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民 事 裁 定 书
(2022)鲁民申7670号
再审申请人（一审原告、二审上诉人）：宋伟华
被申请人（一审被告、二审被上诉人）：威海广仁医药有限公司。
再审申请人宋伟华因与被申请人威海广仁医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广仁公司）劳动合同纠纷一案，不服山东省威海市中级人民法院（2021）鲁10民终3145号民事判决，向本院申请再审。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对本案进行了审查，现已审查终结。
宋伟华申请再审称，原判决认定的基本事实缺乏证据证明；原判决适用法律确有错误。一、双方具有建立劳动关系的合意。威海市龙凤祥医药连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龙凤祥公司）成立于2014年4月28日，被申请人广仁公司成立于2016年8月18日，两公司地址、法定代表人一致。通过庭审证人陈述等可知，2015年龙凤祥公司对外向社会公开招聘业务员，宋伟华前去应聘。后宋伟华为龙凤祥公司送药，工资构成为底薪加提成。此时，应认定宋伟华与龙凤祥公司双方之间存在劳动关系。后广仁公司成立。宋伟华仍在原来的工作地址，从事原来的工作内容，薪酬发放方式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只不过由原来的只给龙凤祥公司送药，变成了也给龙凤祥公司和其他公司送药。但宋伟华从始至终都是给老板李胜龙工作，其管理人员陈旭东和其他财务人员等也没有变化。由此可见，宋伟华与龙凤祥公司具有建立劳动关系的合意，而龙凤祥公司与广仁公司地址、法定代表人相同，宋伟华又到广仁公司处工作，也是基于龙凤祥公司的指示，故龙凤祥公司的用工主体地位应由广仁公司承继，双方具有建立劳动关系的合意。二、审查双方之间是否存在劳动关系应进行实质审查，而不应依据广仁公司提供的“运输合同”进行审查。本案判定双方是否存在劳动关系，应审查宋伟华在何处具体工作中，是否提供了劳动，是否符合劳动关系项下的“用工”的本质特征，如果符合，仍然要认定双方存在的是劳动关系。实质审查的依据为劳动部《关于确立劳动关系有关事项的通知》（劳社部发[2005]12号）第一条的规定，根据该规定，可以判定双方之间构成劳动关系，理由有以下几个方面：（一）根据以上规定，主体方面，本案中，双方当事人均符合法律、法规规定的主体资格。（二）工资报酬方面问题，宋伟华2020年之前是有底薪的，固定底薪是4500元。而之后，广仁公司改革了工资制度。在此可以理解为广仁公司将固定工资变为了计件工资，宋伟华仍然是领取的固定、稳定的报酬，且从2015年9月20日至广仁公司辞退宋伟华以来，宋伟华只在广仁公司处工作，从未在别处工作过。（三）关于人身依附性问题，宋伟华从事的工作属于广仁公司的业务组成部分，每天仍需按时到广仁公司处领取药品，在一定的工作时间内完成工作任务，工作时间方面没有自主权。广仁公司还给宋伟华约定了派送区域，对宋伟华提出了绩效考核，考核不达标，对宋伟华进行了罚款。（四）关于宋伟华与广仁公司签订的其他劳务合同、运输合同或者其他合同的问题。由于广仁公司在劳动关系中处于支配地位，若双方不签订运输合同，宋伟华就不发工资，而且广仁公司要求宋伟华提供发票，是为了避税。现实中不少公司要求员工提供发票，用来避税。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七条第二、六项的规定申请再审。
本院经审查认为，本案再审审查的焦点问题是双方是否存在劳动关系及广仁公司应否向宋伟华支付违法解除赔偿金及带薪年休假工资。经原审查明，2016年至2018年，宋伟华与龙凤祥公司签订了三份运输合同，约定由宋伟华负责为龙凤祥公司送货，龙凤祥公司支付运费及油费，宋伟华按送货额的不同比例提成。2019年至2021年，宋伟华与广仁公司签订运输合同，约定双方以运费发票结算报酬、按货款金额的一定比例支付运输费。本案中，宋伟华没有固定的办公场所，也无需向广仁公司考勤打卡上班，运输的车辆是由本人提供，其仅需依约完成药物运输，并未要求必须由本人亲自完成，强调的是劳动成果，非劳动过程，双方不具有人身专属性，缺乏用工管理从属关系。经查询宋伟华提供的银行账户交易明细，宋伟华每月领取的款项数额不固定，且无证据证明是由广仁公司向其支付的工资报酬，故原审认定双方当事人不具有劳动关系，对宋伟华基于劳动关系要求广仁公司支付带薪年休假工资及违法解除劳动合同赔偿金等诉请不予支持，认定事实及适用法律并无不当。
综上，宋伟华的再审申请不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七条第二、六项规定的情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一十一条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三百九十三条第二款之规定，裁定如下：
驳回宋伟华的再审申请。
审 判 长 王宝恒
审 判 员 贾新芳
审 判 员 柴家祥
二〇二二年九月二十八日
法官助理 韩子慧
书 记 员 马乐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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