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读边想
——以《走一步，再走一步》为例
谢嗣极
常被亲朋好友问：怎么提高孩子的现代文阅读成绩？有没有好的资料推荐？我的回答是：不知道；没有。这是真的。第一、假如用一套现代文阅读题，尤其是文学类文本的阅读题，来考我，而以命题者的答案为标准答案判分，我肯定考不到满分，其中有的小题甚至可能得零分。我自己都考不好，甚至做不出，怎么有提高孩子现代文阅读成绩的办法呢？第二、我在职时就不关心市面上的各种复习资料，更没有对各种复习资料作过比较，现在更不关心。让我推荐好的资料，无异问道于盲。但我愿意分享一下自己笨拙的阅读方法——边读边想。
想什么呢？想为什么要写这些，想下面接着会写什么，想为什么要这样写，如果读课文，教材上注明有删改，有条件的情况下，可以把原作拿来比较，想想为什么要这样改。例如，《走一步，再走一步》，注释①写明，原题为《悬崖上的一课》，选入课本时改为现在的题目，并做了删改。这时，就要问：为什么要改题目呢？两个题目各侧重什么呢？相比而言哪个题目好些呢？文章的原貌是什么样的呢？如果找到了原文，两相比较，还要问，这样删改的意图是什么呢？这些问题，要等读完全文经过比较后再作思考。
下面以《走一步，再走一步》为例，开始“边读边想”。1-3节，写我们五个男孩厌倦了玩弹珠后，有人提议去爬悬崖，有人附和。接着第4节开头：“我犹豫了。”这时，得猜一猜“我”会不会同去，不去会怎样，去了会怎样，有没有危险。根据注释①猜，应该是去了的，不然原题就不会是《悬崖上的一课》。然后继续往下读：“我渴望像他们一样勇敢和活跃，但是在过去的八年岁月中，我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病弱的孩子，并将妈妈的警告牢记在心——我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强壮，而且不能冒险。”哦，原来犹豫是因为；“我渴望”和“我”的身体状况矛盾，“我渴望”和“妈妈的警告”矛盾。然后想，“我”爬悬崖会遇到危险。接着往下，正在“我”犹豫之际，好友杰里的大喊，击中了“我”的内心，然后便和大家同去了。
接着往下读：山不算高，但对“我”来说很危险，“我”犹豫着，边往上爬，边向下看，渐渐地落在了同伴的后面，在“我”攀岩困难，内心紧张之际，还受到了内德的嘲笑，好友杰里虽然担心，也只是丢下一句“全看你自己了”之后便和其他孩子一起走了，而“我往下看，感到阵阵晕眩；一股无名的力量正在逼迫我掉下去”。这时，如果你被作者的故事吸引，关心孩子的安全，应会不由地想，结果怎样。是安全下山呢，还是摔下去？读与想应相伴而行；读，不应是被动接受文本提供的信息。所谓边读边想，其实就是和文本对话。正当“我趴在岩石上，神情恍惚，害怕和疲劳已经让我麻木”之际，“树林中闪烁着一道手电筒发出的光，然后我听到了杰里和爸爸的喊声”。这时，你会不由赞叹：这是希望之光，杰里毕竟是朋友。接着我们读到的是，“我”在爸爸的鼓励和指挥下，在电筒光的照耀下，克服了紧张心理，一步一步往下挪，最终安全落地，“我有了一种巨大的成就感和类似骄傲的感觉”。与此同时读者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下了。故事读完了，作者最后有一番议论：
“此后，我生命中有很多时刻，面对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或者一个令人畏惧的情境，当我感到惊慌失措时，我都能够轻松应对——因为我回想起了很久以前悬崖上的那一课。我提醒自己不要看下面遥远的岩石，而是注意相对轻松、容易的第一小步，迈出一小步，再一小步，就这样体会每一步带来的成就感，直到达成了自己的目标。这个时候，再回头看，就会对自己走过的这段漫漫长路感到惊讶和骄傲。”
这时，你可以对两个不同的题作个比较，看看原题和编者修改的题侧重点有什么不同，你是喜欢原题呢，还是喜欢教材修改的题。首先，无论是哪个题，对内容而言，都是贴切的，且都能从最后一节中发现点题的句子。那么两个题目的不同点在哪里呢？原题，只是点明这次爬悬崖的经历给“我”上了一课；而改编的题，则点明了这一课的重点和“我”的收获。那改编的题是不是比原题好呢？这不能简单地以优劣论，与改编的题相比，原题虽然没有突出这节课的重点和“我”的收获，但给读者（也可以看作是听这节课的人）提供了更大的对“课文”理解的空间：这节课的教师是谁？这节课还会给学生有哪些启发？
读完最后一节，还要再回头看，尤其要看上下的过程，要看“我”在整个过程中的想法（或曰心理活动）和爸爸的指挥。看看这部分是怎么写的，想想为什么要这样写。比如，作为教师，我听完这节课的收获是，如何帮助学有困难的学生克服困难，取得进步。
虽以记叙文为例，但议论文、说明文及其他文体的文本，也可以这样读。如果还要问，这样读对提高考试成绩是否有用，我仍不能给予确定的回答，但如果你愿意试，也许会提高你的阅读兴趣。
谢嗣极
谢嗣极，江苏省南京外国语学校教师，正高级教师，江苏省语文特级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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