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华文艺》第183期

文摘   2024-06-29 00:00   法国  




为海外游子创业抒情
为欧中文化交流讴歌








特讯















巴黎中国文化中心成功举办讲座
介绍中法文化交流史之法中脸谱



(本刊欧阳报道)今年是中法建交60周年,也是中法文化旅游年。为了配合中法两国这个盛大的节日,622日下午,巴黎中国文化中心专门邀请了中国世界华文文学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暨南大学白杨教授来巴黎举行讲座,向中法听众介绍中法文化交流史,特别在中国近代文学史上的法国脸谱。约50多名中法文学爱好者和研究者共济一堂,聆听了这场文化讲座。

讲座中的白杨教授(摄影唐书培)

白杨教授以她多年研究的成果,结合自己成长经历,回顾中法文化交流史,以现实主义、女性主义、解构主义及跨文化文学活动的再发现等多角度,深入浅出地着重阐述了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法文化交流中的法国脸谱,以及法国文学和众多文学名著在中国的传播与产生的积极影响。

白杨教授的讲座,梳理了几乎一代人的文学记忆,极大地引发了听众的共鸣,她独特的视角和新颖的观点,又给予听众多重感悟和启发,让大家感性地了解了中法文化交流的过程与成果。

讲座现场(摄影:唐书培)

白教授两个小时的讲座后,进入互动环节。一位热爱中国文化和中国文学的法国老者,就他喜爱的中国著名作家老舍及其作品,与白杨教授进行了热情的对话;一位来自香港的中国文学爱好者,也与白教授关于无厘头文化交换了看法。讲座会场气氛热烈亲切。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了,不少听众意犹未尽,期待下次类似的讲座。

讲座全程以中法文双语进行。大家一致称赞担任法语翻译的侯应花女士以娴熟、准确的法语向在场的法国人士转达白杨教授所讲的内容,收到了十分好的效果。

巴黎文化中心主任刘红革、副主任梁喜和法华作家人协会的主要成员都出席了这次讲座。

白杨教授与领导嘉宾及法华作家部分成员(摄影孙骅)

讲座结束后,法华作家协会的部分成员还与白杨教授举行了简短的座谈,就海外华文文学的创作以及华文文学在促进中外文化交流方面的努力方向,进行了探讨。













诗歌





唐金华:旅法作家,资深媒体人。


生生不息诉衷肠





唐金华(法国)




应孙德安主席邀请,我出席了在汶莱举行的“世界华文作家协会”第12届代表大会。触景生情有感而发,草就小诗记之。


祖国南海淼茫茫,

汶莱彼岸望故乡。

星罗云布诸宝岛,

曾母暗沙藏身旁。

作协交友聚人气,

名家各路写华章。

百年侨校传文脉,

生生不息诉衷肠。













小说





















欧阳海燕:作家,编剧。曾任著名杂志首席编辑,记者。出版发表中长篇小说数百万字。法华作家协会副理事长。现旅居法国巴黎。

代表作:中长篇小说《找一条路回家》、《巴黎一张行走的床》、《请别叫醒我》、《婚劫》、《假如巴黎相信爱情》,音乐剧剧本《石头的家书—团圆》,电视剧剧本《新留学生时代》、电影剧本《瘾》等。

















硝 烟 (下)


欧阳海燕(法国)


《硝烟》(上、中)请戳《欧华文艺》第150期 《欧华文艺》第176期


死亡总是随心所欲地到来。

年少时,也许你会爱上幽灵,那是离经叛道,是一种浪漫。现在,当幽灵真的无时无刻与你如影随行,你会怎样?是发疯还是发狂?

最后一次挂掉手机后,君盯着手机看了好半天,最后取出手机卡,扔进马桶放水冲了。自此,君的丈夫便把电话打到我这儿,问候每一天,清晨早安,早餐之后是午餐,下午咖啡之后是晚餐,再加上道个晚安。这个男人仿佛每天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在打电话的路上。乞求,眼泪,诉苦,愤怒,抖狠,忏悔!依次来过一遍后,再按下重复鍵。



我知道我做过很多蠢事,只是我忍不住想她,求求你,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求求你劝她回家,回到我身边,我求你啦……

你告诉她,如果她今天不回,就永远别回来!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她总是这么任性……

如果她有新欢,叫她告诉我,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底下女人多得去了!君,我警告你,别太过分,把我逼急了,我我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在手机里的嗡鸣声中,我常常灵魂出窍。我仿佛看见了这个男人打电话时的千万种表情。更诡异的一个画面在我脑海不停地翻现,上一秒他还冲着电话嘶心裂肺,下一秒放下电话,转身与人谈笑风声。

手机如炸弹,我和君惟恐避之不及。

君,你是我的空气,没有你,我无法呼吸……

我一下子怔住了,喉咙似乎猛地被一双手掐住了,不能呼吸。君冲过来,夺下我手中的手机,甩向窗外。手机在空中划出道弧线,便不见,我们甚至连声响都没听到。

我呆若木鸡。君看着我,像到了鬼,顿时爆发了。

她狂吼:不就是个手机,至于像个要死的!

我震惊,当然不是因为君扔掉我的手机。老实说,我已被君丈夫的来电折磨得快发疯,就算她不扔,保不准我自己会扔。我震惊,是因为那句话,君丈夫的那句话,如此熟悉。我在哪里听过!?

莫名我的心一阵绞痛,双腿无力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天啦,难道这便是爱情的真相?每个人期待的爱情,独一无二的爱情,恰如同个剧本,雷同得连台词都如出一辙。

君气极败坏,哪里知道我心痛的真相。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拼命拉我起来,狂叫:走,我这就去给你买个新手机!

君一直故作冷静,直到最后一张银行卡也被取款机吞掉,她一下子泄气了,狠狠地踢着取款机,骂道:奶奶的,你还真敢玩,这种缺德事也干得出来。哼,有种尽管放招,老娘不怕,想让我回心转意,门都没有!

我看着歇斯底里的君,缓缓地说:他到底哪儿不好?不烟不酒不嫖不赌,业有专攻又能挣钱养家,更重要的是他爱你,对你一心一意,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没有说他是个坏人,只是我不爱了!

弃了他,你还能找个什么样的?再说,他早就放出话来,就是死也不会跟你离婚,难道你真的让他去死!

君一怔。

我突然觉得人世间的爱情太可笑。你爱我,我爱TATA爱别人……我们就是一群在丘比特乱箭下失心疯的小丑,看不清自己,也找不到另一半,重生是遥远的梦。

我定定看着君,叹道:爱情,就是个混蛋!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它!君冷冷地说。

够了,君!别再拿爱情说事,你就是作——

君哈哈大笑。我望着君大张的嘴,生生地把几乎脱口而出的后半句——如果有一天你死了,一定是作死——咽了下去。


君不见了。手机也不通。一开始我以为她可能想明白了,回了家。半夜,我犹豫着,还是拨通了他的手机。可是当手机里一遍又一遍地传来同一句话——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后,我的心禁不住越跳越快,脑海里不停地闪出碎裂的画面,杀妻狂魔达瓦尔,撞击,血腥,森林,残骸……我吓得不能呼吸,倒在床上,像条被抛上岸的鱼,在黑暗里独自挣扎。

我被刺耳的警笛声惊醒,天已大亮。君却彻夜未回。

恐怖的碎片继续在我脑海里发酵,要将我燃爆。

不能再等,我要去找她。我慌乱地穿上外套,拉开了门,一个人顺势倒在我脚边,刺鼻的酒臭袭来,我吓得差点憋过气。定睛一看,原来是他,君的丈夫。

我要杀了你!你不让我活,那我也不让你活了。

我仿佛听到他在狂叫。也许杀人不难,也并不恐怖,在仇恨面前,看着恨的那个人死掉,是件刺激的事。

你怎么会在这里?君呢?你把她怎么样啦?你,你,是不是杀了她——

我疯了般地推他,他被我摇醒,一双昏浊的眼睛茫然地盯着语无伦次的我。

失踪不到24小时,外加君是成年人,我们又无法证明她会受到人身伤害,接待我们的警察甚至没听我们讲完,便不耐烦地告诉我们,立不了案。

从警局出来,他面如死灰。

君不会有事的,她只是离开了,等她想明白了,她会回来的。我不知道怎样安慰他,颠来倒去就这几句。我估计他都听烦了。

要走,叫我走就好了,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冻结银行卡,也不知道她身上有没有钱……

我望着他,莫名有些感动:你真是个好男人!

好男人是什么?他问我。

我嘴唇嚅动了几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们一旦拥有了,就担心失去。于是自我欺骗,不幸只会发生在别人身上,不是给我们的。但,有一天,就这么发生了。一切都被破坏了,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情感,你的心一点点地破碎……你还得活下去,这就是人生,不知道为什么……



沉默良久,他从兜里掏出烟点了一根,夹在指间吸了一口。我的表情一定很怪,愣傻地看着他,我曾对君细数他的好,不抽烟也算是一条。他缓缓吐出青烟,倦怠的脸被烟雾笼罩,衬的极为冷漠。

我只是个被活埋的男人。他突然说。

无言的悲凉从心底漫起,销烟弥散,谁会是赢家,会有赢家吗?

问题出在哪儿?我不停地问自己。

香榭丽舍大街,这条世界上最奢华的街道,车水马龙,繁华似锦。可人们行色匆匆,漠然相向。古往今来,人世间本就是个名利场,熙熙攘攘,利来利往。爱情呢,能幸免吗?

爱情就是世俗的名利场,名利场就是灯红酒绿、吃喝嫖赌、争权夺利、尔虞我诈之地,如果不让自己五毒俱全,练得百毒不侵刀枪不入,想在世俗之中混得名利双收几乎是不可能的。高处不胜寒,天堂和地狱往往一纸之隔。

不知不觉走到了我住的那幢楼下,他仰头张望,二楼我家的窗户大开着,窗扇被风吹得左右撞。他盯着那扇窗,问:我能再上去看一眼吗?

我当然无法拒绝。虽然我最怵的就是安慰别人,我还是点了点头。电梯坏了,我有点抱歉地自嘲,房子太老,这鬼电梯三天两头地坏……

他没有理会,跟着我走楼梯。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上了楼。我从包里找出钥匙,开了门。我的蜗居,一间二十平米的小房,吃喝拉撒睡,一开门便一览无余地暴露在他的面前。

君走时,应该是仔仔细细地清理了房间,带走了她的所有,甚至连根头发都没有拉下,就好像她从没有来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想如果这一次有赢家,赢的肯定还是君。她不会有事,她早说过,死的不会是她!我敢肯定她只是离开了。

他站在房中间,一动不动地站着。

我明白了!他自言自语,脸越来越白,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

什么?我问:明白,什么?

他没有回答,好像我不存在似的。我想打破这千斤重的沉默,于是又费力地挤出句话来:你和君到底有什么问题?

他盯着大开的窗户,一字一顿地说:再也不会有问题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眼见就要退到门边了。我以为他要离开,当然我也一心想着他快点离开,这样我眼不见心或许会好受点。我转身快步走到门边,伸手去拉门。

就在这时,他突然向窗户冲去,纵身一跃,就像君扔出窗外的手机,在我眼前划了个弧……我失声地冲到窗边,看着他无声地坠落——世界顿时静止了。

君从不远处奔来,手中的行李箱无声地撞击着地面,惟有她的尖叫刺破天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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