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有公共场所强制口罩了,这一半的仗算打完了。
全国隔离前最后一晚,醉汉们在自由广场唱了一夜歌,是《恨你的十件事》主题曲。我那时候借住在本市拉丁区,自由广场正上方,梦里都是跑调的oh pretty baby don’t let me down I pray, oh pretty baby now that l’ve found you stay.
隔离时期,每天出门假装购物,然后闲逛满一小时。还会碰到在熟人,假装在遛狗,交谈内容往往是:“今天晚上那个傻逼又要讲话了(马克龙)。”晚八点听到对面楼整耳欲聋的maron démission!这个口号是那时候学来的。隔离结束大家都胖得不得了。
在家呆了快两年回学校。咖啡馆老板看到我们一万个久别重逢开心,奶加了两倍。但我很怀疑他心里最疑惑的是,这人怎么还没毕业,到底几年级了。经营当然受影响了,免费报纸没有了。
福老师确诊当晚,各自隔离一小时不甘寂寞,决定还是要一起吃晚饭。nia就nia了,而且说好要看《亚洲怪谈》。我深情地说,如果你变丧尸了我就把自己送给你吃,然而这个covid甚至是我nia给她的。那晚吃了咖喱虾,大家都尝不出味道。
有段时间大家快烦死疫苗证,饭店偏要不查。有次电视新闻,马克龙二维码泄露了,后来一个月,好多个他同时流窜在不同的地方。他很气急败坏,要“蔑视那些不打疫苗的人”,大家都很开心,把他的头P在金将军脸上。
有一年新年不许去山顶看风景,弄个铁丝网罩起来。被大家挖了个洞,毛一看还以为开了个门。反疫苗证游行持续到最近——虽然早就没人查了,但态度是重要的。最近几年我都很感谢cgt啊这些替大家搞事的人。
我妈仅凭电话里的声音就断定我有后遗症了,气得我神农尝百草一样吃遍了所有流感药。我很喜欢去药店,不同药剂师同样不以为然的样子就让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今天算不怎么美好的仗打完了。有很多关于人类共同体的好记忆。团结和友爱parmi le peuple, mépriser l’authorité, 这些我早就知道的东西贯穿了这两年。我没有学到什么新东西,我早就知道人类应该这样共克时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