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华文艺》第152期

文摘   文化   2023-11-25 01:10   法国  

为海外游子创业抒情
 为欧中文化交流讴歌



集   邮














李齐向荣:现任列支敦士登国家博物馆及列支敦士登邮政驻亚太区总代表,负责中列文化交流的组织及协调工作。法华作家协会副理事长。












伞式转轴


李齐向荣(列支敦士登)



早在20世纪50年代中期,住在列支敦士登最南端的市镇巴尔泽尔兹(Balzers)的私人收藏家们就开始了文化和历史文物收集。1967年,巴尔泽尔兹正式发出了建立一个当地文物收藏的启动信号。这些文物中其中一件,木制的“伞式卷轴工具”(面值:1.80瑞士法郎),荣登在本套邮票上。这个工具在结构上类似于一把雨伞。它在当时和今天一样,被用来轻松地展开羊毛或纱线。为此,通常会将这个装置用螺丝固定在桌子上。


As early as the mid-1950s, private collectors in Liechtenstein's southernmost municipality began collecting cultural and historical artefacts. In 1967, the official starting signal was given in Balzers to build up a collection of cultural artefacts. These items include a wooden "Umbrella Reel" (face value: CHF 1.80). This tool, similar in construction to an umbrella, was used then as it is today to effortlessly unwind strands of wool or yarn. For this purpose, the device is usually screwed to the table.

这个工具属于纱线绞盘的一种。这些工具与织机、、纺车以及其他纺织辅助器具等一同在13世纪从东方传入本国这个工具主要用家庭的刺绣和纺织工作场合:通过使用这一工具,将线性的羊毛绕成方便的线团,防止羊毛缠绕和打结。

The umbrella reel belongs to the family of yarn winches. These were introduced from the Orient in the 13th century along with looms, winding and spinning wheels and other weaving accessories. Primarily used in the home for embroidery and spinning, the device is intended to prevent tangling and knotting of the linear strands of wool by using it to wind them into convenient balls.

巴尔泽尔兹文物藏品现在12,000件,最古老的文物可以追溯到18世纪。收藏这些文物的标准:必须是巴尔泽尔兹当地生产的或被使用的,所以当地有直接联系。

The Balzers cultural artifacts collection now comprises almost 12,000 items with the oldest items dating back to the 18th century. Cultural artefacts are collected that have a direct connection to the community by having been used or produced there.

















诗   歌





静月:生于昆明。写诗、译诗。曾任职大学英语老师、外企职业经理人,投资人。有散文、诗歌、译作见于海内外诗歌刊物。
任欧华新移民文学翻译部主编、法华作家协会副理事长。















秋风引


静月(法国 )

没有雨

风从海面吹来把咸涩铺在站台上

小小的站台,承载过太多的离别

泪水升起的帆行囊里尽是沙子

流泪的人顾着煽情

没流泪的人早已碎裂不堪


不再质疑,一转身就是隔世的距离


此刻,用这碎裂的手指

轻拂你腮边的乱发

把决堤的风暴挡在背后

试图用手去捂住四面灌进心里的风

你登录过的那一处

始终高过海平面


不再质疑,一转身就是隔世的距离


再下一场雨就好了

雨后就是深秋的艳阳

云朵高绾着发髻,

稻香踩着金色的阶梯

那时,我会剪碎雁鸣

从季节外赶来,把行囊里的沙砾铺在你的窗台上













评 论













宋颖:生于山东省淄博市,高校教师。1995年大学期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2004年入山东大学攻读硕士学位,在校期间开始发表评论文章。作品及论文散见《新闻战线》、《时代文学》,《新闻研究导刊》等多家刊物。另主持及参与多个省市级社科规划项目。














  在心灵的牧园里诗意地且行且歌

——黄冠杰散文集《果园与歌者》简评(下)   




宋颖( 中国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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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温厚的乡情与凉薄的现实

就像古希腊神话中的安泰俄斯离不开大地一样,黄冠杰也离不开他生命中的故园:无论我走到哪里,我的根须还深深扎在这里,这个世界上形形色色的风雨,再也无法改变我向上的形状。(《有一个村庄叫龙泉》),故园是他生命的根,也是他精神的唯一归属,无论漂泊何方,故乡在他的灵魂深处都是触手可及的,正如他在《故园,或拯救》中写到的那样:故园最初的清澈,曾洗涤我一身的疲惫与忧伤。而当我从迷失的歧路上回来,重新捡拾故园的本来……我追求故园的亮度,那暂时的游离遮掩不了光辉。当年的叛逃却是另一种意义的靠近。也许真的是距离产生美,黄冠杰笔下的故园美得纯粹。他笔下的家庭是模范家庭中的典范:夫妻恩爱、父(母)慈子孝、兄友弟恭、朋友之间情同手足、隔代之间爱得深沉,竞争对手彼此认作战友,连陌生人之间都是一见如故。他的故园景色宜人,尽管因为贫穷被他自嘲为山清水秀,谁去谁够,但是那贫穷在他的笔下也是以苦作乐,苦难之处见真情的。故园的花鸟鱼虫因为那些传说而变得富有灵性,山山水水因为记忆变得风情万种,就连在法国旅游,他注意的也不是异域风光,而是逢人渐觉乡音异,却恨莺声似故山

在所有亲情中,最令他魂牵梦萦的自然是母爱,《母爱之重与爱母之轻》这篇散文就通过一个割股食儿的故事,把一幕幕母(父)慈子孝的动人场景刻画的细致入微。这样的细节,在很多和故园有关的文章当中都多有展示(如《却恨莺声似故山》等)。母亲, 在他心灵的家园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在巴黎的中秋里回望》则通过写父亲母亲干农活时的配合默契、彼此找寻时的心有灵犀,传递给读者夫妻恩爱、相濡以沫的感受。在《秋水》中,他尽管欲扬先抑的说:快乐只是那些生活中的插曲,苦痛才是主旋律。实际写的却是,自己在干农活时无意当中伤到了弟弟,父亲抱病跑了五里路带着弟弟去救治,母亲急得直抓(手术室门)上的玻璃,弟弟坚强的忍痛一点没哭,连医生都不忍下手,少缝了六针。大家为了怕吓坏了我,所幸不说开,不追究我的责任,而我至今还内疚着。有这样醇厚的温情包围着,苦痛也成了值得书写的记忆。《恒》这篇文章则记录了他和恒之间纯真的友谊,两人对于音乐的爱好和曾经的痴迷,虽然不像子期伯牙那样回肠荡气,却也是生命中一笔宝贵的财富。《独自守着窗儿》一文,写姥姥为了不影响我的学习,在最后的时刻也没有打扰我,而我却抱憾终生。两代人之间那份深沉的爱,令人读来潸然泪下。《转身》则把普通的复读和高考渲染的感人至深。一个普通的农家孩子想去复读再参加一次高考,对他来说竟困难重重,可是这中间亲友的帮助、同学的接纳、教师的信任,父母的期待,都饱含着深情,预选也是毕业典礼,这些本该是竞争对手的孩子像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他们互相舔舐伤痕,互相安慰,考试结束,他们在一起联欢。《落果子》则描述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干同学和他一见如故,彼此欣赏之情油然纸上,相逢那一刻,他们既感叹造化弄人,又感谢殊途同归。至于他故乡的野兔,会像烈女那样因为被关进笼子里而一夜间死去(《秋水》),螃蟹懂得借助树叶伪装自己,鸟儿能够哄煞人却不被对方抓到(《却恨莺声似故山》),所谓一枝一叶总关情,饱蘸深情的笔墨,生动有趣的描写,令人读来妙趣横生。这样的故园,怪不得作者要时时于漂泊中濯足,流连忘返。

如果黄冠杰会在塞纳河左岸引吭高歌,他一定唱的是《沂蒙山小调》,因为:那用这里泉水喂养的嗓子,永远带着这些泉水的痕迹,发出它独有的声音。那些泉水已经生长为我的血脉。(《有一个村庄叫龙泉》)

作者在抒写故乡的时候,字里行间都深情款款又透视出无所不在的哲思,而对于现实的生存处境,却只是一种新闻再现式的呈现,那些奋斗的经历,在他笔下只有痛苦的记忆,毫无美感和乐趣,更别提津津乐道了。

《家住塞纳左岸》这么诗意的一个题目,内容却充斥着找房子这个主题,刚到巴黎要找房子,假期要找房子,失业了要找房子,连结婚这么美好的时刻,他都在找房子!最后好不容易买了套房子,还是贷款买的。这篇有着一个颇富浪漫色彩的名字的文章,正文就是他在絮絮地叙述俗态现实的过程,准确的说,就是他从找房子到贷款买房子的过程。他用题目和内容之间的落差,揭示了凉薄的现实怎样解构了那些美丽的梦想。他写道:当我打起背包离开家乡时,我是那样的豪情万丈,我想我将像个行吟诗人或流浪歌手,无论遇到怎样的困境,都能诗意的活着。我像一粒随风飘洒的种子,或许遇到分外的阳光和水分,也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成为遮阴避雨、担纲扛顶的栋梁。事实上,经过生活的打磨,我彻底显露原形,我不过是有点幻想症的凡夫俗子,什么都不是。《非江湖时代的江湖生涯》则写了他以武会洋友的经历。在国内,他听说武术在世界上是颇负盛名的,所以他原本指望在国外靠武术为生,最终却还是以文为生。不过因为认识了几个洋人,却也算是失落中的一点小小收获吧。《一枚青果的陨落过程》则写了采用虚实对照的手法,写了几个洋落果子的惨痛教训,这和作者家乡的那个落果子司吉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司吉军是高考路上的失败者,却照样成了生活的强者,作者在这里用青果作为区别,暗示了这几个学生回国后的黯淡前途。到底是一名新闻人,黄冠杰的社会责任感是很强的,不管是有意无意,他这篇文章对于那些盲目追潮流送孩子出国的父母,敲响了警钟。如果说前边的文章都是对现实的陈述的话,《我对社保的学习过程》这篇文章则是对法国现实的质疑了。作者在初到法国时被骗保,花了很多冤枉钱,到后来了解了有关法国社保的真实情况,他虽然身居国外,但毕竟不是一个崇洋媚外的人,尽管那不是自己的国家,他还是认真地质疑说:为什么为社会做贡献的人要自己买保险,保障还小,而对社会没有贡献的人就可以有免费保险呢?

现实无疑是凉薄的,比起故乡那温厚的亲情来,作者是感觉得不偿失还是得其所哉呢?《倾听海浪和风的声音》在这里具有特殊的意义,他表面上写的是作者追寻着夏多布里昂的生活轨迹进行了一次参观,其实是描述作者自己的心理历程:他有过这样的反思:阅读夏多布里昂,忽然有种相见恨晚的知音感。我出生于农村,留下了不少后遗症。少年时立志就是离开那个地方,等千方百计离开那片土地了,情感又在田园与都市中纠结。在追寻的足迹中他回顾着夏多布里昂的人生得失,最后终于找到了自己漂泊的理由:读到这里我好像明白夏多布里昂为什么与海浪和风为伍了:事实上他就是荡涤那些腐朽的活着的废墟的海浪和风。这海浪和风是任何坟墓都埋没不了的。有了这样的结论,把自己浸泡在凉薄的现实中守望心灵深处那温厚的故乡,值了。

更何况,尽管他不忍心对故乡加以苛责,但他深深明白:都市决不是我们最后追求的栖息地,而故园现实的苦难和贫弱,已不能使她迈过我们的梦想径自得道。家园在人们的叙述中已经沦落为一声有气无力的呻吟了。(《故园,或拯救》),他知道,真正可以寄寓灵魂的故园,只存在于他的笔下,在那些温馨的记忆和诗意的理想中。

他再次对自己说:坚持。


三、在文化与哲思的锋刃上放牧诗意的灵魂

黄冠杰生于60年代,从考上大学以后,他就开始在城市中放牧自己的理想,漂泊与追寻。2000年奔赴法国攻读博士学位,他既受过传统文化的教育,无疑也受过文化转型时期的影响,受过城乡文化的冲击,最终又接受了纯种的欧洲文化,这些文化和思想,在他的文章中会有怎样的体现呢?

对于传统的仁孝观念,他着重建构了一个关于孝道的理论。在《鸟声落满的村庄》里,他告诉了人们父亲对他的教育,是二十四孝,是给他讲丁兰刻木头一孝,王小摸鱼事娘亲。通过《母爱之重与爱母之轻》这篇文章,他解释了他对孝道的理解:我常常理解为在外奔波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就是最大的,而把在家陪父母视为庶人之孝。通过这个解释,他阐述了自己并未将和父母在一起视作一种孝顺的行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漂泊和超乎常人的对成功的渴望,成了他的宿命。 他就这样讲中国的传统伦理和自己的诗意流浪巧妙的结合到了一起。 

上世纪八十年代,黄冠杰正在读大学,解构主义传入了中国。因此,他的笔下随处可见毫不留情的解构。

生命和死亡,始终是哲学家关注的命题。对于死亡,黄冠杰用冷静中透出冷漠的笔触如是说:即使亲人死了,哭完,埋完,也就结束了。一生都是这样。或许还活在后人的话语中。陶潜所作的《挽歌》中写道: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讲的是传统的生死只能给最亲近的人造成影响。此处,在作者笔下,干脆亲人也不余悲了,哭完,埋完,也就结束了。当真是落得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连自己所热爱的也遭遇了他的解构,他是通过一个混混的口完成的,此人是村里突然失踪的一个流浪儿,作者劝他回家看看的时候他说:哪里是我家?” 作者趁机写道:是啊,出生的地方就一定是家吗?(《鸟声落满的村庄》)连自己的灵魂赖以栖居的故园也被他毫不犹豫的解构着:在不断的回叙中,她(故园)悄悄地流变着,而在我的叙述中迷失。我既无法回溯到她的起始,也无法保证她未来的面孔。快乐被我制成标本,随手散发。也许仅仅是一种标价的梦想。我想安慰别人,其实却只能安慰自己。叹息被栽植成一棵大树。(《  故园,或拯救》)。故园在作者的主观陈述中早已变得面目全非,故园是什么?哪里找得到故园呢?或者,故园就存在于作者的语言中吧?可是他接下来写道:语言中的家园,也在叙述的大面积种植里,不断的被嫁接,失去了往昔贞洁的情操。故园作为一个符号被放置在虚伪的流水线上,在语言中被随意地批量生产,却放逐了她的纯粹与虔诚。连语言的缝隙里都没有给故园留下一点儿空间,这可真应了那句偈子:菩提不是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在《我对社保的学习过程》中,他又毫不留情地解构了发达国家所谓完善的社保制度。

(《鸟声落满的村庄》)中,他这样强调生命的不确定性:我是闯在人类文明院落里的一只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一种诱惑捕食。即使侥幸逃出这一劫,我们都被一把叫做时光的枪瞄着,只是不知道哪一天哪一只先被击落。,这里,他讲述了生命的脆弱和不确定,与之类似的另一篇《凝望一只掰开的橘子》中,他详细的描述了一只橘子的生长过程:恶劣的天气,小虫子的灾难,蝴蝶的安慰,到底却抵不过一只采摘的手。他说:你有许多的兄弟姐妹陨落了。而你走向成熟。你通过了怎样的生命接力终于到达了异国朴素的青年的桌上?与兄弟姐妹的陨落相比较,这只成熟的橘子是一个幸运的生者,然而他只是比那些陨落者多了些过程,甚至是苦难,因为经过生命接力的它,最终落到了餐桌上。这和庄子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的相对主义倒是不谋而合。而和橘子如此平等的对话方式,则是庄子的齐物论观点了。

另外,黄冠杰是深受黑格尔的个体性理论所影响的。至少,他深受起点也是终点这一观点的影响(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他把起点和终点赋予同一个意象故园,而且他认为:我们的归宿也许就在我们的出发点上,而当我们最后明白,我们已是被洗劫得一无所有了。……那么我们挥别的,是否又悄悄地从另一条途径向我们接近呢?他认为出发点就是归宿,而挥别则是另一种方式的接近,这些和起点也是终点的观点是完全吻合的。另外,作者对于理想有着超乎常人的追求,而黑格尔的个体性理论中的自我意识与生命,中包含一个基本内容,就是个体性的现实存在是欲望,这一点和作者不断的在雄心壮志的诱使下踏上征程是不谋而合的。这些星星点点的哲思在他诗意的语言和映照下,如他笔下那只欲望的蝴蝶,(《远离季节的蝴蝶》)起起落落,发人深思却又飘忽不定,我所捕捉到的仅仅是九牛一毛,那些语言深处的奥秘,还有待于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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