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礼拜在勃艮第外婆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礼拜。发生了很多事——
大妈跟朋友说:“第一天晚上我去练太极,回来发现他俩(我和大爷)乐滋滋坐着,桌上开了四瓶酒。”大爷听见吐槽:“都怪某某教我一种年轻人的玩意,什么shot。”
下棋,大妈水平比大爷好很多,帮我作弊,夹秘密语言,关键词都不会说:“&@#骑士%^*%他的兵$&!这个Fou用中文怎么说?”
大爷:“某某(指我)是搞culture的,我是搞agriculture的。”
看到路边农业高中招生广告:“我给你去报个名,你啥都不认识。“
“隔壁有一条超好的狗,你没有见过。跟你很像的,她后面的头毛也是有一点红色。”
大爷带我去看村里城堡通到林子里的密道(太L'Astrée了),密道是隐蔽得很好的,周围都是荆棘,竖着一个牌子小心坠落。当然不出意外,我的脚杆被荆棘拉破了,有间隔的一个孔一个孔,回去开心地吓大妈:“我被蛇咬了。”
安排骑车10公里去山顶野餐,结果换了两辆二八我都爬不上去,大爷气得要命:“我看你有二十年没骑车了吧。”我说:“你怎么知道的?”(大家经常忘了我的实际年龄。)
大爷送去车站路上:“这次回去首要任务就是骑会大自行车。不然下次我得去隔壁帮你借儿童自行车。我帮雷米借过。”大爷外孙,五岁。
大妈算出来中秋节时间,并赞美千里共婵娟。大爷说:“很遗憾那时候你在巴黎,巴黎是光之都,你啥月亮都看不到。”
“我比较喜欢跟某某(指我)出去远足,她跟个羊一样,从来不反抗。”“终于有人满足你做独裁者的愿望了。”气死了的我说。大家(包括邻居)都说这是一个good one。
这两天路过索邦,突然想起来大妈说自己在“巴黎大学”学中国文学。我傻乎乎问“哪一个巴黎大学?”直到在巴黎,才想起来大妈68五月19岁,大学还没有分裂。68五月中文系一定是五月风暴中心的中心,但我(!)竟然一点儿没有问过。
年轻真是愚蠢,总是只惦记自己和自己的那点痛苦,困惑,we are the revolution,模仿历史,却常常忘记历史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