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中的经历,你是否还记得

文化   2024-11-06 06:30   河北  

“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这句话已经被用滥了,以至于我都不想说这句话是我的原创。
听歌手赵雷的《我记得》,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这句话。
我带着比身体重的行李(婴儿与胎盘),游入尼罗河底(母亲的羊水),经过几道闪电(手术刀与剖腹产),看到一堆光圈(手术室的无影灯),不确定是不是这里(人间)。我看到几个人站在一起(医生),他们拿着剪刀,摘走我的行李(胎盘),擦拭我的脑袋,没有机会返回去。直到我听见一个声音(妈妈的呼唤),我确定是你,可你怎记得我。我带来了另界的消息,可我怎么告知你,注定失忆着相遇。
有人说,这段歌词,句句不提母亲,却句句都在赞美母爱。
“注定失忆着相遇”,引出了新的故事,先不要以为这是一首歌颂母爱的歌曲。
我记得,这里是片树林,后面有个山坡,山坡上的枣树,每当秋天到来,我们把枣装满口袋。我记得,除了朋友,我还做过你的叔父,你总喜欢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只是为了那几个铜钱。我记得,我们曾是恋人,后来战争爆发,你上战场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直到收不到你的信。我们总这样重复分离,却要重新开始,相互送别对方,说着来世再见,再次失忆着相聚。呜,快来抱抱,快来抱抱我。
听到这里,再说这是一首赞美母爱的歌,就显得有些片面了。
这首歌再现的,是轮回中的一段段故事。
今生今世,她和他,以母与子的身份重逢。然而,在累生累劫的生死轮回中,他们曾是青梅竹马,曾是朋友,曾是叔父与侄子,曾是相爱的恋人……
在路上,我遇到了一位故去多年的人(去世的外婆),她是如此年轻,扎着过肩马尾,露出和你一样的笑,她和我讲了很多关于你成长的故事。在星空另一端,思念从未停止,如同墓碑上的名字。不要哭,我最亲爱的人,我最好的玩伴,时空是个圆圈,直行或是转弯,我们最终都会相见。在城池的某个拐角处,在夕阳西下时,在万家灯火的某一扇窗纱里,人们失忆着相聚。呜,快来抱抱,快来抱抱我,我终于找到你。
在生死轮回中,经历着分散与重逢,就如歌中唱道的,“时空是个圆圈,直行或是转弯,我们最终都会相见”。
为什么无法记起前世的经历,总是“失忆着相聚”?民间的说法是“喝了忘川之水”,或者“孟婆汤”。佛教认为,有修行的人,“罗汉有住胎之昏,菩萨有隔阴之迷”,没有修行的凡夫,更是什么都记不住啊!
赵雷的《我记得》,分明是一曲“轮回之歌”。
说到“轮回之歌”,在梁武帝时期,志公和尚也唱过。
一位有钱人家办婚事,请志公和尚去念经。他看着婚筵上的男女主角与众宾客慨叹道:“古古怪,怪怪古,孙子娶祖母;猪羊炕上坐,六亲锅里煮;女吃母之肉,子打父皮鼓;众人来贺喜,我看真是苦!”
“孙儿娶祖母”是怎么回事?
新郎很小的时候,他祖母去世了。在临终时,她握着孙儿的手,很是舍不得。她说:“其他人都成家立业了,惟独我这小孙儿,没有人照顾。唉!怎么办呢?”去世后,她到了地府,阎罗王看到她心有牵绊,就判她:“既然这样宠爱你孙儿,就回人间去做他的妻子,好好照顾他吧。”于是,祖母重新入胎来到人间,因缘成就,今生成为前世孙子的太太。
志公和尚往炕上一看,大吃大喝的宾客中,有些人前世是“猪羊”,今生转生为人,此刻正在“炕上坐”呢。
他又往菜锅里一看,“六亲锅里煮”,以前被人宰杀的猪羊,成为婚宴上的嘉宾,而以前的六亲眷属因为吃过猪羊,今世转生投胎猪羊,受人烹割,抵偿宿债呢。
“女吃母之肉”,一个女孩子正在津津有味地啃着猪蹄子。她哪里知道这只猪的前身,曾经是她的母亲呢。
“子打父皮鼓”,志公和尚看到那些为婚庆奏乐的,打锣鼓、吹喇叭、吹笛子。有个人正用力敲鼓,鼓是牛皮造的,而那牛竟然是他前世的父亲!
“众人来贺喜,我说真是苦!”
因为婚庆之事,人间一场热闹。志公和尚看到的,却是众生在生死轮回中的迷惑与颠倒。众生慧眼未开,生不了出离心,因此在娑婆世界以苦为乐!
写到这儿,想到以前读《木讷记》(米拉日巴祖师传记)时的一段故事。
在米拉日巴离开师父家的前夜,玛尔巴上师把他叫了过去,对他说:“咱们师徒二人还没好好地说过话呢!”
这时,师母来了,她一看到米拉日巴就哭了起来。
玛尔巴上师说:“你哭有什么用啊!坐下,一起说说话吧。米拉日巴已经把我掌握的佛法全都学去了,他回家去看看,就要住山修行了,这是好事,你何必哭呢!再说,这有什么好哭的呢?”
“在这世界上,一切有情的人,都是未来的佛,但是他们被业障给缠缚着了,自己根本不知道,所以才在这生死轮回的苦海里,经受无边烦恼生死的大苦。”
“既然得了人身,获得了一次做人的机会,但不想办法脱离轮回的苦,这才是我们该哭的!该放声大哭的!如果知道应该哭这个,恐怕你会哭的停不住啦。”
听上师这样说,师母收起了眼泪,她说:“你说的极是。如果不是这样,恐怕大悲心也不容易生起吧!……”说着,她又呜咽着说不出话来,停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分离就跟死别一样,像米拉日巴这样诚心信仰的、有智有悲的弟子,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啦。明天就要跟他分别,我怎能不难过?”说着,师母又放声大哭起来。
米拉日巴听了,也跟着哭起来。紧跟着,玛尔巴上师也哭了起来。三个人相对着哭,房间里一片哭声,没有人说一句话,犹如做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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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愿者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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