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性硬化(SSc),又称硬皮病(Scleroderma),临床特征主要表现为皮肤的弥漫性或局限性增厚及纤维化。
发病机制涉及三个关键因素:血管损伤、免疫炎症及纤维化。
SSc的年发病率为每百万18-20例,患病率每百万100-300例。
其预后差异显著,局限性皮肤病变患者的中位生存期为15年,而弥漫型DcSSc患者的五年OS为84%,局限型SSc的五年OS为93%。
患者的主要死亡原因包括感染、恶性肿瘤及心血管事件。
SSc的初发症状为非特异性,典型表现为雷诺现象(约90%)、乏力及骨骼肌肉受累。
雷诺现象可能在其他症状出现前5-10年甚至更长时间就已出现。
SSc早期特异性表现包括手指皮肤的肿胀和增厚。当患者出现雷诺现象、毛细血管硬皮病表现及特异性自身抗体时,65.9%的患者在五年内会被诊断为SSc。
SSc的特异性自身抗体如图所示,其中在DcSSc中最常见的是抗Scl70抗体,临床上常见进展性间质性肺炎的发生。
临床诊断方面,通常采用2013年ACR/EULAR标准.
包括近端皮肤、手指皮肤厚度、指尖病损、毛细血管扩张、异常的甲壁毛细血管、肺动脉高压或间质性肺病、雷诺现象及自身抗体等,若得分超过9分则可考虑诊断。
SSc的重要评分之一是改良Rodan皮肤评分(mRSS),共包含17个部位。
通过对皮肤厚度的测量,mRSS作为评估疾病活动度、严重程度及死亡率的替代指标。
mRSS=0表示皮肤细小皱纹,无皮肤增厚;mRSS=3表示皮肤重度增厚,两个手指难以形成皮肤褶皱或隆起。
若全身17个部分均为3分,则总分为51分,患者全身僵硬,无法想象病人的痛苦程度。
尽管mRSS是一种可靠、简单易行的预测评估工具,但其评估仍存在较大的主观性。
因此,ACR对大量SSc患者的临床数据进行了回顾性评估,选出了16个预后变量。
其中,mRSS仍为最重要的变量,其次包括FVC、医生及患者的全身评估、HAQ DI等指标。基于此,提出了ACR CRISS(系统性硬化综合反应指数)标准用于硬皮病的综合评估。
CRISS评分采用两步法,通过公式计算得出积分。
在SSc的治疗方面,主流仍为抗炎及免疫抑制,以及抗纤维化治疗和自体干细胞移植。
免疫抑制药物包括糖皮质激素、霉酚酸酯及环磷酰胺,针对B细胞的单克隆抗体(如belimumab、rituximab)及T细胞(如abatacept)也被广泛应用。
抗炎药物包括tocilizumab、nintedanib等,而抗纤维化药物主要涉及TGF-β抑制剂(如Fresolimumab、metelimumab)及lenabasum。
近年来,CAR-T、CAR-NK及TCE等新疗法逐渐受到关注。
尽管列出了一系列新药,SSc的注册研究仍然以难度著称,主要归因于其高度的异质性。
以focuSSced研究为例,该研究评估了toxilizumab与安慰剂在dcSSc患者中的疗效,随机纳入212例患者,诊断时间<60个月,mRSS评分为10-35分。
研究主要终点为48周mRSS,次要终点包括FVC%、治疗失败及患者/医生报告的终点。
主要终点分别为-4.4和-6.1,p=0.10,未达到统计学差异。
其他相关指标显示,基于ACR-CRISS的基线增加概率分别为39%和53%,p=0.04。
RESOLVE-1研究则评估了Lenabasum与安慰剂联合背景免疫抑制剂治疗dcSSc的效果。
纳入365例患者,分别接受20mg、5mg剂量及安慰剂,主要终点为52周ACR-CRISS。
结果同样未达到主要终点的统计学差异,52周CRISS分别为0.888、0.827及0.887(p=0.492, 0.3486),mRSS分别为-6.7、-7.1及-8.1(p=0.1183, 0.5036)。
在SSc的治疗中,CAR-T和TCE已显示出初步的积极数据。
例如,一名35岁女性患者,于2022年10月首次就诊,表现为雷诺现象、手指肿胀及化脓性溃疡,抗核抗体(1:6400)及Scl70阳性。
2022年12月,由于计划怀孕,患者接受羟氯喹和口服激素治疗,病情相对稳定至2023年7月。
2023年秋,患者抱怨手脚小关节及手腕明显疼痛,手脚皮肤僵硬。2023年11月,疾病进展,硫唑嘌呤被改为霉酚酸酯。
2023年12月底,病情加重,无法再穿上衣服。
2023年12月,患者首次接受Blinatumomab治疗,连续输注9µg/d共5天,4周后进行第二个周期,剂量为9µg/d共5天;第二周期开始4周后,进行第三个周期5天治疗,剂量增加至28µg/d;3周后,第四周期为28µg/d共10天。
经过TCE治疗后,患者耐受性良好,CRP暂时升高,无CRS。
外周血B细胞在第1天迅速耗竭,外周T细胞在第1天也显著减少,影响CD8-T细胞,但可迅速恢复至正常值。
输注两天后,患者报告症状总体改善(手指、颈部活动能力增强,皮肤敏感性降低)。三周后,手和手指的活动能力增强,前臂皮肤变得更加柔软。
B细胞在第2、3、4个周期开始治疗后均出现迅速下降,T细胞、T细胞亚群及ANC等指标也发生变化,无CRS发生。
经过四个周期的治疗,雷诺现象明显改善,关节无问题,皮肤无灼烧感,胸部皮肤无紧张感,手臂活动不受限制,颈部活动无限制,吞咽无困难。
自体及异基因CD19-CAR-T治疗SSc均已显示出良好的疗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