控制着消化、蠕动、营养吸收和分泌等非自主过程。为了让肠神经系统高效地完成其工作，它需要与大脑保持联系，这一联系是通过迷走神经来实现的。

亚利桑那州梅奥诊所内科主任Jay Pasricha医生在2023年偏头痛世界峰会的访谈中说道：“肠道与大脑之间最为人熟知、研究最深入的沟通方式就是所谓的超级高速公路——迷走神经，”

迷走神经是12条脑神经之一，从大脑延伸至大肠，沿途经过面部、胸部和腹部器官。它调节着我们无意识的器官功能，如心脏、肺和肠道。“它的作用是监测环境，监测这些器官的功能，并将信息传回大脑，”Pasricha医生说。

我们的体内有大量的细菌、病毒和真菌，这些集合被称为微生物群。根据2014年《神经病学前沿》杂志发表的一篇研究文章，这些微生物群中的细菌数量是我们人体细胞数量的10倍。

虽然这些微生物的具体构成因人而异，但它们在生理方面扮演着重要角色。肠道微生物群通常指生活在结肠中的微生物群体，由数万亿个微生物组成。这些微生物通过激素、迷走神经或神经递质（如血清素、γ-氨基丁酸（GABA）、谷氨酸和降钙素基因相关肽（CGRP））与身体其他部分交流。如果这些名字听起来熟悉，那是因为它们也参与了偏头痛发作。

肠道中的细菌通过其代谢废物来影响大脑，这些废物有时以神经递质的形式产生。

鉴于神经递质会影响情绪和认知，早期的假设认为抑郁和焦虑等精神障碍可能导致消化问题。然而，当前的研究描绘出了一幅不同的图景：不再是单向模式，如今认为消化问题也可以影响抑郁和焦虑。科学家还认为，肠-脑连接和微生物群体可能对自闭症、炎症性肠病（IBD）、过敏，甚至偏头痛产生影响。

偏头痛是一种受基因和环境影响的大脑疾病。在同卵双胞胎中，只有20%的情况是两人都患有或都不患偏头痛。

这表明基因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剩下的部分由环境因素构成，其中可能包括肠道细菌。研究显示，某些肠道疾病与偏头痛有关，如幽门螺杆菌感染、肠易激综合征和乳糜泻。

研究还表明，偏头痛患者的肠道微生物群组成可能与非偏头痛患者不同。对美国肠道项目参与者的分析显示，偏头痛患者体内的硝酸盐、亚硝酸盐和一氧化氮还原酶基因（细菌来源于链球菌和假单胞菌属）与非偏头痛患者显著不同。硝酸盐是众所周知的偏头痛触发因素，并被怀疑在CGRP的释放中起作用。

那么，肠道能否影响疼痛？虽然科学家尚不能确定，但一些动物研究突显了肠道在疼痛中的作用。辛辛那提大学加德纳神经科学研究所头痛与面部疼痛中心主任Vince Martin博士在2024年偏头痛世界峰会中表示：“研究发现，一旦给予抗生素并改变微生物群，这些（研究中的动物）对疼痛的敏感性就会突然增强。”此外，科学家还发现，将具有消化和/或情绪障碍的老鼠暴露于有益细菌中可以改变它们的微生物群和症状。

如果你经历过偏头痛发作，可能已经熟悉肠道在偏头痛发作时的反应——恶心、呕吐、腹泻和食欲不振都是偏头痛的特征。此外，食物和饮料通常被认为是偏头痛的诱因。

一种被称为腹型偏头痛的偏头痛类型表现为胃痛、恶心、呕吐和其他典型的偏头痛症状。此外，周期性呕吐综合征是一种偏头痛的变体，可以用偏头痛特异性药物治疗，如舒马普坦（Imitrex）和阿米替林。

一些偏头痛药物会影响肠道。“一些新药物，如吉泮类药物，可能引起恶心，”Martin博士说。“一些单克隆抗体，尤其是Aimovig（艾瑞纳单抗），与患者的便秘有关。”Pasricha医生还指出，CGRP拮抗剂也会对肠道产生影响。

相反，其他帮助缓解恶心的药物显示出肠道与偏头痛的另一种联系。“治疗恶心的药物——它们实际上影响多巴胺通路，这是另一种在偏头痛中起重要作用的化学物质——对治疗偏头痛发作非常有帮助，”Martin博士表示。

众所周知，压力会引发许多问题。偏头痛对压力激素水平的波动尤其敏感，消化问题也是如此。研究表明，长期的皮质醇活跃度会导致炎症，影响肠道内壁，并改变肠道中有益细菌和有害细菌的平衡。

肠道中的炎症还可能导致有害化学物质更容易穿过血液与大脑之间的屏障（即血脑屏障）。Martin博士表示，这些化学物质“可以进入大脑，或调节位于硬脑膜（大脑表层）的神经细胞，这会对偏头痛产生深远影响。”

虽然许多人认为神经递质只在大脑中产生，但它们也在肠道内壁中生成。Pasricha医生指出：“估计人体中80%到90%的血清素都起源于肠道。”Martin博士补充道：“许多与偏头痛相关的神经化学物质也存在于肠道中的神经细胞中。例如血清素，我们知道它在偏头痛中很重要；还有谷氨酸和CGRP，这些在偏头痛中重要的新肽，在肠道中也大量存在。”

此外，GABA（一种“镇静”神经递质）由至少两种不同类型的细菌产生，并被其他细菌消耗。GABA与谷氨酸协同作用，但两者之间的失衡可能会影响偏头痛。一项小型研究发现，偏头痛的疼痛评分越高，大脑中的 GABA 水平越高，这肯定了 GABA 在调节疼痛方面的作用。由于肠道中的细菌既可以产生也可以分解GABA，它们也可能会导致偏头痛。

在偏头痛发作期间，位于面部的三叉神经受到刺激，从而触发CGRP和组胺的释放，继而引发疼痛。有趣的是，这个三叉神经系统还与大脑中的恶心控制中心相连。Martin博士解释道：“当大脑中控制恶心的中心被激活时，有神经会传递信号至胃部，使其基本停止收缩，从而产生恶心感。”

除了作为大脑与肠道之间的神经连接之外，迷走神经还传递恶心信号，调节它可以帮助缓解偏头痛。2020年发表的一项研究表明，使用gammaCore（美国FDA批准上市的一种无创神经调控设备）进行的非侵入性迷走神经刺激（nVNS）可以终止偏头痛发作。

另有一项2016年发表在《神经病学》上的研究发现，nVNS可以减少慢性偏头痛患者的头痛天数。

如果你有偏头痛，并且伴有恶心、呕吐或胃痛，可能需要重新考虑服药方式。胃轻瘫是一种导致胃部肌肉放慢或停止收缩的疾病，有些人在偏头痛发作期间会出现胃轻瘫症状。其后果是双重的。

Martin博士表示：“这可能会导致恶心问题，也可能引起药物吸收的困难。偏头痛患者服用的一些口服药物，如果患者患有胃轻瘫，可能根本无法被吸收。”此外，Martin博士还指出：“研究显示，胃轻瘫或胃部缺乏收缩不仅会在偏头痛发作期间发生，还可能在非偏头痛期间出现。”

避免肠道的药物递送方式包括鼻腔给药、皮下注射或设备形式。此外，可以向医生咨询使用抗恶心药物的可能性。

尽管我们通常认为肠道是一个内部器官，但它与外界的接触比我们想象的更多。Pasricha医生说：“肠道实际上是你身体内部与环境之间的主要接口。因此，它始终容易受到环境刺激、损伤和外来侵害。”换句话说，如果你想改善肠道健康，可以从改善你的环境入手。

压力、偏头痛和肠道之间就像一个有害的三角关系。好消息是，通过找到管理压力的方法可以减少炎症，从而缓解偏头痛和肠道问题。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运动是管理压力并促进肠道蠕动的好方法。此外，2023年发表的一项研究综述表明，心理治疗对肠-脑轴也有积极影响。

你一定听过很多次：要保持富含植物性食物的均衡饮食。选择低血糖指数的食物，避免加工食品和不健康的脂肪。多摄入富含欧米伽-3的食物，减少摄入可能引起炎症的欧米伽-6脂肪酸。最后，增加纤维摄入。Pasricha医生说：“增加纤维可以帮助肠道规律蠕动，预防憩室病，并促进良好的肠道微生物群。”

迷走神经是肠道和大脑沟通的主要途径。因此，改善迷走神经的功能可以提升肠-脑轴的健康状况。

根据2022年发表在《胃肠病学与肝病学》杂志上的一篇文章，改善迷走神经功能并减少炎症的一种方法是使用神经调节剂。Pasricha医生表示：“我们现在有几十种不同类型的神经调节剂可以用于患者……包括去甲替林、加巴喷丁和托吡酯等药物。”

益生菌是可以改善“有益肠道细菌”的活性微生物。关于益生菌与偏头痛的关系已经有多项研究。Martin博士表示，“在随机对照试验中有一些证据表明益生菌可能有效”，但结果并不一致。

一项发表在《头痛学》杂志的小型研究显示了很大的潜力：

• 在服用益生菌10周后，阵发性偏头痛患者每月的偏头痛天数减少了2.64天。

• 在服用益生菌8周后，慢性偏头痛患者每月的偏头痛天数减少了9.67天。

这项研究受限于样本量较小：阵发性偏头痛患者40人，慢性偏头痛患者39人。即便如此，结果令人振奋，尤其考虑到益生菌风险

不过，在开始服用益生菌之前，您应该先咨询医生，因为益生菌种类繁多。Pasricha医生表示，益生菌“目前仍处于潜在的应用阶段，而非实际应用中。”Martin博士似乎也同意：“有许多不同的细菌可能确实有帮助，至少我们认为是这样，但不同益生菌之间并没有统一性。我无法推荐某一种特定的益生菌给偏头痛患者，但这是一个新兴且不断发展的领域。”

肠-脑轴是一个双向通信系统，主要通过迷走神经连接。在我们完全了解肠道如何影响偏头痛之前，仍需要进一步的研究，但肠道微生物群似乎在其中发挥了作用。这个由数万亿微生物组成的细菌网络，与身体其他部分传递着重要信息。在这个肠道微生物群中，偏头痛患者与非偏头痛患者之间存在差异。肠道和偏头痛的路径似乎存在重叠，从症状、治疗副作用到压力和炎症。这些相似性可能通过神经递质、三叉神经系统和迷走神经实现。

幸运的是，你可以采取一些措施来改善肠道健康。管理压力、食用抗炎饮食和训练迷走神经是改善肠道健康的良好生活选择。益生菌和神经调节剂可能也有帮助。今天就与医生交流，了解可以采取哪些措施来改善你的肠道健康和偏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