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和一个澳洲朋友谈美国选举,他至少是一个川普的同情者。他认为:川普的直觉是对的,但他是一个蠢蛋,把问题表达错了。我没有直接硬杠。
我说:我对几个事件的公众反应感到惊讶。
一,拜登儿子被定罪后,并未对拜登的选情有大的冲击。
二,特朗普躲过暗杀,虽然福音派教徒赞川普是神选之子,但川普的民调并未显著提高,比之陈水扁的“遇刺”有着天然之别。
三,最近扎克伯格郑重宣布:拜登政府曾向他施压,要管控某些言论。这本是一个严重的问题,但整个舆论并未有什么震动,连拥川者都未有预想中的激烈,关键是对民调影响无大的影响。也就是说:拥川者仍然拥川,而拥哈者还是拥哈,两边阵营没有此消彼长。这是个以前选举未成有过的现象。以前,任何一点丑闻,都会激起一些波浪,今年好象“选民的情绪很稳定,候选人的情绪也相对稳定。”
怎么会这样?
因为今年的选举,对候选人的选择,已不是基于对他们的人品、政策、政纲的理性分析,而仅仅是对其人——性格、人格、个性等等的情感喜好或厌恶。拥川者,无论如何都会拥川,而反川者,也无论如何都会坚持反川,从而拥哈。一场选举,差不多要成为一场选明星、网红秀了。
之所以这样,在于上次选举时,川普及其阵营突破了政客及其选举的底线。
每个政客、每次选举,都会玩一些花招:比如说谎、歪曲、夸大、做假,甚至造谣中伤。做到最极致的,是尼克松的“水门事件”:翻窗、偷盗、擦掉录音带……。但笔者认为,这些“肮脏”都未突破底线,因为它们仍在“理性表述”的范围之内,是能够被证实或证伪的。
但一方面,川普对“深层政府”“华盛顿沼泽地”的绘影绘色、对整个选举被操控的莫须有的指控等导致了“阴谋论”、激起了支持者的中世纪式的“猎巫”冲动;另一方,川普及其阵营一直在以上帝的名义、以捍卫基督教价值作为选举的口号和策略。比如川普说:“《圣经》是我最爱的书。”副总统候选人万斯说:他很感恩上帝在以后的几个月会为他们设计一场风暴(然后伴他们渡过怒海)。而川普的福音派支持者,先是鼓吹川普是“天选之子”,枪击事件后,又宣扬神作了干遇、亲手拯救了他选定的“天子”。
其实,美国的大多数总统和总统候选人都是基督徒,包括拜登。但几乎没有人“以上帝的名义”,把宗教信仰引入政治选举,他们恪守国父们的诫言:治国靠理性而非信仰.。托马斯·杰弗逊认为:Without religious freedom and a strict separation of church and state, “kings, nobles, and priests” threatened to create a dangerous aristocracy/如无信仰自由、政府和教会的严格分离,“国王、贵族和神职人员就会建立起一个贵族政权”。
川普和川粉这种对他人的指控和对自己的吹嘘,都不是理性的,都无法证实和证伪,而是煽动人们的情感,在相信和不相信之两极作出选择。所以川和川粉们突破了底线,把一场政治选举,变成了信仰的选择,把政治变成了宗教。由此,可作合理推演:如果川普上台,会去建立一个类伊朗式的神权政治。澳洲前自由党总理、川粉莫里森因丑闻下台后,也说:“他和太太是被神召唤着去做总理的。”他的许多言论,引发了人们对“神权政治”的联想和恐惧。
既然如此,政治丑闻就不会作为丑闻而影响到政治和选举,一切看动机、看虔诚、看信仰、看这个人的自诩,而非他的政策和作为。既然川和川粉们如此情绪,那么反川者们也会相应如此。大家要么全信,要么全不信。
底线被突破了、理性被弃置了,一切看运气、比“大、小”。其始作俑者,川普和川粉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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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朋友同意了我的看法,尤其是这个看选举的视角,并且还为我的观点提供了一个间接的论据。他说:澳洲的选举制度比美国好。因为澳洲有强迫投票制,会使绝大多数的人去投票,自愿或被迫。这样,候选人就会去考虑那些中间选民的利益;如此,候选人的政策就会“中移”——针对大多数人的可能诉求。而美国没有这个制度,预想投票的都是双方的基本盘,那么候选人就会首先着重于他的支持者的诉求和利益,而非整个选民的利益。由此,双方的对峙会更加紧张,而选举结果也可能加深双方的分裂…….。
这一问题,本人倒是从未想到过,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无论站在何方,双方都应该增加交流,哪怕是争辩,而非动不动就“生气”,对对方产生“不屑”而中止对话。因为说到底,本人相信大多数人是为了坚持和完善现存的体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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