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县七里地处闽侯县东南部,早在宋代,闽县在此设十四里,分内外七里。元代以后,以还珠里、西集里、方岳里、永庆里、清廉里、灵岫里、积善里为内七里,俗称闽县七里,其范围大致在今闽侯县青口、祥谦、尚干三镇。在七里境内,濑江贯穿全境,为七里人民的母亲河。500多年前,濑江流域生活着大义陈氏、扈屿叶氏、尚干林氏三大家族,他们重视耕读传家,世代联姻,文人辈出。明弘治年间,大义进士陈烓、扈屿举人叶稷、尚干进士林㙱等相约交游,竟演绎出一段秋江夜泛的文化盛事。此事虽为一时风雅,却名播至今,成为美谈。
一、秋江夜泛的时间、地点、参与人物
林㙱(1444—1508),字世调,号双松,尚干永庆里人,成化八年(1472)进士,官至广西左布政使。他是秋江夜泛诗会的发起人之一。林㙱所倡导的秋江夜泛主要参与人为尚干林氏、扈屿叶氏和大义陈氏等三家文人。明曹学佺编《石仓历代诗选》收录林㙱所写的《秋江夜泛诗并序》一文,对此有详尽交代,摘要如下:
义溪陈君文厚,予乡同年进士也,不乐仕进,隐于桐山,殆二十年号桐山先生。弘治乙丑春,乃弟佥宪留余先生冢子达暨乃侄墀同登进士第,余邀叶宜休先生往贺,因得访文厚于濯缨亭。次日复移舟从余江浒,潮至而别,未能尽欢。文厚乃期为秋江夜泛,月一会,会有诗,以文酒交欢,谊至厚也。亡何余弟世增归自南宫,闻而心醉,遂坚前约。以是秋八月十有三日同世增泛舟会于匏峰渡之坂口。
西集里大义陈氏也称荣绣陈氏,自明永乐至隆庆100多年间,先后涌现出9位进士,均官居四品以上,世称“九条金带”。弘治十八年(1505),大义陈墀(1463—1530)、陈达(1482—1554)两个堂兄弟同登进士,为家族赢得殊荣。闻此喜讯,已经退休在家的林㙱邀上辞官归里的扈屿表弟叶稷(1447—?)一起前往大义登门拜贺。
弘治乙丑年(1505)春,林㙱、叶稷两位前往大义祝贺时见到了隐居的陈㷆,次日,宾主双方移舟江上,潮至而别。因未能尽兴,陈㷆便提议举行秋江夜泛诗会,每月一会。到了秋天,刚参加完举人考试回乡的林垐得知此事,极力赞成举办这样的约会。当年八月十三日,由林㙱主会,这些七里名公在濑江河段进行了第一次秋江夜泛之游。我们可以遥想,500多年前的一个秋夜,皓月当空,几位诗人坐着小船,沿着曲曲的江流,泛舟水上,一路把酒临风,浅吟联句赋诗,传为百年佳话。
明崇祯十四年(1641)《扈屿叶氏世谱》所录黄巩《秋江夜泛诗序》也有记载:
……弘治乙丑(1505)秋,三山致政宪佥留余陈公偕方伯双松林公、太守侗庵李公、教谕宜休叶公共为泛江之会,而佥宪伯氏桐山君,方伯之季翠庭君亦与焉。……盖佥宪诸公皆仕而归者,桐山翠庭则皆以乡进士隐而不出者也。
上述文字中提到的秋江夜泛参与人物还有“太守侗庵李公”,此人即李廷美,林垐岳父,原籍古田杉洋,后占籍闽县,与陈烓的堂兄陈炜同为天顺四年(1460)进士,官至苏州知府。《扈屿叶氏世谱》记载:
(叶稷)与大义孝廉陈桐山㷆、佥宪留余陈烓、方伯尚干林双松、孝廉林世增垐,小门下洋太守李侗庵廷美等结为诗社,有秋江夜泛诗。
笔者分析,文中的“下洋”有可能是指今长乐营前镇下洋村,下洋古称高详里,属七里的范围。然而由于资料散失,目前尚未见到李廷美的秋江夜泛诗。
二、诗会作品赏析
联句,这是古代诗会的一种形式,是指一首诗由两人或多人共同创作,每人一句或数句,最后联结成篇。林㙱的《秋江夜泛诗并序》描绘了当年秋江夜泛的场景:
是日,桐山宜休留余三先生咸在方舟促坐,陈蔬果列樽罍,随潮上下,月白江清,山光凝翠,景殊可人。今日之游,人景俱胜,不可寂然已也,遂以唐人诗“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二十字为韵,觥筹交错,唱和献酬,即事寄兴,人各一咏,遂为联句,率成十韵。
上述文字可以看出,本次秋江夜泛以联句作诗的形式举行,以唐诗“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20字为韵,人各一咏,共成十韵。明崇祯十四年(1641)扈屿叶其郁辑录的《扈屿叶氏世谱》,其第八卷收录了弘治十五年(1505)八月十三日秋江夜泛首会的十韵联诗,十分珍贵难得,选其部分摘录分析如下。
其 二
沧江万顷一天秋(双松),此会何殊赤壁游(桐山)。
击筑敲诗摸远景(留余),倚蓬把酒捉苍头(宜休)。
半林月色悬青镜(留余),几处渔歌起白鸥(桐山)。
九日黄花犹有约(宜休),东岐翘首望仙舟(翠庭)。
这是一首七言律诗,由“双松”(尚干林㙱)、“桐山”(大义陈㷆)、“留余”(大义陈烓)、“宜休”(扈屿叶稷)、“翠庭”(尚干林垐)依次联句而成。韵脚为“移舟泊烟渚”的第二字“舟”,押尤韵,联句内容既有对自然风光的描绘(“沧江”“月色”“渔歌”“白鸥”),又有对秋江夜泛场景的叙述(“击筑敲诗”“倚蓬把酒”),更有自比北宋苏东坡携好友赤壁夜游的抒怀。我们不难看出,几位七里名公在夜游濑江时愉悦放松的心情。其中“九日黄花犹有约”表示对下一次聚会的期待,而“东岐翘首望仙舟”则点出本次秋江泛舟的出发点是在濑江中段的东岐道(今闽侯县青口镇庄头村附近的江域)。
其 五
草没平洲月在渚(桐山),金风一阵吹残暑(双松)。
水光山色两宜人(翠庭),短棹分携重延伫(留余)。
赏析:这首四人联句而成的七言绝句,韵脚为“移舟泊烟渚”的第二字“渚”,押语韵。诗句描绘了当年濑江秋夜所看到的“草没平洲,明月在渚”的美景,又通过“金风”“残暑”点出季节和气候特征。诗人们泛舟濑江,旑旎的水光山色让他们心旷神怡。然而时间过得很快,诗人们恋恋不舍这样美好的聚会,小船长久停留在江边。
其 九
解却烦襟万古愁(双松),夜凭短棹泛清秋(桐山)。
月华似画离林峤(宜休),水色和烟漫荻洲(翠庭)。
落笔无诗成寂寞(双松),飞觞有客总风流(宜休)。
老来贪着登山屐(留余),会看雷云起状头(桐山)。
这首七言联句律诗,韵脚为“日暮客愁新”的第四字“愁”,押尤韵。在继续写景抒情之后,身为退休官员的留余(大义陈烓)发出感慨“老来贪着登山屐”。陈烓为官清廉,素有能声。在担任南京御史时,他巡视两浙,奏劾贪吏监司以下 13 人,名声大起。弘治元年(1488),他又上疏奏苏民困等 8 事,均被采纳。如今,告别官场的险恶,悠游于山水之间,其长子陈达和堂侄陈墀一起高中进士,陈烓的心情十分惬意。而桐山(大义陈㷆)的“会看雷云起状头”则对年轻的林垐(翠庭)充满鼓励,期待他来年荣登状元。
在《扈屿叶氏世谱》卷八的十首联句诗后面还录有一首诗,由林㙱、叶稷、林垐联句而成,摘录如下:
别桐山留余二先生舣舟北洲山下,以待潮退而返,把酒怅然有怀漫成联句。
客散江头潮欲平(双松),百壶未尽主人情(宜休)。
烟笼村色空中溟(翠庭),月浸江心分外清(双松)。
解棹乍违今夕念(宜休),抱琴还订后时盟(宜休)。
芦花两岸秋萧瑟(翠庭),忍听翩联过雁声(翠庭)。
可以看出,首次秋江夜泛是在北洲山下停船靠岸,这时陈㷆、陈烓两位先生已经离开返程。北洲山的位置在闽侯县祥谦镇卜洲村,位于濑江上游的汇合处。卜洲村的险江湾是濑江三十六湾之一,也是濑江的第一个湾。笔者推测,弘治十八年(1505)八月十三日秋江夜泛的路线大约是从濑江东段庄头村附近的东岐道出发,顺着涨潮的潮水行舟,依次经过凤港、施厝、杨厝、洋下、卜洲等村落的河段,再经过义溪流域的南边、吉山、船尾等村落,大义的陈㷆、陈烓两位先生应该是在大义村的河段上岸,随后,小舟又原路返回,停泊在卜洲村附近的险江湾,等待退潮时顺流返回。上述诗作就是林㙱、叶稷、林垐三位在北洲山下候潮时所作。
明曹学佺编《石仓历代诗选》收录多首陈烓的秋江夜泛诗,摘其目录如下:《九月十三夜泛分韵》《十一月十三日余主会夜泛东江分得桃字韵》《与林方伯世调、叶学谕茂才、乡进士世增、洎堂兄文厚夜泛分得鸟惊二韵时乙丑岁十一月十三日》《东江夜泛用谢康乐诗句十韵》《腊月十四夜翠庭主会泛江以欲问吴江别来意为韵》。
不难看出,当年秋江夜泛的确坚持每月一会,而且都在每个月的十三日由各家轮流做东召集。《石仓历代诗选》保留的部分幸存诗文为后人了解当年的秋江夜泛盛会提供了难得的研究资料,其中不乏佳作,如《十一月十三日余主会夜泛东江分得桃字韵》:
扁舟几度泛江皋,天纵清游属我曹。别渚尚开霜后菊,钓矶闲走石边螯。
诗情放浪成千首,雪色缤纷笑二毛。为语渔人莫惊讶,前溪不种武陵桃。
显然,十一月十三日的秋江夜泛的活动范围在濑江东段,也称东江夜泛。本次诗会不再以众人联句成诗的形式,而是每人分一个韵,分别独立完成一首七言律诗。陈烓所作这首诗以“桃”字为韵脚,押豪韵。通过这首诗,可以想象弘治十八年(1505)十一月十三日初冬诗会的场景:江边的霜后菊尚在开放,石头缝隙中的螃蟹悠闲爬走,几位白发老翁又一次相约泛舟江面,尽享山水之乐,对此美景他们不由得诗兴大发,成诗不断。空中落下缤纷的雪花,仿佛在笑老诗人们的痴狂,连渔翁都为他们的纵情而惊讶,诗人们却告诉渔翁不必惊讶,濑江虽非世外桃源,前面的溪边虽没有种着桃花,但濑江沿岸美丽的山光水色也足以让人们流连忘返。
三、秋江夜泛的成因和结局
为什么闽侯七里地区会在明朝中期产生秋江夜泛这样的文化盛会呢?其一,七里秋江夜泛的文化盛事始于弘治年末,当时正处于明朝最繁盛的时期。弘治皇帝即明孝宗朱祐樘,其统治时期,国家政治清明、经济繁荣、百姓富裕、天下小康,史称“弘治中兴”。参与诗会的主要人物宪佥留余陈公(陈烓)、方伯双松林公(林㙱)、太守侗庵李公(李廷美)、教谕宜休叶公(叶稷)均为朝廷退休官员,而举人桐山(陈㷆)、翠庭(林垐)都是隐而不出者。当时繁荣安定的社会背景给文人之间的雅集提供了存在的土壤,在宽松的社会气氛下,诗人们才能组织诗会而不用担心官府管制或政治上的不利影响。
其二,参与诗社的几位诗人都是当时七里地区著名的文化名流,他们大都出身于文化世家。如陈㷆、陈烓属大义陈氏“九条金带”家族,其祖父陈週有文名,志趣高雅,曾在义溪万玉潭附近种竹万竿,引得杨士奇等名流题咏;而扈屿叶稷的祖父叶光为永乐间南海主簿,为官清廉,有诗名,曾筑后山亭,与陈烓伯父陈叔刚御史、闽中名士高漫士等交友唱酬;尚干林㙱、林垐四兄弟中有两进士两举人,其祖林昌茂的堂兄林枝为明初闽县著名文人,与扈屿叶稷的祖父叶光等交好。从族谱可知,大义陈氏、扈屿叶氏、尚干林氏累世联姻,太守李廷美虽为外籍迁居本地,却与尚干林㙱交游,并把女儿嫁给林㙱的弟弟林垐。这些诗人或是同年,或是姻亲,或是好友,他们志向高洁,志趣相投,也为诗会奠定了重要的人际基础。
其三,景色优美的濑江曲水为诗会提供良好的地理环境。秋江夜泛的水路正是七里地区的主要河流濑江。濑江,又称濑水,起源于七里地区周边的山脉,不断汇聚溪流而成,一路自西向东蜿蜒向北延绵,最后汇入乌龙江。濑江有三十六湾,支流遍布七里全境。西集里的义溪是濑江上游,流经清廉里卜洲村的险江湾后称为濑江,中段流经还珠里扈屿和灵岫里洋下等村落的河段两岸称七里平原,下段流经永庆里尚干地区的水域称淘江。濑江上游的义溪为陈氏世居地,中段葫芦山的偃匏口为扈屿叶氏世居地,下游的淘江则是尚干林氏的聚居地。“义溪下匏口,东与淘江合。”这是林㙱在《秋江夜泛诗并序》中的附诗,为我们勾勒出当年秋江夜泛的主要路线是在义溪—濑江—淘江之间。其中,濑江中部的扈屿河段流经沪屿、洋下、杨厝、施厝、凤港、庄头、镜上等村落,这段江面弯曲萦绕,水流平缓,正是濑江三十六湾中景色最美的河段,也是当年秋江夜泛的核心河段。清黄致中有《夜泊扈屿》诗曰:“日落晚山苍,沙平秋渚广。芦苇鸣萧萧,渔灯射乌榜。半夜觉潮生,月斜橹声响。”明郑善夫的《从扈屿沿溪路行抵义江陈职方留宴山中》则写:“扈屿逶迤连紫台,濑江曲曲罢喧豗。渔人钓艇沿溪泊,野老柴门傍水开。树底巧通仲蔚宅,玄中殊愧子云才。南游兼得酬佳节,黄菊青山共举杯。”这样的优美的风光给秋江夜泛提供了绝好的地理环境。
林㙱在序文中对秋江夜泛诗社给予高度赞扬,他说:
呜呼!谢尚之牛渚,东坡之赤壁,亦一时之偶防耳,名播千古,后世侈谈,岂不以人哉?今日秋江之游,虽未能追踪往哲,然而七里之山川,宁减牛渚赤壁?而文厚诸君之逸兴,其视谢尚东坡何让耶?
上文中,“谢尚之牛渚”指东晋时期谢尚牛渚泛舟赏识重用袁宏的典故,而“东坡之赤壁”指北宋著名文学家苏东坡与朋友夜游赤壁,写下《赤壁赋》等千古名篇的典故。在林㙱心目中,无论是七里的山川,还是濑江的景色,都不逊色于牛渚、赤壁等名胜古迹,而陈㷆等七里文人的雅兴,也丝毫不让于当年的谢尚与苏东坡。但遗憾的是,秋江夜泛诗社并没有持续时间太久,明《扈屿叶氏世谱》所录黄巩《秋江夜泛诗序》中说:
会始是秋历是冬又至明年之秋而冬止。为会者仅四,得诗凡若干首……而好事者又特为之梓行,故余得以推而序。
黄巩,字仲固,莆田人,与陈达同为弘治十八年(1505)进士。从以上文字可以看出,秋江夜泛的时间应该是弘治十八年(1505)秋开始,到第二年正德元年(1506)冬天结束。明正德十六年(1521),已任官多年的陈达刊集父辈的秋江夜泛诗,并请同年好友黄巩为之作序。虽然当年的文集已经失传,但《石仓历代诗选》收录的林㙱、陈㷆等人诗作中亦有与秋江夜泛相关的诗句,亦可与之印证,如:
答陈文厚
(明)林 㙱
露下天高星汉秋,长江十里称闲游。雁声缥缈烟连树,月色浮沉水满洲。
笑折黄花聊插帽,酣歌白苎久停舟。知君不负沧洲约,何日重盟海上鸥。
第二句“长江十里称闲游”,疑为“作闲游”。从诗句“知君不负沧洲约,何日重盟海上鸥”可以看出,秋江夜泛诗社已经解散,诗人林㙱向老友陈㷆表达了他对重盟诗会的期待。那么,陈㷆是什么态度呢?我们可以从他的诗作中寻到答案:
《漫兴寄友人》
(明)陈 㷆
青山谁识隐君扉,寂寞茅堂落叶稀。惯睹儿童驱犊去,不知冠盖买山归。
白鹅浴水间牵藻,沙鸟窥鱼晚上矶。老我不堪秋夜泛,赓酬莫讶与君违。
陈㷆的“老我不堪秋夜泛,赓酬莫讶与君违”表达了自己的委婉拒绝,其理由是因年老不堪。史料记载,陈㷆为人狂放,他不乐仕进,恣意山水之间。既然他是秋江夜泛的提议者,为什么会婉言谢绝老友的提议呢?笔者认为,这可能与当时的社会背景变化有关。黄巩在《秋江夜泛诗序》中说:
当是时群英汇征,国家极盛之时也。宪佥诸公方相继引去,如不及,桐山翠庭亦自放于寂寞之滨……而后天下多事,一时缙绅鼠逐,流离交迹而不能,下至山林退处之士亦皆杜门畏祸局蹐自安……
弘治时期是明朝最繁盛的时期,也是序言中所说的“天下极盛之时”,然而,随后登基的明武宗朱厚照(即正德皇帝)却被后人认为是明朝最荒唐的皇帝,其所行之事多荒谬不经,为世人所诟病。明武宗即位不久,便任用刘瑾为首的宦官等 8 人,时称之“八党”。在他们的诱导下,武宗造“豹房”“新宅”等密室,每日游乐其中,荒嬉无度。皇帝不理政事,再加上宦官的恣意妄为,致使原已危机四伏的社会经济不断恶化,阶级矛盾不断激化,农民起义接连不断。如黄巩序言所说:“天下多事,一时缙绅鼠逐,流离交迹而不能,下至山林退处之士亦皆杜门畏祸局蹐自安”,文中明白地告诉我们,在君主荒诞、社会动荡的明王朝,文人纷纷杜门畏祸以自保,闽侯七里的秋江夜泛诗会只好解散。黄巩这篇序文作于正德十六年(1521),正是明武宗驾崩之年。因此黄巩在文中含蓄地点明了秋江夜泛诗社解散的真正原因。
刊于《闽都文化》2024年第四期
微信编辑:林瑶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