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疫检查点抑制剂(ICIs)已成为晚期非小细胞肺癌(NSCLC)治疗的重要选择。然而,ICIs常会引发免疫相关不良反应(irAEs),其中内分泌irAEs(e-irAEs)尤为常见。既往研究表明,irAEs的发生与ICIs治疗的疗效和预后呈正相关。但由于irAEs的发生具有时间依赖性,传统分析可能存在先导时间偏倚(lead-time bias),即低估无irAEs患者的预后。近期发表的一篇题为Endocrine immune-related adverse event is a prognostic biomarker independent of lead-time bias[1],旨在通过界标分析(landmark analysis)评估e-irAEs对NSCLC患者预后的影响,以排除先导时间偏倚的干扰,为临床实践提供更可靠的证据支持。【肿瘤资讯】特梳理主要内容,与君共鉴。
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单中心回顾性设计,纳入2016年1月至2021年4月期间在日本青森县立中央医院接受抗PD-1单抗治疗的晚期或复发性NSCLC患者。研究者收集了患者的临床特征、e-irAEs发生情况以及预后数据。主要评估指标包括无进展生存期(PFS)和总生存期(OS)。e-irAEs定义为甲状腺功能障碍和垂体功能异常,这些异常在ICIs治疗前未出现或在治疗期间加重。为排除先导时间偏倚的影响,研究者进行了6周、9周和12周的界标分析,这一方法通过排除在特定时间点之前发生疾病进展或死亡的患者,可以更准确地评估e-irAEs与预后的关系。此外,研究者使用多因素Cox比例风险模型调整混杂因素。
患者基线特征
本研究共纳入222例接受PD-1治疗的NSCLC患者,中位随访时间为10.5个月。患者中位年龄70岁(范围46-89岁),166例(74.4%)为男性;158例(71.2%)患者有吸烟史。体力状态评分0-1级和2级及以上的患者分别为191例(86%)和31例(14%)。在组织学类型方面,鳞状细胞癌和非鳞状细胞癌分别为79例(35.6%)和143例(64.4%)。PD-L1表达水平方面,52.3%的患者PD-L1表达<1%或未知,20.3%的患者PD-L1表达为1-49%,27.4%的患者PD-L1表达≥50%。69%的患者接受一线或二线ICIs治疗,31%的患者接受三线及以上治疗。基线时,23例(10.3%)患者有内分泌系统疾病,均为甲状腺功能障碍。其中22例因无症状恶化或出现新的e-irAEs被归类为非e-irAE组。仅1例患者因在接受ICI治疗后出现了新发的垂体紊乱而被视为e-irAE组。
表1 患者基线特征
关键结果
e-irAEs在多数情况下多为轻中度,或不会导致ICIs治疗的永久停药
研究发现,48例(21.6%)患者出现了任何类型的e-irAEs,其中甲状腺功能障碍(19.8%)最为常见,其次为垂体功能异常(5.4%)。值得注意的是,仅有2例(0.9%)患者出现3级或以上的e-irAEs,这些均为垂体功能异常。这一发现与既往研究报道的e-irAEs通常较轻的特点一致,提示e-irAEs在多数情况下可能不会导致ICIs治疗的永久停药。随后,研究者比较了观察期内出现和未出现e-irAE患者的基线特征,并仅在组织学类型上观察到显著差异:e-irAE组中鳞状细胞癌占22.9%,而非e-irAE组中占39.1%(p=0.04)。
e-irAEs的发生与显著改善的PFS和OS相关
在整体人群中,e-irAEs组的PFS显著长于无e-irAEs组(15.3个月 vs 3.9个月,p<0.0001)(图1A )。这一优势在6周(15.3 vs 4.9个月,p<0.0002)、9周(19.8 vs 6.1个月,p=0.0012)和12周(19.8 vs 8.4个月,p=0.017)界标分析中均保持显著(图1B,C,D)。同样,整体人群中e-irAEs组的OS也显著优于无e-irAEs组(未达到 vs 15.4个月,p=0.0003)(图2A )。这一优势在6周(未达到 vs 19.1个月,p=0.0049)、9周(未达到 vs 22.2个月,p=0.006)和12周(未达到 vs 23.3个月,p=0.04)界标分析中同样保持(图2B,C,D)。这些结果强烈提示,即使排除了先导时间偏倚的影响,e-irAEs的发生仍与显著改善的PFS和OS相关。
图1 各时间界标下e-irAEs组与无e-irAEs的PFS对比图2 各时间界标下e-irAEs组与无e-irAEs的OS对比
多因素Cox比例风险模型分析进一步证实,在调整潜在混杂因素后,e-irAEs的发生仍是PFS和OS的独立预后因素。在整体人群中,e-irAEs与更好的PFS(HR 0.37,95% CI 0.23-0.56,p<0.0001)和OS(HR 0.40,95% CI 0.22-0.68,p=0.0004)显著相关。这一关联在6周和9周界标分析中依然显著,但在12周界标分析中,e-irAEs与OS的关联不再具有统计学意义(HR 0.58,95% CI 0.29-1.08,p=0.09)。这一发现提示e-irAEs的预后价值可能随时间推移而减弱,强调了早期识别和管理e-irAEs的重要性。
图3 各时间界标下e-irAEs对PFS和OS的影响
此外,研究者还比较了e-irAEs组和无e-irAEs组之间非内分泌irAEs的发生情况。结果显示,两组间非内分泌irAEs的总体发生率(62.5% vs 57.4%)和严重不良事件(≥3级)的发生率(14.5% vs 17.8%)无显著差异。这一发现进一步支持了e-irAEs作为独立预后因素的可能性,而非仅仅反映了整体irAEs的影响。
结语
该项研究通过创新性应用界标分析方法,首次系统评估了e-irAEs对NSCLC患者接受免疫检查点抑制剂治疗后预后的影响,并证实了e-irAEs可作为独立预后生物标志物。研究结果为临床决策提供了重要依据,突显了e-irAEs早期识别和管理的重要性,同时为继续ICIs治疗的决策提供了可靠证据。
未来研究应聚焦于e-irAEs发生的潜在机制及其与抗肿瘤免疫反应的关系,评估e-irAEs与肿瘤免疫微环境变化的相关性,探索e-irAEs的早期预测标志物,并在大规模、多中心前瞻性研究中进一步验证其预后价值。此外,评估e-irAEs在其他ICIs治疗方案(如抗PD-L1抗体和联合免疫治疗)中的预后意义也至关重要。随着对e-irAEs机制认识的深入,研究者有望开发出更精准的预测模型,进一步优化NSCLC患者的免疫治疗管理策略,最终改善患者预后。
本材料由阿斯利康提供,仅供医疗卫生专业人士参考
审批编号:CN-145111
Ishidoya, M., et al., Endocrine immune-related adverse event is a prognostic biomarker independent of lead-time bias. Lung Cancer, 2024. 192: p. 1077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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