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根据嘉宾于“防范内卷式恶性竞争，共建电商行业良性生态”学术交流研讨活动的演讲整理而成，本文较演讲内容略有增删。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本公众号及本机构立场。
针对龚总提到的许多内容，我深有感触。同时，今年我们对当前环境也做了系统性总结，针对内卷和恶性竞争的问题，我有以下几点想法：
首先，平台政策对内卷和恶性竞争的影响很大。供需失衡迫使企业内卷，以新发地为例，电商从业者增加导致竞争日益激烈，商家之间的内战愈演愈烈。最初，新发地电商参与者很少。然而，由于抖音推出即时零售平台，同时降低准入门槛，吸引大量商家参与。尽管这种开放有利于公平竞争，但在竞争的加剧和平台的要求下，商家不得不降低价格，开始采用一些不恰当的手段谋求生存。以榴莲为例，最初销售方式是整果售卖，后来商家开始“开缝验肉”，甚至升级到“开果剥肉”，以提升服务。然而，前述竞争逐渐演变为恶性竞争。有些商家为了争夺市场份额，开始虚假宣传，将越南低价榴莲以泰国高价榴莲出售，以突破客观规律，提供110%出肉率的榴莲，最终导致市场混乱。总结而言，平台开放门槛降低，从促进竞争上是好事。但平台无法对商家行为形成有效监管。尽管新发地曾和平台协商、求助，但最终仍收效甚微。
其次，平台政策变化促使“劣币驱逐良币”。以抖音为例，去年抖音明确提出提高订单量的政策导向，流量政策也逐渐倾向于“低价好物”，简言之，即谁便宜谁有流量。但对于生鲜果品行业，采用价格衡量是不恰当的，因为在新鲜程度等多种层面上，产品与产品之间都存在差别。但这样一来，商家为了获得流量，不得不降低价格，最终影响产品质量。
而我们作为中高端水果的商家，则面临巨大的压力，因为只有低价才能获得流量，导致良性竞争难以维持。我们注意到，目前带货达人的选择标准不再是产品质量，而是价格，因为低价才能博取流量。因此，恶性竞争现象频繁出现，比如缺斤短两、以次充好等。以冬枣为例，我们的售价是每5斤43.5元，而有商家以将近一半的价格售卖，实际上就是用其他产区的产品以次充好。此时消费者往往被低价吸引，忽视产品的质量。再比如车厘子售卖，随着2023年底不设商家入驻门槛，也开始涌现各种不正当的竞争手段。
虽然平台也存在多元的评价政策，比如信用评价机制。但整体上还是以“低价好物”的政策为主。如果给出足够低的价格，新号开播一天两三千单非常正常，而且因为新号没有评分，所以还能通过换新号来规避信用评分的机制。
恶性竞争可能最终导致消费者反扑，最终认为是新发地这一平台存在问题。因此，我们成立新发地电商管委会，旨在自我管理，维护市场秩序。
关于仅退款，我们的退款率从去年3%上升到了10%，而综合利润率每年大概3%-5%，因此基本仅退款的售后就已经覆盖全部利润。很多恶意退款行为，比如使用假图、假证据等，在平台审核上都能通过而取得退款，这让商家面临更大的挑战。在消费者保护方面，虽然商家愿意为顾客提供优质服务，但恶意竞争和不良行为的存在让这一努力难以为继。此种现象不仅是消费者的个别行为，甚至形成了产业链，激发了部分人的贪婪心理。关于平台政策的反馈，我们常与平台的管理层沟通，希望能引起重视。然而，平台战略无法为个别商家而改变，同时调整速度往往滞后。同时尽管平台也采取第三方监督发货、巡检仓库等手段，但效果并不明显，究其原因在于违法成本太低。尽管我们努力维护产品质量，但在低价竞争的环境中，良性经营变得愈加困难。对比而言，其他平台的“仅退款”问题并不显著。比如微信视频号平台，由于功能并不完善，甚至没有售后的客服入口。而小红书由于受众人群的特征，“仅退款”的现象也并不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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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成果发布
北京大学电子商务法研究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