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家郑重推荐鲁豫的播客,岩中花述。(不是广告)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让人特别感伤,我在散步路上,听到她的声音,她采访的平等姿态与共情能力,以及她的思想,她的表达,忽然有点落泪。
那些只凭“真的吗?我不信”的片段去定义她的人,包括我,是多么懒惰与浅薄。
于是我决定,我病好了就要录第一期播客,无论好坏是一个开始。
不是我要效仿她,或者我羡慕她,而是我很喜欢这种记录方式,与文字不一样的方式。
我要你们知道我的温柔,我的坚定,我的思想,我的智慧,也要让你们知道我的脆弱,我的痛苦,我的挣扎以及,我的虚无与偏见。
原本我想用一个朋友对我的评价做播客名,他说你是悬崖峭壁上开出的花。我觉得这个评价特别贴切,但我还是决定用微博同名,也就是miss汉谟拉比。在小宇宙上,虽然现在啥作品没有,但是可以先关注起来, 嘿嘿。
等我!
鲁豫与七堇年这期播客,七堇年问鲁豫,你有什么很厉害的能力让你希望能关闭?
七堇年自己说,她的过度共情让她非常痛苦。以及,她静止时间,比如散步,健身房,她要么听信息量很大的播客,要么干点别的,反正不能就是健身。
鲁豫说,她的记忆力太好了。以及她醒来就要高度思考。
没有别的意思,我听了直点头。我也是。我起床就开始听各种东西,从各种碎片里寻找我的思考点。我去健身,除了游泳外,几乎都在听知识。
以及,我以前为我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而沾沾自喜,甚至看不起别人。但是现在好的记忆力带给我更多的是痛苦,因为你什么都记得,什么就都会触发你的创伤。我经常忽然失控,有时我的爱人觉得我有精神病,其实只是某个眼前事情,触发了我的记忆。
但是没办法,好的记忆力让你记得那么多知识,也会让你记得那些杂事,几乎不需要开启任何主动记忆的功能,自然而然就能记住。
所以,一个硬币总有两面,多大欢愉就会有多大痛苦。
古人说的难得糊涂,是多么稀罕的智慧啊。我做不到,因为我都记得。
真的好喜欢这一期啊,喜欢到我一边听一边写笔记。
是你来检阅我的成长了吗?
还是说鲁豫在播客《岩中花述》对话七堇年这一期。我个人很喜欢这一期,今天散步回家路上听的。主要是好几次七堇年甚至反过来采访了鲁豫,她俩互相对话,我觉得很精彩。
说句骄傲的话,七堇年本人也关注我的微博来着。
她俩提到为什么会做现在这个工作。她俩说,现在工作它肯定不是一个完美的一个生涯或者职业,但是即使重来一遍,我觉得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我觉得会。自己回想当初也许在命运,哪一个生活,哪一个小的选择上,可能会走上完全不同的枝丫。但是其实细想之下,我的性格,或者说我的天生偏好,真的在回到那个时间点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我现在特别有这个深切的感受。
我有时候想想我们是不是这一生所走的路,在人生很早的某一个阶段就已经被决定了,你能够想到你后来的生涯,当年被决定的那个瞬间、那个时刻吗?
七堇年说,现在回想过来,我觉得更多的是偶然,它也是偶然当中的必然。比如说我从小写作文就特别好,像一切顺理成章,我天然而然也会去参加新概念,然后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机缘巧合,在很早的时候就走上了这条路。我一路确实很顺遂。
这个就很幸运了,如果现在想起来的话,很难说哪个具体时间点,哪怕就后来开始写作这个事情,因为开始的太早,他基本上是跟我学生时代是吻合的那种感觉就好像你读了一年级就顺理成章读了二年级,小学毕业就顺理成章的到了初中,所以我那天在想到这个事情,就是当一个这种生涯变成很早就开始做了很多年,在他人看来其实它可能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或者叫做一个还蛮特别的一个职业,但是对你来说它好像就是变成一种很日常的东西。
鲁豫说,前几天我做一个活动,跟余华老师一起做这个活动,我当时就提到了,我说我可能是余华老师最早的一批读者,因为我上初中的时候正好读过,他登在应该是西湖杂志的第一篇作品。所以我觉得一个读者跟一个作家我们是同一个时代的话,它最好的方式就是我们一起成长。从你第一篇作品,我也从第一篇作品读起来,然后你也在成长,我们一起往前走,这过程当中可能会一直并肩前行,可能会有一个人离开一会儿,过一段再回来,这可能是最好的一个方式,而且是最天然的一个方式。
七堇年说,其实我见我读者的时候,他们也常常会说这句话,我是看你作品长大的。其实我现在想来,我们80后那批作者能遭遇这么一个特别幸运的一个时期,一个潮流,让读书或者说文学这个东西跟大家基本上是陪着人长大的这么一个时期,我觉得是我们80后成长共同记忆,不是说自己当时靠的作品有能多成熟或者等等,但它毕竟是一个可能同龄人的发声,同龄人的视角,这种陪伴,像我的读者,基本上现在他们都是中年人了,开始有家庭,他们有他们的孩子。
大家会走向生活不同的分野,但是也许又隔很多年,他回头再看,少年时候记得的那个作者,他还在写很多不一样的东西,这种回眸我觉得也许很有意思吧。
我听完这段话,我觉得特别有感慨。第一是关于职业的。我以前一直相信我们做什么,是由必然去决定,比如我学了什么专业,我就自然而然做这个工作。但是我自己活到这把岁数就不是这样。
我记得我初三去参加奥数比赛,训练小班休息时,我同学问我,你将来想做什么职业。我很困惑,我说这还要问吗?我写作这么好,我将来肯定是成为作家啊。
但是我大学学的财务,工作做的marketing,后来又随便选了一个专业考研,毕业转行做了律师。现在又继续写作。所以,这是由很多自然与偶然构成,自然的是,我始终敏感,始终写作,所以我无论做了什么,似乎都在为写作准备着。偶然的是,我随便去选择工作,貌似干得也都挺不错,也都很喜欢,他们丰富了我的人生经历,继续做律师,也是很好的。
只是,能重新写作,且有人爱看,甚至有商业上的邀请,我觉得特别荣幸,对我也是极大的鼓舞,原来20年后,我仍然可以继续20年前的那句言之凿凿的戏言。
第二就是关于成长的,就像七堇年说的,你的文学伴随你自己与读者的一起成长,这很自然,这种并肩前行的感觉非常美妙,也许中途有人离开,但哪天回来,这种回眸会非常意味深长。
我有时想,关注我的这批读者,有些都快四五年了。你们也见证了我从前只会堆砌华丽辞藻以及卖弄我读了多少书,到现在语言质朴,但言之有物,或许将来还能见证我用文字做别的工作,比如写小说,写剧本等等。这种并肩前行,这种检阅我的成长的感觉,想必你们的内心与此刻的我,一样美妙。
提到生孩子的事情。
鲁豫说,提到自己已经过了考虑是否要孩子的阶段,生物钟已经过去。那对你来说,你此刻有没有偶尔会纠结过要或者不要的这个选择。
七堇年说,她从没有纠结过。她说,“去年我跟一个攀岩的朋友,她比我小,但是她带着孩子一起,整个过程当中就是那个爸爸在全程照顾这个小孩,而这个姑娘能够跟我就像个两个不负责任的爹一样的,我们跑出去白天就是一早就没影了,晚上,然后很晚才回来,因为我们忘我的太过投入,以至于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个孩子。我们每天回来都是精疲力尽,浑身是泥。然后我这个朋友,第三天我们再出发的时候,就连我也感到了巨大的内疚,就觉得是不是应该其实在陪陪这个孩子,结果没想到那天出发之后,因为我先进这个车里边,我坐下了,然后她拉开车门,非常沉重地坐下来,叹了一口气,我就以为她说以后还是别出来了。
结果她说要不下次我还是一个人出来吧。
我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参与一个家庭,一个年轻的姑娘和一个男生。他们因为爱走到一起组建家庭,有了孩子,这个小婴儿是如此的可爱,就是她的生命完全是一张白纸。我突然有点理解天伦之乐以及就是养育之乐的这种幸福了。
但是我知道那一瞬间的感受,是对这个经验的一个提炼和美化,因为大量的这个养育的过程更多的是辛苦跟琐碎,就是我可能只看到最高光的那一瞬间,最有意义的那一瞬间,但背后的那种辛苦跟付出我是体验不到的,所以我也非常理智的就是这种感觉,我有就行了,但是自己不用去走那一遭了。
鲁豫:你知道类似的感觉,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我们小时候因为家里面都没有空调,夏天大家都会出去乘凉,我印象很深,跟我爸在外边,就你看到外边有一家人在那边也乘凉或者散步,我看到有很多三口之家从我面前经过,我当时特别明确的有个想法在我脑海中出现,我说这样的生活形态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鲁豫说,当她还是小学或者不会超过初一。某种神奇的时刻,就你大概会预见到你未来的生活样态是怎样的,就当时特别明确。
一家三口在散步很美好,但这跟我未来生活应该没有太大的关系。
七堇年总结,如果命运给你再来一遍,看似很多岔口上我们可能会给个平行人生,我们的版本就不一样,但你其实那么小的时候,基本上就能够预见你的未来,可能你的重点或者重心不在于家庭之乐这一部分,你在于世界之乐,我觉得你是世界的游戏者。(这句话我听完马上记下来了,我也是,我的人生不在于家庭之乐,而在于世界之乐)
鲁豫说,你总结得很好,不是家庭之乐,是世界之乐。虽然那会还是孩子,但还是会相信冥冥当中有一些神奇的超出我们想象跟理解的事情存在,那可能就属于那样的一个时刻。
七堇年说,就是像哲学家说的,我们人就是像被丢石子一样的,就是抛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我觉得其实是一种巨大的无力感,然后有的人可能起点就很幸运,但是有的人可能奔跑了很久之后发现可能我的终点只是人家的起点。所以,千万不要跟别人比。
她说,作家这一行,每一个月,甚至每一个周、每一天市场上都会有无数的新书诞生,然后我经常看着,哇,这位同行又写了书了,下一周又是那一本书的发布会了,等等你就觉得好像这个世界就在三倍速四倍速的奔跑,然后只有你那儿吭哧吭哧半天卡了很久还写不出来,就会很自我怀疑。但是其实我们所看到都是另一个人,她的那个高光时刻,尤其被这种互联网或者说现在如此发达的信息爆炸社会给过度暴露的这种高光时刻,我们看到的都是这些他人的成果。
但是其实那一本书也是那一个作者可能她自己吭哧了三五年才出来的一个东西,那三五年当中她的周折和挫折,这个具体的过程我们也是不知道的。
你要是觉得谁生活的特别好,特别高产或者怎么地的,这种人当然有,但是绝大多数概率是你跟她不熟,所以你可能不知道别人的不容易。
鲁豫说,生命都是一袭华丽的袍子,上面就不可能没有虱子在。
所以她们都觉得,应该关注自我。
这一段我非常喜欢。首先关于不生孩子,我以前还没这么坚决,至少到我读大学时还没有。主要是我不知道人生原来还有不生孩子这么一个选项。我以为所有人都必须要结婚、生子。所以,与其说我意志力没那么坚定,不如说,我不知道人生原来可以不必跟着“正常”走。我工作以后,原来的那些童年创伤就开始出现,再加上我开始读书,于是我决定不生孩子,大概23岁左右,直到现在,没有一天后悔过,纠结过。
唯一一次问过自己要不要生个孩子,就是看中国台湾电影《瀑布》,是贾静雯跟王净主演的,她们饰演一对母女,原本高傲的大公司高管母亲,遭遇裁员,于是出现了精神解离的症状,最后是女儿陪着她完成自我成长与对母亲的救赎。我看完电影后,有一瞬间动容,我觉得如果我没孩子,那我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样被子女救赎的生命体验,是不是很缺憾?不过我也就想了几分钟,还是决定不要。
就像七堇年说的,我贪恋的不过是有孩子的高光时刻,那么多的琐碎与痛苦,我是看不到的,同样我也是没办法承受的。
况且,人生需要尝遍所有想要的体验吗?不一定的。
另外,她提到她朋友,即使有孩子,还是不能放弃自己。这种感受,我第一次看是2020年初,我看《我的天才女友》,莱农参加学术会议,把孩子扔给利拉。会议结束后,她也故意不回来,她觉得自由真好,完全不想孩子,觉得带孩子真烦啊。
不夸张,那会我简直惊呆了,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在书里看到原来女性可以直面自己的欲望,也就是,不是一旦成为母亲就自动牺牲自我,自觉自愿履行母职,这种真实让我觉得震撼又佩服。
关于自我和解。七堇年这段话,与我之前分享的我去看我导师,我导师让我活得轻松点,如出一辙。他说你天天睁眼看,朋友圈这个学者发文了,那个老师又做了什么项目。你是拿自己一个人的血肉之躯去与数不清的学者或者其他人对抗,用个体去对抗群体所有人的成就,那怎么能不焦虑呢?
为什么我反对总夸别人的孩子?因为你是用世界上所有孩子的优点去对照自己孩子一个人的缺点,那后者肯定总是输啊。
所以,不要把自己绑起来对抗群体,你关注自己就好了。我导师,真的,非常智慧,我永永远远爱戴他。
最后,再重复一下七堇年对鲁豫说的话,你的重点或者重心不在于家庭之乐这一部分,你在于世界之乐,我觉得你是世界的游戏者。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