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选登 | 王天一等棋手因买棋卖棋操纵比赛被终身禁赛引发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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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
2025-01-03 13:16
北京
中国象棋协会于2024年9月19日发布关于对象棋特级大师王天一、王跃飞等运动员违规行为进行处罚的情况通报，两人因长期存在“买棋”、“卖棋”操纵比赛等违规行为，被给予终身禁赛等处罚。2023年4月，以短视频形式出现的录音片段在网络上传播，内容涉及操纵象棋比赛、“人情棋”等行为，并提及王天一等多名棋手。协会在通报中称，2023年4月，象棋“录音门”事件引起社会关注。中国象棋协会对此高度重视，会同有关方面开展了深入调查，查明王天一、王跃飞等运动员存在“买棋”、“卖棋”操纵比赛等违规行为，时间跨度长、频次高，性质非常恶劣，情节非常严重，对象棋运动发展造成了严重损害。该协会表示，为正风肃纪、惩前毖后，推动建立风清气正的象棋运动发展环境，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体育法》《象棋比赛赛风赛纪管理办法（棋牌字〔2013〕122号）》《中国象棋协会纪律准则和处罚规定（象棋协字〔2020〕17号）》等相关规定，经研究，给予王天一、王跃飞终身禁赛，撤销由中国象棋协会授予的包括特级大师在内的所有技术等级称号的处罚，禁止二人从事和参与中国象棋协会及其会员单位组织或授权组织的所有象棋赛事和活动。王天一，1989年4月23日出生于北京，从小就展现出过人的象棋天赋。2001、2003、2005年三次获得全国象棋少年锦标赛冠军，2005年晋升中国象棋大师；2008年被北京大学录取，就读于信息管理专业；2012、2016、2019年三次获得全国象棋个人赛冠军，成为中国第十六位男子全国象棋冠军棋手，并晋升为象棋特级大师。从2014年开始，王天一连续十一年，居中国象棋棋手等级分榜首，其中2023年等级分达到2800分，为中国象棋施行等级分以来的历史新高；此外他助力中国象棋队揽获 7 枚世界金牌与 4 枚亚洲金牌，还揽获八十余个各大杯赛冠军，因此王天一也被誉为“中国象棋第一人”，有“外星人”之称。可以说，王天一对中国象棋的贡献巨大。年少成名、入读北大、称雄象棋界十一载，其想必拥有过人的天赋，也一定付出了非同寻常的努力。他的棋艺具备成为一代宗师的潜质，但在现实诱惑面前，为人底线尽失，职业前途尽毁。2023 年 4 月，象棋特级大师王跃飞和郝继超的通话录音现身网络，其中提及王天一，暗指他有诸如“买棋”、“卖棋”等操控比赛行径，还称其在赛中用特殊手段作弊。这段录音迅速在中国象棋界及象棋爱好者中引起轩然大波，并被称为“录音门事件”。仅 20 多天，录音播放量竟破 10 亿，评论超 500 万。这在中国棋坛犹如引发地震，相关部门即刻展开迅速调查。王天一为此陷入了舆论的狂风巨浪之中，致使其最终与 2023 年 9 月的杭州亚运会失之交臂。 王天一所涉及的事项，既涉嫌在比赛中“买棋”，即自己或者通过另一位象棋特级大师王跃飞给予对手好处，以赢得比赛，获取象棋等级分排名优势；还涉嫌“卖棋”，即收受对手钱财，在比赛中故意输棋。其中，王天一和王跃飞涉嫌“买棋”的金额，累计超过了80万元人民币。1、2023年4月，象棋“录音门事件”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其中涉及王跃飞、王天一参与“买棋”、“卖棋”，操纵象棋比赛之事。随着事件的曝光，有关部门开始采取行动，整顿乱象。2、2023年10月17日，时年73岁有着“东方电脑”美誉的象棋特级大师柳大华公开实名举报时任国家体育总局棋牌运动管理中心副主任郭莉萍，称其对中国象棋界乱象丑闻不查不问，甚至存在包庇和纵容棋界黑恶势力的行为。这一举报，使得“录音门事件”等中国象棋界存在的种种争议和乱象，更广为人知；同时，也引起了高层的关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录音门事件”的调查。3、2023年 10 月 18 日，柳大华的徒弟即象棋大师党斐，实实在在地向有关部门呈交了举报信，还有长达 90 多分钟的录音。柳大华与党斐虽未明确提及王天一，然而自 2024 年 4 月起，王天一便再未于公众场合现身了。4、2024年4月23日，王天一接受警方调查，其办案单位包括浙江杭州警方的经侦部门；6月，王天一因涉嫌“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被调查，而这一天，也恰恰是王天一（在2018年，王天一正式加入中国棋院杭州分院之前，他的身份是非国家工作人员）的35岁生日。8月，王天一被杭州检方批准逮捕。除王天一之外，还有其他中国象棋特级大师，亦被调查。5、由于上述事件的持续发酵，2024年11月，国家体育总局免去朱国平的棋牌运动管理中心（中国棋院）主任（院长）、党委书记职务，免去郭莉萍试任的健身气功管理中心副主任职务。被柳大华举报后，国家体育总局曾安排郭莉萍试任健身气功管理中心副主任。中国象棋协会禁赛、撤销所有技术等级称号，这样的处罚出现在曾经的“中国象棋第一人”王天一身上，可谓触目惊心。“买棋”、“卖棋”操纵比赛逾越红线，对于这位曾经的行业标杆性人物来说，其职业生涯就此断送。表面上看，王天一是在操纵比赛，实际上，他是被内心的贪欲操纵。象棋是一项智力运动，考验对弈者的头脑和思维，王天一显然将聪明用错了地方。场上装模作样比赛，场下却绞尽脑汁想着如何作假，陷入欲望之河无法自拔。“买棋”、“卖棋”看起来是在走捷径，实际是在走最危险的邪路，最终必然被彻底“将军”，输得一塌糊涂。棋手对局往往是对脑力与体力的巨大考验，行棋一步常需殚精竭虑，方寸之间彰显人类挑战自我、挑战极限的勇气。倘若一场棋局的结果在私下勾兑中便已决定，而出现在镜头里的纹枰对弈只是一场有“剧本”的“表演”，那无疑是对运动本身的背叛，是对公平竞赛的体育基本原则的践踏，为体育界、也为全社会所不容。此次查实的“买棋”、“卖棋”操纵比赛行为时间跨度长、频次高。中国象棋协会作出本次处罚，既依据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体育法》相关规定，也是基于司法机关提供的确凿证据。近年来，斯诺克假球事件、足球领域系列腐败案等先后曝光，相关人员已被严肃处理，甚至被判刑。事实与实践已充分证明，体育法治日益完善，项目无论大小冷热，均非法外之地，概不能存有侥幸心理。三、此次事件无疑对象棋运动发展造成了严重损害，同时未尝不是清除行业顽疾的契机在象棋项目商业化大步向前而此前违法违纪成本较低的背景下，类似王天一、王跃飞等人的“买棋”、“卖棋”行为或并不鲜见。如今行业内鲜为人知的一面已经被揭开，理应趁势深入，加大监管与惩处力度，刮骨疗毒，先破后立。四、在未来相关赛事中，需持续提升监管水平、营造良好赛事环境正如特级大师柳大华所言，为了维护象棋界公开、公平、公正的竞赛环境，需要进一步做好防作弊工作；对于一些重要赛事尤其是涉及重要名次、冠军归属的比赛，协会应当加强监管，采取专业的防作弊措施，并请专业人士布置场地。象棋圈里有个组织，负责制定规矩，大家要自觉遵守，还要坚决打击不好的行为，这样才能让象棋这个运动变得更干净，名声更好。虽然象棋圈里也有不光彩的事，但还是有很多棋手很优秀，他们用实力和努力在推动象棋发展。我们得用更开放、理性的眼光看问题，既要面对挑战，也要给这些棋手更多的鼓励和支持。这样，我们就能一起创造一个干净、公正的象棋比赛环境。棋盘不能被买卖污染，体育竞赛必须干干净净。从“第一运动”的足球到相对小众的象棋，屡屡爆出的“假赌黑问题”，都表明体育领域反腐依然任重道远。对王天一、王跃飞 “终身禁赛”的处罚，是中国象棋界反腐的第一步，也是对中国足球领域强势反腐的跟进。面对绿茵场上、棋盘上长出的毒瘤，既要有连根切除的决心，也要有改良生态的勇气。一方面需要重拳出击，让执法及时介入，揪出藏匿其中的腐败者；另一方面，还要加强源头预防，深化行业治理、强化制度建设、提升监管透明度。建立长效机制，铲除阴暗角落，才能让体育运动在阳光下成长。应当看到，中国象棋近年来的发展也有积极的一面，不必因噎废食。在严抓赛风赛纪的同时，应积极重塑项目形象、大胆探索项目发展路径。象棋是中华文明的瑰宝，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但其赛事数量、奖金数额等相比其他棋类运动仍有较大发展空间。若能将“录音门”事件引发的危机转化为发展的动力，让项目触底反弹，则坏事有机会促成好事。把项目“蛋糕”做大做好、改善项目从业者生存环境，也会在客观上改变项目发展的环境和土壤，这无疑考验着项目管理者的智慧和战略眼光。李东军，广西壮族自治区茅桥地区人民检察院检察官，象棋、国际象棋国家级裁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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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谷月、穆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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