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踩着泥沙说要用浪漫厮杀

文摘   生活   2023-02-14 22:00   福建  


有一天我和橙子久违地聊天。

他在开放后退租了在大理长租的房子,变卖了家具,背包离开,从老挝开始继续他的环球旅行。老挝是他的第77个国家,他写了一些文字记录这次出发,文章末尾写:你好世界,我回来了。

那天夜里他和我说: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不停地走下去,非要去过和别人不一样的生活。

我说:那没办法的,不知道为什么也要做的事,就是你必须要做的事。

他说:不知道为什么也要爱的人,就是你必须要爱的人。

我说是的。

出离所有的个人或秩序的评判之后,仍旧要爱的那个人,就是你必淌的河,必被经过的风暴一场了。

橙子

有一天和另个人类聊天。他是我在过去几个瞬间里产生过爱意的人,我们曾数次约定要一同旅行,去三十六行街去还剑湖边,去禾木温暖的木屋里住着看雪或到西伯利亚的森林中去。

但我们从来各自旅行,从未在路上遇见。

那天我正在万宁,喝了些酒坐在路边,百无聊赖地。

他说你应该休息,你多待几天。

我说感觉每天都在遇见熟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世界玩来玩去这么些年,还是遇见这些人。

他说京你应该去更远一点的地方,祝我们在伊拉克相见。

我说好的,祝我们相见。

有一天微博的去年今日提醒我,四年前的今天我曾写过一首诗。

那是我给一个叫做乔桑的人类写的第一首诗。

我一共给乔桑写过17首诗,做成了一个短集,在山前月台第一场走神派对的那一天,用礼物交换的方式送给了一个女生。我后来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生,而所有给乔桑的诗里我最喜欢第一首,中的这一句:

你踩着泥沙,说要用浪漫厮杀。

我越参与这场生命,和人类产生更多的交集,我越觉察,这就是我和我周围的世界所呈现的模样。

我在万宁见到夏天,一个我大学时代的朋友。那时小岛的据地叫做南楼。曾为南楼写过一些文字,后来没有了南楼。她说她正在筹备一间新的店,一楼面向游客赚点钱,二楼保留一些什么。

我知道她想保留什么。

17年我离开三亚前夜,南楼门口扛上啤酒到野海沙滩,我们把枯木当作吧台,喝了很多很多,一直在跳舞好像直到黎明升起。我在沙滩跑来跑去,一直在说我爱三亚,爱南楼,爱夏天。

喝光了所有酒后我们醉醺醺地离开,后来我再也没有听到过那片海的风声。

我在万宁见到su。她和朋友到树上摘椰子,我在附近买炼乳咖啡,于是拿一块咖啡店的椰子饼和她换了两个椰子。

我和她好多年前曾打过一次照面,但那时我们都不是现在这样,是什么样也几乎是记不清的程度。我对她的了解来自她在朋友圈分享的内容,她的生活,和海浪,文字,影像有关的诸多。

她从书屋走出来,浪人的皮肤颜色,寸头,小小的笑得巨明媚,和我想象中的样子一模一样。我们立刻蹲在地上开始开椰子,然后立刻失败,但那是一个极好的瞬间,我心里明白。

第二天我去参与了她组织的镜像写作游戏,和猫猫一组。

我们聊及「欲望」。

我的身上遍布欲望,我非要鲜明地活着,去做所有能够触及我觉知的事,我不愿清醒地看着自己下坠,去往百无聊赖的,五感丢失的生活里。哪怕疼痛,我也想要清晰明了的疼痛。

我在猫猫身上看不见任何欲望。她和我说她觉得自己可以去做的一些事,我问她做这些你会感到开心所以想做吗?她说也不会开心。

我懵在原地。

我觉得人对人的解读充满了荒谬性,充满了自我囚禁的困局。我们解读任何一个人的时候都只是在解读自己,他人是自我的镜子,社会是自我的镜子,宇宙是自我的镜子。我们看向所有的一切时,都是在透过万花筒看向一些繁复美丽却并不具体的事物。

我们最终只能看向自己。

于是我看向了我周围的世界,以此来久违地,再一次看向自我。

我又一次得到这句话:

你踩着泥沙,说要用浪漫厮杀。

我们都曾经在这巨量的泥沙中深陷,我们在泥沙里下坠,静止,我们爬出来,或者被淹没。被淹没的尸身在泥沙里成为雕塑,爬出来的重归他们的路途。

我们踩着泥沙,说要用浪漫厮杀。

我们正在这样做着。

真好。我的万花筒里看见的人类真好,我爱他们。一旦还能创造战场,我们就能创造希望。生命仍有指望真好。


END
谢谢你阅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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