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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课人：卢奕辰
【来源：统编版高中语文选择性必修中册第四单元《玩偶之家（节选）》】
海尔茂对娜拉犯了“三宗罪”
卢奕辰
《玩偶之家》里的海尔茂是个典型的家庭男人，他个性保守，工作努力，关心家人，重视名声，他按照当时社会规范来经营自己的家。这种经营以自我需求和男性权力为中心，给妻子娜拉造成了伤害。海尔茂究竟对娜拉造成哪些伤害呢？
“玩偶”娜拉 （卢奕辰 绘）
一、精神上让娜拉“别做人”——物化
海尔茂与娜拉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总叫她为“小鸟”“小松鼠”，从他的称呼中，可以发现他眼中娜拉是可爱的活泼的娇小的“物”，他对这种“物”是有爱的。海尔茂说，“娜拉，我愿意为你日夜工作。”他一直以为他在为娜拉工作，这是错觉，实则是为自己，他把娜拉当作“物”，如同他拥有的一所房子、一个宠物，这些不靠劳动能得到吗？而娜拉所希望的人格上的尊重，精神上的陪伴，在海尔茂看来完全可以忽略。而海尔茂自己却是有精神需求的，他说，“我常常盼望有桩危险的事威胁你，好让我拼着命，牺牲一切去救你”，这看似是对妻子的爱的宣言，实际上是作为丈夫的雄性自恋，在他眼中妻子没有自主性，遇到危险当然要仰仗他。事实上，当危险真的威胁到娜拉时，他担心的是他自己受到牵连，对娜拉暴怒。他斥骂娜拉是“骗子”，连带骂她的父亲，“你父亲的坏德行，你全都沾染了！”他像是一个从商家手里买物品的消费者，发现所买的东西不如意便斥骂商家无良。娜拉的感觉也一样，自己就是“一件玩意儿”，“我从父亲手里转移到你手里。”娜拉觉醒了，她说出了振聋发聩的一句话，“我首先是一个人。”
二、生活上让娜拉成为“低能儿”——弱化
海尔茂对娜拉关心备至，事无巨细。信箱钥匙他来管，娜拉的衣服他来管，娜拉吃蛋白杏仁饼干他也管，总之，“我这是为你好”。娜拉怕海尔茂不高兴，偷买饼干，然后撒谎说没吃，她的行为像个幼稚的孩子，她怎么变得这么低能呢?娜拉本是有能力的，曾为救丈夫偷偷借贷，再悄悄干私活还债。但丈夫不允许她有这样的能力，而希望她成为生存上的废人，他一边用溺爱来弱化妻子，一边又在精神上麻痹妻子，“我的翅膀宽，可以保护你”。他的关心照料中蕴藏着危机，如同两性关系中的“恋肥癖”，为了满足自己，给对方增肥，直到对方生活不能自理，就全然得到永久的爱了。以前的娜拉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被弱化，她只是觉得委屈，“事情都归你安排，你爱什么我也爱什么，甚至假装爱什么。”觉醒的娜拉说，“我那么脆弱不中用”“我恨透了自己没出息”，她知道物质上受制于人，精神上就很难独立。她出走，是获得自由的第一步。鲁迅先生曾提出，“娜拉出走后怎么办？”娜拉出走确实面临困境，但娜拉的好友林丹太太不是出来工作了吗？是等着社会主动给被弱化的女性提供机会呢，还是勇敢地走出家门主动去争取呢？觉醒的娜拉当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三、身份上让娜拉成为“空心人”——虚化
外人看到的娜拉家庭美满，生活充实。但事实上，娜拉妻子和母亲身份是不完整的。“只要你老老实实对待我，你的事情都由我做主，都由我指点。”八年了，她虽为妻子，但没有女主人的权力，连与丈夫坐下谈论正经事的机会都没有。同样，她作为一个母亲，身份也是虚化的，海尔茂担心名誉受损，首先想到的是维持名声，“表面上照样过日子”；其次提出要求，“当然你还得在这儿住下去，可是孩子不能再交在你手里”。海尔茂的“父亲”权力是覆盖在娜拉的“母亲”权力之上的，而非正常的天然的平等关系，当“父亲”与“母亲”发生冲突时，前者可以随意剥夺后者的身份。娜拉认识到“我不配教育孩子”，决定放下妻子和母亲的身份，遭到海尔茂的凛然质问：“你把最神圣的责任扔下不管了？”他所说的最神圣的责任是妻子对丈夫和儿女的责任。实际这责任，对娜拉来说也是空心化的，所谓责任就是在家中做好陪伴，至于家庭财权、子女教育等“正经事”，娜拉毫无插手之份。娜拉醒了，她认识到要想教育好孩子，先得教育好自己。只有自己走出去，孩子才会摆脱成为泥娃娃的命运，而这样的娜拉，才会实实在在地成为一名母亲。
娜拉出走 （卢奕辰 绘）
从婚姻上说，娜拉是不幸的，但是跟那些所遇非人却执迷不悟的女性相比，她又是幸运的。她认清了自身的处境，迈出了勇敢的一步。对海尔茂来说，娜拉的觉醒是灾难，也是反思的契机。无需失望，等到娜拉期待的奇迹出现，他们依然可以迎来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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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奕辰
河南大学英语专业本科毕业，加拿大西安大略大学教育学硕士在籍，英语专业八级。曾在日本大正大学留学，日语水平N1。法语学习爱好者。热爱阅读与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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