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教师对教材文本的理解，是实施教学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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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课人：刘少青
【来源：统编版高中语文教材选择性必修下册第三单元《项脊轩志》】
极简的文字，化不开的浓情
——品悟《项脊轩志》里的伉俪情深
南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 刘少青
在《项脊轩志》一文中，作者归有光严选材，精取材，用极简的文字抒发了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尤其是“其后六年，吾妻来归”部分。
从简洁的文字背后，我们可以想象得出，这六年，是作者和妻子温馨甜蜜的六年。这六年间，肯定是伉俪情深，肯定发生过许许多多难以忘怀的事情，可记之事也肯定很多，但作者只精心选择了与妻子在项脊轩中的一些细微平淡的琐事，把当年夫妻在项脊轩内唱和相随的甜蜜与幸福，用典型的细节和场景，寥寥几笔，小中见大，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我们在情感上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品读文本的第四节，作者所记述的几件小事有着怎样的共同点呢？原来，都是在项脊轩中发生的，而且都是非常温馨甜蜜的小事，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和乐趣。这也正显示了作者选材的特点：严选材、精取材。
仔细品读文本我们会发现，温馨甜蜜的小事主要有：“时至轩中，从余问古事，或凭几学书。”“吾妻归宁，述诸小妹语曰：‘闻姊家有阁子，且何谓阁子也？’”
闭上眼睛，放出眼光，发挥想象，一幕幕温馨而甜蜜的画面就会呈现在我们眼前：
1.妻子经常来到项脊轩，向“我”问一些古代的事情；或者伏在案旁学习写字。
当然，“学书”，可能有两种解释。其一是学习读书。如果是妻子在读书，那么归有光呢？肯定也在读书。二人时不时四目相对，甜蜜一笑。第二种理解是学习写字。如果是妻子伏在案旁学习写字呢？归有光在干嘛？是在教妻子写字？还是在看着妻子写字？也有可能是这样的：归有光拥着妻子，一只手握着妻子的另一只手，手把手地教妻子写字。妻子笑得羞涩，却又非常甜蜜。
由此又可以推测：“从余问古事”，可能是妻子好学，并不介意所谓的“女子无才便是德”，更有可能是妻子想他了呢。
好浪漫好温馨好真实的画面！归有光安贫乐道潜心读书，他的妻子问的是古事，学的是写字，二人志趣相近，伉俪情深，自可想见。短短数语，给我们留下了无限想象的空间。
2.“吾妻归宁，述诸小妹语曰：‘闻姊家有阁子，且何谓阁子也？’”妻子从娘家省亲归来，跟“我”转述小妹妹们的话：“听说姐姐家有个小阁子。那什么是‘阁子’呢？”
作为读者，首先我们可能很好奇：小妹妹们怎么会问起“阁子”的事呢？肯定是妻子在跟妹妹们聊天时无意间提起的，很有可能还不止一次。“无意”才更有“意”，这也更说明了妻子心中“阁子”以及“阁子”中甜蜜生活的重要，这才时不时地无意间多次提起。
小妹妹们仅仅是因为姐姐无意中提到才问起“阁子”的吗？很有可能是因为妻子多次提到“阁子”时不自觉地流露出的幸福，让诸小妹好奇进而促狭调侃幸福的姐姐吧！
我们还可以想象，夫妻俩是无话不谈的。妻子跟“我”转述时的表情，肯定是笑着说的。这个笑，可能是羞涩的、甜蜜的，但肯定是非常幸福的！
小小的项脊轩里，留下了归有光和妻子太多的温馨和甜蜜！这正对应了文中的关键句：“余居于此，多可喜……”
然而世事无常。越是伉俪情深，越是温馨甜蜜，越能够突显后文“妻死”后作者的悲痛与怀念。
这些琐事虽只一鳞半爪，看似平淡，但它们是从生活中采撷到的最有光彩的枝叶，是归有光生命长河中最动人的浪花；是作者用心灵感受过的且感受最深的、历久不忘的。如今面对着曾经幸福曾经破败即使刚刚修缮过的项脊轩，前后对比，感人肺腑。归有光丰富而复杂的心理，跃然纸上。正如明代王锡爵所说，“无意于感人，而欢愉惨怛之思溢于言语之外”。
文章最后，“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言简义丰，其中的悲痛与思念之情，更是浓得化不开，如垒石一般，沉积在心中，哽咽在喉头。至今读来，仍让人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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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少青
南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语文教师，南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秦淮科技高中副校长，中学语文高级教师，南京市普通高中教学先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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