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教师对教材文本的理解，是实施教学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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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课人：倪玉菁
《变形记》的教学价值再挖掘
南京航空航天大学附属高级中学 倪玉菁
《变形记》仅仅是讽刺社会的冷漠自私吗？听了几位老师教授《变形记》，他们共同的结论是以格里高尔变成甲虫来揭露批判资本主义社会冷漠的人际关系、亲情关系，作者对格里高尔抱有无限的同情。这很显然是课本中节选的思想观点。小说节选的确再现了资本主义社会紧张、忙碌；的确揭示了亲情的异化，的确展现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异化。作者不止于揭露资本主义社会人际、亲情的异化，他还要传达什么思想呢？
通篇阅读《变形记》，第一部分主要展示的是格里高尔变形的原因，变形后的难处和给家人同事带来的影响——恐怖、厌恶、逃离、冷漠。人世间，人性的自私、冷漠，人际的脆弱和冷淡被表现得淋漓尽致。然而作者要说的心里话则是——是什么让格里高尔变形？是什么让人和人际间的温情、怜悯消去？向甲壳虫逃离的格里高尔真的能解放自己，拯救家庭，转变金钱弥漫的社会世风？
果然，《变形记》的第二部分给了我们启迪。“异化”后的格里高尔保持着甲壳虫的生物性，也同样保持着人的敏感、胆怯和善意，而家人和仆人却从往日的恐怖、惊慌，渐渐走向冷漠厌恶。一方面是女仆的逃离，一方面是格里高尔作为人的尊严的丧失。格里高尔“短暂”的远离了资本的挤压、家庭运转和负重。他躲在“幽室”里，“享受”了妹妹善意温情，但他却丢失了作为治家者的主体尊严和行为意识，他成了家庭的累赘和负担，也就是说，“变形”并不是格里高尔最好的去向。
《变形记》的第三部分告诉世人：“异化”后的格里高尔成了社会异化的帮凶。之前，全家依靠格里高尔，但是格里高尔变成甲壳虫以后，全家变成了“格里高尔”，在努力奋斗，格里高尔活成了之前的家人的样子，导致了家庭的“异化”：高龄父亲要工作了；母亲要使用帮佣；有良好前途的妹妹不得已要找工作……这样，格里高尔就成为了“新异化”的推手，他就成了原始家庭——“异化”之前家庭的“异员”，只是吸取、啃食家庭，无所作为，所以，“异化”后的格里高尔，作者对他是嘲讽的、批判的、冷漠的，其必将走向死亡。那么小说表现的重大主题就是在金钱至上、压抑无限的资本主义社会，人如何站立在这个大地上？人又如何诗意的栖息在这个大地上？
所以，像格里高尔这样胆小怕事，难以在滚滚红尘中站立的人，他们会向社会举手投降，从而变成了甲壳虫。如果仅仅是把自己变成甲壳虫，躲在坚硬的外壳内，房间里，不能做到自主自立自尊自强，他也会被家庭和社会所抛弃的。读《变形记》是为着世人不变形，为着世人更好活，活出好质量。
看到主题思想这一“大”的一面，我们还要关注小说“小”的一面。是什么让人变成甲壳虫？《变形记》写于1912年，作者出生于奥匈帝国统治下的波西米亚，其本职为保险业职员，写的是布拉格的家庭生活故事。在格里高尔家庭有两个仆人，父亲经常看报，有时喝啤酒，妹妹喜欢拉小提琴，格里高尔则是推销旅行产品的经理。对比1917年鲁迅写的《风波》故事，里面有什么呢？有辫子，有钉了16个钥钉的破碗，有九斤老太的“一代不如一代的”的愚昧在里面。没有报纸，没有旅游，没有公司，没有投资红利……两篇小说时代相同，中欧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差异却相当巨大。布拉格充斥着竞争压力、紧张、快节奏，充斥着金钱追逐和生存苦闷、人间的冷漠；鲁镇的乡村有的是愚昧落后、传统守旧、泼辣粗俗、尖酸刻薄、虚伪圆滑和未开化未觉醒的一群人，被来自城里的风吹草动吓得惶恐不安……读《风波》《祝福》，可知当时中国乡村与世界的距离，可知鲁迅先生的“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可知中国国民劣根性于欧洲的社会特殊性。但中外民之劣根亦有相同之处：自私自利、冷漠冷淡、金钱至上……
由于许多老师没有通读《变形记》，教学的时候给予学生的结论是一知半解的。所以教学《变形记》建议要通读全篇，理性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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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玉菁
江苏省南京航空航天大学附属高级中学教师，南京市第十一届优秀青年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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