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巴结转移常被视作多种癌症预后不佳的重要征兆，深刻影响着癌症患者的生存期限与生活质量。尽管淋巴结转移现象已被人类发现超过三个世纪之久，但该领域的研究仍不足以充分应对临床诊断和治疗的需求。随着免疫治疗时代的到来，众多近期研究似乎为人类认识淋巴结转移开辟了新的视野。基于此，有理由相信，该领域的研究正处于“拨云见日”的关键时期。然而，关于癌症淋巴结转移的系统性综述仍是一大空白，亟需总结近期研究进展，为淋巴结转移的机制研究和临床实践提供宝贵参考。
基于此，来自口颌系统重建与再生全国重点实验室/武汉大学口腔医院口腔颌面-头颈肿瘤外科的刘冰/卜琳琳团队在欧洲肿瘤学会官方期刊和国际液体活检学会官方期刊Critical Reviews in Oncology/Hematology发表题为“Lymph node metastasis in cancer: Clearing the clouds to see the dawn”的综述，全面概括了癌症淋巴结转移的研究历史、分子机制、诊断及治疗现状，并对该领域的发展前景进行了展望[1]。
首先，作者从1652年Thomas Bartholin博士发现人类淋巴系统讲起，系统的回顾了癌症淋巴结转移研究历史中的里程碑事件，并介绍了与癌症淋巴结转移有关的解剖学特征。其次，作者在既往研究[2]中将口腔癌淋巴结转移的分子机制概括为“PUMP”原则，（P= Preparation; U= Unleash; M= Migration; P= Planting），表示淋巴结转移的动态过程犹如水泵（pump）一般将原发肿瘤中的癌细胞“泵”至淋巴结内，代表了癌症发展的连续过程，并且，作者在本项研究中将PUMP原则升级为”PUMP+”原则，并提出淋巴结转移不是癌症的终点，淋巴结转移过程中的免疫抑制可能为全身转移提供了条件。
随后，作者还对淋巴结转移的诊断和治疗进行了总结。作者团队提出虽然目前对淋巴结转移的金标准仍然是病理学检查，但病理学检查依赖于高度有创性的淋巴清扫术，因此将淋巴结转移的诊断窗口前移至关重要。尽管体格检查对发现淋巴结转移具有积极意义，但这严重依赖于临床医生的经验，甚至准确率只有50-60%。尽管在现有临床实践中影像学方法和淋巴结染色的应用改善了对淋巴结转移患者的临床照护，但更为精准和更加早期的诊断方式仍是十分必要的。多种影像学检查方式的组合能够明显改善对淋巴结转移早期病变的检出准确率。人工智能技术和药物递送系统的发展可能辅助淋巴结转移的诊断，并可能改善患者的预后。除此之外，肿瘤标志物也是预测淋巴结转移的方式之一，但是准确率依然令人担忧。前哨淋巴结活检是一种术中诊断方式，并且，考虑到部分病人只有单一淋巴结转移，因此前哨淋巴结活检术也是一种重要的治疗方式。前哨淋巴结活检术已经成为早中期黑色素瘤患者最重要的预后预测方式，并将有助于区分能够从进一步手术（如根治性淋巴清扫术）和辅助治疗中获益的患者群体，以实现个性化治疗的目的。总的来说，对淋巴结转移诊断技术的革新仍是必要的，通过早期检出，能够促进患者的早期治疗，并将有力改善患者生存。
目前针对淋巴结转移的主要治疗方法仍然是外科手术，放疗、化疗和免疫治疗也为淋巴结转移的治疗提供了其他的思路。外科手术即淋巴清扫术，尽管这一概念已经被提出超过一百年，但对术式革新的追求仍在继续。淋巴清扫术的并发症仍然令人难以接受，如神经损伤和功能障碍，这严重降低了患者的生活质量。精准外科的发展将降低淋巴清扫术的并发症的发生概率，并且也有部分临床医生提出了对淋巴结转移治疗的降维策略，以综合改善患者预后。除此之外，作者还总结了目前针对淋巴结转移的临床试验，这涵盖了外科手术技术的革新，新型药物试验及新的临床治疗策略。随着医疗技术的进步，多学科参与的综合治疗将成为淋巴结转移治疗的主流模式。
最后，作者对这一领域的未来发展进行了全面的评述与展望，表示人工智能技术在未来可能全面助力淋巴结转移的诊断与治疗，并最终改善患者预后。对淋巴结转移的风险进行分层评估同样值得关注，基于此可以进行对不同患者的个性化治疗，并降低治疗并发症，改善生活质量。并且，该团队还对在免疫治疗时代的淋巴结保留与否问题进行了学术思辨，并提出免疫治疗可能是淋巴结转移患者的重要治疗手段，免疫治疗可能逆转因淋巴结转移造成的淋巴结内免疫抑制性微环境的形成，提高机体抗肿瘤效能，并可能促进精准外科和功能性外科的进步与发展。
总之，尽管人类在揭示淋巴结转移潜在发病机制的研究道路上取得了若干显著的进展，但距离真正迎来“曙光”的那一刻尚有距离。当前用于诊断和管理淋巴结转移的策略仍显捉襟见肘，这进一步凸显了对于高效早期检测策略的迫切渴求，这些策略对于延长患者生存期及提升其生活质量具有重大意义。随着迈入淋巴结转移综合治疗的新纪元，手术与免疫疗法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而淋巴结的保留问题也成为了值得深思熟虑的关键议题。务必指出的是，推动淋巴结转移的早期诊断与筛查工作，其意义远超出了医学范畴，更带来了深远的社会影响。通过转变诊断范式，聚焦于淋巴结转移的早期识别，将能够显著优化患者的预后状况。将淋巴结转移领域的尖端早期诊断技术融入日常临床实践，有望缓解因医生专业知识水平差异所造成的管理质量不均问题。并且，这一举措有望推动高质量医疗资源向初级保健机构的普及，进而促进医疗保健服务的标准化与公平性，最终助力社会的整体进步与平等。
武汉大学口腔医学院/口腔医院口腔颌面-头颈肿瘤外科刘冰教授和卜琳琳副教授为本项研究的通讯作者，并得到了武汉大学中南医院肿瘤放化疗科吴求吉副主任医师的重要帮助。该研究得到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中央高校基本科研经费、湖北省中医药科研项目、湖北省自然科学基金、湖北省医学青年拔尖人才项目的资助。
1. Zi-Zhan Li, et al. Lymph node metastasis in cancer: Clearing the clouds to see the dawn. Critical Reviews in Oncology/Hematology.Volume 204, December 2024, 104536
2. Lei-Ming Cao, et al. Lymph node metastasis in oral squamous cell carcinoma: Where we are and where we are going. Clin. Transl. Disc. 2023;3:e22.
排版编辑：肿瘤资讯-张薪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