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散步完成了一个地理大发现,以防忘记,我要写下来。
前两天看到巴迪欧谈爱,在散步的时候重听了一下《爱的多重奏》。我不完全认同他的观点,在我看来,他提出的爱的理想主义是完全十九世纪浪漫主义的,十八世纪以及再往前(直到希腊悲剧)中爱的阴暗面,引诱、支配和统治的欲望、passion三要素(嫉妒、愤怒和痛苦),他将其完全刨除在爱的概念之外,只保留积极和利他部分。
也就是说,在论述爱时,他刨除人性的具体弱点,passion对个体造成的偶然性影响,使之成为稳定、永恒而接近艺术和真理的东西。就像他引用马拉美对诗歌的评论“将偶然凝固成永恒”。
巴迪欧认为爱的本质是“同一性”和“差异性”的矛盾和调和。因此可以类比政治,“在共产主义”(communisme)一词中,有这样一种观念,即集体有能力将一切政治之外的差异整合起来。人们来自五湖四海,讲着不同的语言,文化背景不同,但是这并不阻止他们可以参加同一个共产主义的政治进程,他们的身份并不因此就会成为爱的创造中的障碍。正如马克思所说的,唯有与敌人的差异和矛盾才是政治性的,不可调和的。但是在爱中,根本不存在这种不可调和的敌人。”
那么在“博爱”(字面意思“手足之爱”)的政治大前提下,马克思所谓的“阶级敌人”和“人民内部”是不存在的。所有人皆为手足,而且这一博爱之情是against borders的,不存在种族、国界、语言障碍,简而言之,就是国际主义。
在1840年代,当时共产主义者已经表达了这一倾向,“ 相互交换现在已成为国际法。 在成为爱国者之前,我们属于人类。”(《独立评论》1842年1月,Pierre Leroux 《论政治》)因此才会有反殖民、反侵略、反民族主义的政治主张。
我们可以认为,在1840年语境下(或至今法国左翼知识分子语境下),共产主义的本质是爱的理想主义,“如果集体能够保证内部的平等,那么这就意味着它同时也要将最大的差异整合到自身之中,并且对身份进行严格的控制。”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共产主义作为一种最接近博爱乌托邦的政治理念,在20世纪的实践中会导向马基雅维利主义和威权?
如果从巴迪欧的爱的理论倒推,那就可以从“同一性”和“差异性”的矛盾解释了。在这一爱的理想主义的实践中,“同一性”(要求他人和自己统一的欲望、要求保持一致性的欲望——将导致控制、占有和暴力)压倒了“差异性”(包容、多样、对等,将对方纳入自身)。因此“博爱”变质了,如同爱的军备竞赛,变成对主导权的争夺。
啊好棒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