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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特与知识分子
芮 虎
60年前，即1964年10月22日，法国哲学家萨特拒绝了诺贝尔文学奖。他表示，不愿被任何官方机构授予荣誉，尤其是来自他认为代表资产阶级社会的机构。萨特一生中都强调个人独立和自由，拒绝各种形式的外界认可，这一举动也符合他的存在主义哲学思想以及特立独行的知识分子个性。多年后，这一事件再次引发讨论，尤其是关于他拒绝的动机及其对文学界的影响。萨特的拒绝使得他成为少数几位拒绝诺贝尔奖的作家之一，进一步强化了他在思想界的独立和批判立场。当年，萨特拒绝接受诺贝尔文学奖，这一举动引发轰动。萨特自己解释说，他不认为自己应由“五十位写作糟糕的老先生”来加冕。他提前八天曾写信给瑞典学院的秘书，表示自己不希望出现在诺贝尔奖候选名单上，并称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然而，由于秘书正在休假，学院未及时收到这封信，奖项的决定已经做出。![]()
萨特固然深知，当时25万瑞典克朗（约合22万德国马克）的奖金数额不小，他承认这些钱本可以用来支持各种社会运动，尤其是他提到的伦敦反对种族隔离委员会。然而，十一年后，有传闻称萨特曾申请领取这笔奖金，但他坚决否认，并表示那封信并非他本人所写。其实，按照诺贝尔奖的规定，这笔奖金早已返回基金会。尽管萨特一贯拒绝来自机构的荣誉，但1976年，他还是接受了耶路撒冷希伯来大学授予的荣誉博士学位，以表彰他对反犹太主义的斗争。这个事件也揭示了冷战背景下的复杂局势，萨特的存在主义哲学及其与伴侣波伏娃和出版商一同逃避公众关注的经历，进一步巩固了他“伟大的拒绝者”形象。瑞典诺贝尔奖学院的档案在被封存五十年后，终于在2015年1月向公众开放。通过这些文件，人们得以了解1964年将诺贝尔文学奖授予萨特的背后故事。![]()
据档案报道，萨特早在1957年就首次成为候选人，但学院成员当时认为他的哲学尚不够坚实，且其影响力存续的前景尚不确定。此外，他对诗人、窃贼、同性恋者让·热内（Jean
Genet）的研究也引起了争议，特别是萨特对热内的崇敬使学院感到不满。最终，这一年的诺贝尔文学奖授予了阿尔贝·加缪。后来几年，萨特每年都在候选名单上。1962年，他在法国同行中的最强劲对手是剧作家让·阿努伊（Jean
Anouilh），特别是阿努伊的戏剧《贝克特或上帝的荣誉》深受学院常务秘书的喜爱。尽管萨特的《禁闭》（《Huis
Clos》）、《应得的妓女》（《La
putain respectueuse》）和《肮脏的手》（《Les mains sales》）等作品也有广泛影响，但与让·热内相关的内容让人难以接受。最终，1962年的诺贝尔文学奖授予了约翰·斯坦贝克（John
Steinbeck）。![]()
1963年，80位候选人中有大量法国人，包括戴高乐、安德烈·马尔罗和亨利·德·蒙泰朗，萨特也在名单中。然而，学院认为他的作品需要“深入分析”，最终该年奖项授予了希腊诗人乔治·塞费里斯（Giorgos
Seferis）。1964年，法语作家再次在诺贝尔奖候选人中占据重要地位，其中包括部分用法语创作的塞缪尔·贝克特（Samuel
Beckett）。然而，内部文件显示，评委认为贝克特的“绝望的否定主义”与诺贝尔奖的精神不符。而欧仁·尤内斯库（Eugène
Ionesco）则因其美学取向过于单一而被排除。相比之下，萨特刚刚出版了自传《词语》（《Les
mots》），这本“生动且无情的讽刺性回忆录”给他的广泛作品增添了新的维度。文中评价萨特是“强大且独立的知识分子”，尽管他的影响力近年有所下降，但仍被视为欧洲知识界的重要力量。有评委担心，颁奖可能被视为对萨特“有些值得怀疑的存在主义哲学”的认可，尽管如此，最终还是认为萨特是最佳人选。![]()
众所周知，萨特拒绝了这个令世人垂涎的奖项。后来，他表示不愿被保守的机构所收编。值得注意的是，1957年加缪获得诺贝尔奖可能在其中发挥了作用。萨特与加缪曾有十年的友谊，但因1952年《反抗者》一书在萨特的杂志《现代时报》上被猛烈抨击，两人关系破裂。萨特鄙视加缪的作品，认为其不具备哲学或文学上的资格。这样一来，萨特是否能接受一个曾颁给他认为不如自己的作家的奖项？萨特作为欧洲一位特立独行的知识分子，在中国影响很大。笔者与妻子阿玲曾讨论到，中国是否有知识分子？知识分子的定义是什么。笔者认为，知识分子是那些在某个学科上有独特造诣的文化人，且对社会有一定影响。其实，关于这个问题，萨特曾定义：“知识分子是那些介入与他们无关的事情的人。”后来，美国经济学家索维尔定义“知识分子”为那些影响政策制定者和公众舆论的“思想工作者”，但这些人通常不直接对其观点的实际结果负责。
看来，欧美文化界的“知识分子”不但含金量高，而且，他们对社会事件所起的作用似乎虽然很大，却没有实际效力。换句话说，知识分子只是一批与政府与资本干仗的文化人，对社会发展进程几乎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当然，这只是个玩笑，看看古往今来的知识分子，老子、孔子、孟子、庄子、苏格拉底、柏拉图、康德，陈寅恪、格拉斯，等等，长长的名单，都是我们心仪的知识分子。不过，定义归定义，“维基百科”对知识分子的定义是这样的：“知识分子指的是那些从事科学、艺术、哲学或文学领域工作的人，他们在这些领域中获得了公认的专业能力，并且在公共讨论中以批判或肯定的态度表达立场。这种表达并不一定与特定的政治、意识形态或道德立场相关联。随着历史发展，"知识分子"一词的含义发生了变化，至今没有统一公认的定义。卡尔·曼海姆（Karl
Mannheim）提出了“悬浮的智识”这一概念，安东尼奥·葛兰西（Antonio
Gramsci）则提出了“有机知识分子”的概念，均是对这一术语的重要定义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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