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把马料都吃了,马瘦得皮包骨,怎么干活?”

体娱   2024-09-29 15:14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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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队长送礼,是没把这一级政府放在眼里!武队长对这样不开眼的知青特别恨。

“马是生产队的财产,是生产队的主要劳力!人把马折磨成这样,生产队还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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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和社员们收割了庄稼,又忙完了场面的活。这天,政治队长叫3个女知青跟他一起坐马车,到场面上拉柴禾。这柴禾是小麦的麦桔,拉回来给各户社员当柴烧。三个女知青和年轻的武队长,各个都拿着劳动工具三齿子,四个人一起上了马车。

孙一坐在车的前头,车走得很慢,像快睡着了。她看了几回辕马,因为辕马在前头拉车,所以车上的人就只能看见马屁股。孙一问武队长:“马咋这么瘦?”最近没用这匹马,听女知青一问,他才注意到,这马瘦得皮包骨,屁股上没有一点点肉,两边屁股是尖尖的大骨头,随着马的脚步,它的皮也在骨头上滑动。马没力气,车就走得慢。怪不得女知青孙一这么说!

武队长想这是咋啦!没病呀。再看前面的套马,也是瘦骨嶙峋。队长好生纳闷!他心疼地看着马,陷入了沉思。他知道问题出在饲养员张有义身上,他当饲养员队里给了50斤好黑豆,还有50斤棒子、麸子,队里让他喂马,他家粮食不够吃,他可能偷回家给全家人吃了。马却饿的皮包骨,拉车时无精打采没一点劲。

收工后,武队长赶着马车到了饲养院,卸了车把马牵到棚里拴好。他借这个机会把所有的马都看看,发现除了老、幼马匹外,那十几匹青壮年马都瘦得皮包骨。武队长走到饲养员住的小土屋里,看到张有义刚忙完,正坐在炕上歇着。

武队长压住心头的火气,问他:“叔,咱的马咋这么瘦呀?”张有义50岁,矮个,小眼睛,他听队长问他,他很心虚。他表面装的很老实, 很无辜地回答:“是呀,我也看见了,不知咋的了,这么瘦!”武队长眨眨眼睛又说:“是不是饿的?”张有义很气愤,“你的意思是我没喂它?这是胡说!我辛辛苦苦地喂牲口,没落好倒落下话把啦!咋你血口喷人!”武队长一看这阵式,本想跟他大闹一场。又一想,张有义偷马料是事实,闹管甚事!非得让大队整整他!所以他没说话,站起来就走,第二天一早就上了大队。

年轻的武队长跟大队长和大队书记汇报了这件事。大队长和大队书记一听就像炸了锅一样大发雷霆!

书记说:“这简直是造反!人把马料都吃了,马瘦得皮包骨,怎么干活?”大队长说:“马是生产队的财产,是生产队的主要劳力!人把马折磨成这样,生产队还要不要!?”书记和大队长气坏了,当下两人就商议,由书记和村里的武队长一块走,到他们村审问张有义。

书记的作风是眼见为实。到了村里,书记先到饲养院牲口棚看了马匹。马子都瘦骨嶙峋,看到有人来了,停止了“噌噌”的咀嚼,瞪着眼睛看他。书记往草料槽子里一看,都是干草,哪里有料?怪不得马子那么瘦。

孙一看张老头可怜巴巴的样,知道他偷马料也不忍心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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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队长比大队书记小一级,他努力地巴结书记,请大队书记在他家吃了午饭,书记和武队长开始审问张有义了。应该摆一个写字台,这穷地方没有,书记降低条件,说课桌也行。书记说:“咱俩坐在桌子前审问他,像法官似的。”武队长抱歉地说:“学生们的课桌是用水泥做的,搬不动。”

书记是学习毛主席著作标兵,毛主席提倡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大队书记灵机一动就不要桌子了,他俩盘腿坐在知青的炕上。张有义是审问对象,叫他站着。需要一个记录的,这好办,叫一个知青担当。叫了一个天津女知青颜春华担当。

颜春华可是不错,武队长心里暗暗地想。做人要有良心,颜春华她们知青组今年3月调来,颜春华给他送了一旅行包的东西。有一件新买的毛衣,质量好、颜色好、花样好,队长老婆穿正好;有一大包粉丝,秤秤有一斤半多;有很多糖果,武队长家的孩子和老人吃。

知青为了能选调,都互相瞒着给队长送礼。

记录就不用下地了,这是挣便宜工的机会。知青里有不给队长送礼的人,武队长心里有数。小队是农村最基层的组织,队长和队委会是一级政府。不给队长送礼,是没把这一级政府放在眼里!武队长对这样不开眼的知青特别恨。有好的农活是不会照顾他的,况且今天担任记录不是农活,是跟城里人一样的、轻松的工作。

女知青孙一和颜春华平常一起干农活,现在也跟着颜不分离。武队长看她不走,就直说:“颜春华记录,你干活去吧。”队长老婆看不下去,跟武队长说:“叫孙一去地里干活,不合理。叫她也在下吧。”队长碍于夫人的面子,叫孙一也和颜春华一起记录。

审问开始了,大队书记用手,应该是一拍,“啪”的一响,显示出书记的威风。可是,没有桌子,拍什么?他的手僵在空中,慢慢地落下来,心中好丧气。书记调整了一下心态,又重新开始。

书记说:“张有义,你老实点,好好交待。”张老头腿腐,站着受审,很吃力。他睁着小眼睛看着书记说:“说甚了,交待甚?我冇偷马料。”“没人说你偷马料,你个人心虚,就是偷马料了。”张老头一想,武队长说的是那么回事,猛然醒悟了,觉得已经暴露,但他还存有一点侥幸心理。

武队长很生气地说:“你说你冇偷马料,我们就信你。你说说你咋喂的牲口!你把队里的牲口当你个人的牲口爱护了吗?”“就是当成我自己的牲口了,夜里还起来喂。”

张老头站不住,他扶了一小会儿炕沿,不敢扶了,踉踉跄跄地在屋里打转。“牲口为甚都皮包骨?”“不知道!”武队长气坏了,大喊:“不知道?!你能说不知道么?!”记录的知青颜春华很活跃,她也向张老头喊道:“快说!坦白从宽,好好说!”勉强被准许跟她一起记录的孙一,刚想说话,可是颜春华抢先说了她的话,她没话了,就没做声。武队长蔑视地看了张老头一眼,用手势阻止他说“不知道”。

张老头也生气了,他活动了两下腐腿又站好,瞪着小眼睛喊:“我为甚不能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书记说话了,要是有桌子,他又要拍了。现在没有桌子,他把拍桌子的劲用在喉咙上,他大喝一声:“张有义!你还横!跟谁横?你不知道马咋瘦的?你是饲养员,你把马料都偷了吧?”

张老头听书记这么说,立时像泄气的皮球,气昂昂的劲头没有了。他的声音低了八度,小眼睛看着地皮说:“我冇偷马料。”书记看不见张的小眼,只怒气冲冲地问:“冇偷?马料哪去了?”“喂马了!”张有义刚停下,不等书记和武队长及颜春华发话,又态度很老实地喃喃地说:“马料不是都喂马了,还有个五、六斤,我拿回家了。”书记瞪着眼问:“五、六斤甚?给你三种呢。”张老头走动了两步,他腿疼,又不敢多走,小声说:“五、六斤黑豆。”记录的女知青颜春华气哼哼地问:“棒子和麸子呢?你偷了吗?老实交待!”该说的话被颜春华说了,孙一没说的,又没说话。

“棒子和麸子每种也有……有大概,棒子可能四、五斤,麸子可能六、七斤,我晚上拿回家了。”书记瞪着他,愤怒地说:“这不是偷?你真会说,拿回家了。”这次孙一有机会说话了,她恨不起来,没愤怒,用普通的声调说:“这还行!喂牲口的料你都给你家人吃了!”

书记往前探身,指着张老头,大声问:“你偷拿马料,只拿了这五、六斤么?其余大部分都喂马了?”张老头实在站不住,在炕沿上靠了一下,赶紧站好答道:“是,是大部分都喂了马了。”武队长气得涨红了脸,怒喝道:“马子个个瘦得皮包骨,你把大部分马料都喂马了?!你会说赶不上我们会看!”书记又向张老头怒喝:“那马子站立都费劲,快死了。”

记录的颜春华气哼哼地大声说:“坦白,坦白吧。我们一分析就知道,马料都叫你偷了。”孙一看张老头可怜巴巴的样,知道他偷马料也不忍心出声。

事情已经大白,书记想:“明天再审一次就可以结束了。”他跟武队长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透过玻璃窗,看到太阳快落山了,路上有扛着铁锨的社员回来了。武队长宣布:”今天就到这,散会了。叔,你的事还没完,明天咱还得开会。”

“为甚不磨成面吃?”张老头回答:“不敢磨,怕别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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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人们吃了早饭,壮劳力扛起铁锨下地了,书记和武队长相跟着,又来到知青家。张老头不敢怠慢,早于他们来了,书记和武队长熟练地上炕盘腿坐下,颜春华拿着记录本坐在炕边,她不会盘腿,随时准备把腿搭拉到炕下,歇歇。

孙一也迈步进来,武队长昨天就不让她记录,可是他老婆给孙一讲情。今天武队长下决心,不看老婆的面子,不让孙一在下。武队长对她说:“今天还开会,颜春华记录,其他人一律下地。”孙一想:你就直说“你走吧”不得了!哪那么多费话。

审问开始了,武队长宣布:现在开会!他面对张有义问:“叔,你领的那些马料,只有五、六斤拿回家了,其余都喂马了,你好好说,摸着良心说,是都偷回家了吧?”书记气愤地说:“偷马料还不承认!哄得了人吗?那马瘦成甚了?”颜春华冲张老头喊:“老实点,不老实死路一条!”

张老头腿疼的不行,他前走两步,后退两岁,活动活动筋骨,然后站好,回答书记和武队长及颜春华的话。他心理防线崩溃,要坦白了。他嗫嚅道:“我不注意改造思想,自私。队里给的马料我没有喂马,都拿回家,做饭吃了。”书记见他低头认罪,声音变得平和了,问张老头:“棒子和麸子咋吃的?”张老头回答:“棒子大火煮,放点碱,多煮半天就行了。”书记现在心平气静,问张老头:“为甚不磨成面吃?”张老头回答:“不敢磨,怕别人问。”

原来武川县太冷,种不了棒子和高粱,农民只能种小麦和莜麦,有很少部分的黍子,农民吃细粮不吃粗粮,书记想:棒子不磨面,张老头老两口嚼不动,怎么顶粮食?就问他:“你们还有牙,能嚼动了?”张老头无奈地说:“我们老的没牙了,不吃玉茭子。叫孩子吃。”武队长告诉书记:“他大儿子结婚另过,现有一男二女共三个孩子,跟他们一块过。”


作者介绍:苏国琴,天津12中66届初中毕业生,68年9月10日到内蒙武川县厂汗木台公社七号大队六七号北队插队。1974年在六号粱村结婚。丈夫是本地农民,无房无任何家庭用具。76年10月大儿子出生。77年11月二儿子降生。80年携全家回津。回津后在父亲单位成为一名粮店售货员。89年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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