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边嘉措,藏族,1938年10月出生,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巴塘县人,1950年参加人民解放军,1955年毕业于西南民族学院。先后在中央民族语文翻译中心、民族出版社从事藏文翻译和编辑出版工作。1980年考入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文学研究所(原少数民族文学研究所),从事格萨尔史诗研究,出版《〈格萨尔〉初探》《〈格萨尔〉的历史命运》等学术著作,长篇小说《格桑梅朵》、报告文学《这里是红军走过的地方》分别获得第一届、第十一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
彩虹连起北京与拉萨
◎降边嘉措(藏族)
五个城市同时举行庄严隆重的通车典礼
1954年12月25日,在拉萨、雅安、西宁同时隆重举行康藏、青藏两条公路的通车典礼。在几个城市,同时举行一项工程的庆祝典礼,在新中国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在后来的岁月里,也不曾有过。可以说绝无仅有,空前绝后,说明党中央、毛主席对西藏工作的高度重视,对西藏军民的亲切关怀,对这一工程的充分肯定和热情嘉奖。
毛主席亲自为通车典礼题词:“庆贺康藏、青藏两条公路的通车,巩固各民族人民的团结,建设祖国!”这是毛主席为康藏公路第二次亲笔题词!
早在人民解放军进军西藏之初,毛主席即指示进藏部队:“一面进军,一面修路”。
西藏是伟大祖国不可分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西藏地域辽阔,有120多万平方公里。但是西藏和平解放前,在如此辽阔的土地上,没有一公里现代意义上的公路,严重地阻碍了西藏与祖国内地各民族之间的交往,也严重地阻碍了西藏地方自身的发展。
党中央、政务院以及各有关方面都非常关心和重视公路建设,将康藏、青藏公路的建设,称作“共和国一号工程”。
那时,新中国刚刚成立,旧中国给我们留下的是一个烂摊子,千疮百孔,满目疮痍。新生的共和国千头万绪,千难万难。百端待举,百废待兴。在这种极其艰难的情况下,党中央和毛主席、朱总司令下决心修筑康藏公路和青藏公路。
公路的建设成功,充分体现了社会主义优越性,是新中国成立之初,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一个成功范例。
中央统揽全局,决定先修建康藏公路。因为这条线人口密集,是历史上“茶马古道”的主要线路。
而修建康藏公路的第一道难关是要在奔腾咆哮的大渡河上架设公路桥。当年红军长征,飞夺泸定桥,突破大渡河天险,粉碎了蒋介石企图让红军成为“第二个石达开”的阴谋。今天,筑路部队继承和弘扬当年红军无坚不摧的战斗意志,在很短的时间里,在大渡河上架起了一座简易公路桥。喜讯传到北京,毛主席、朱总司令都非常高兴。朱总司令亲笔题写对联:
“万里长征犹忆泸关险,三军远戍严防帝国侵。”
公路在不断地向前延伸。远在北京的毛主席、朱总司令非常关心筑路部队和工程的进展。1952年8月18日,当筑路部队打通雀儿山和达玛拉山这两座海拔5000米以上的雪山,即将通车到昌都时,毛主席、朱总司令分别为筑路部队题词。
毛主席的题词是:“为了帮助各兄弟民族,不怕困难,努力筑路!”
朱总司令的题词是:“军民一致战胜天险,克服困难打通康藏交通,为完成巩固国防繁荣经济的光荣任务而奋斗!”
我所在的部队第18军53师157团与兄弟部队一起,负责打通海拔5000米以上的达玛拉山。那时没有报纸,也听不到广播。毛主席、朱总司令的题词,通过部队的电台,传到雪山之上,消息所到之处,无不欢欣鼓舞,热情欢呼。我还要负责翻译。那一年,我13岁。这已经是73年前的往事了,但是,当时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恍如昨日,难以忘怀。
公路继续往西延伸,到了最艰苦的怒江河谷时,朱总司令再次为筑路部队题词:“好好建设公路,为造福人民与巩固国防而努力”。
毛主席、朱总司令的关怀给筑路部队和工程技术人员极大的鼓励,他们以更高的热情坚决贯彻执行党中央和毛主席、朱总司令的指示,在极其艰难的情况下,加快筑路工程。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当初在修建康藏公路时,起点在原西康省省会雅安市,终点在西藏拉萨,所以称作“康藏公路”。1955年国务院决定撤销西康省,并入四川省。这条公路的起点,也延伸到四川省成都市,因此称作“川藏公路”。
修筑康藏、青藏两条公路,除了其他方面的因素,最大的困难是地质情况太复杂,世界公路史上所遇到的“病害”,几乎都遇到了,别的地方没有的“病害”,这里也都遇到了。
康藏(川藏)公路需要穿越横断山脉的14座大山;横跨岷江、大渡河、金沙江、澜沧江、怒江、尼洋河、拉萨河等众多江河;横穿龙门山、炉霍、甘孜、青泥洞、金沙江、澜沧江、怒江等八条大断裂带。这里地层破碎,地震频繁,震级较高,地质条件极其复杂。沿途泥石流、沼泽、塌方、雪崩、水毁等突发性灾害频发。有人将康藏线称作“地质灾害的博物馆”。
修筑青藏公路时,遇到的是另一种困难,青藏线平均在海拔4000-5000米的“生命禁区”,筑路工人和工程技术人员常年生活、劳动在这一地段,严重缺氧,吃不好,睡不好,对人体的损害是严重的,有的人终生受影响。
公路要翻越海拔5000多米的唐古拉山。唐古拉山不同于雀儿山、达玛拉山,整个山体是几百公里宽的慢坡,绕道都没有办法绕,只能沿慢坡上去,跨越被认为是“生命禁区”的5000米山坡。
山下面是宽阔的冻土层。冻土层受气候变化影响,加之庞大施工队伍的劳作,使地层受到强烈震动,会造成冻土局部开化,致使路面下沉,冰雪外溢,会造成大面积路段塌陷,这种情况是最难治理的。几十年后,到21世纪,修建青藏铁路时,大面积的冻土层也给青藏铁路的建设造成极大的困难,在21世纪,国力强盛,科技发达,尚且如此困难。在新中国成立之初的20世纪50年代初,有多么困难,可想而知!
青藏线上有大片冰川和流沙。冰川和流沙,是随气候变化而变化的,有时冬天修好的路,到了夏天会大面积塌陷。筑路部队又要重新选线路,重新修筑。由于缺乏经验,加之没有历史上留下来的气候变化数据作参考,全靠工程技术人员和筑路工人边摸索,边修复。
几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冻土层、冰川和流沙,对现在的青藏公路,也造成了很大破坏。维修仍是一个极艰难的工程。
从甘孜到昌都,要经过雀儿山和达玛拉山两座海拔5000米以上的大雪山;通过金沙江、澜沧江两条大河。
由于昌都战役胜利结束,前线无战事,18军将53师和54师两个师全部投入筑路工程。53师的工区在雀儿山西侧,师部驻西台站。54师的工区在雀儿山东侧,跨过雀儿山顶,师部驻东台站。同时动员了大批藏族和汉族民工参加修路。
指挥部决定集中力量首先打通雀儿山。清代川军入藏,在翻越雀儿山时,遇到很大困难,由于严重缺氧,很多士兵过不了山,只好留在山下,返回康定。当地有一首歌谣流传甚广,其中有一段这样写道:“登上雀儿山,伸手能摸天。一步三喘气,风雪迷漫漫。深沟峻岭多,断岩峭壁连,要想过山去,真是难、难、难!”
当时正是雀儿山天寒地冻的时节,点水成冰,平均气温在零下二十至零下三十度之间,常常伴以暴风雪。我国内蒙古、东北地区冬天气温也很低,常常在零下二三十度,甚至更冷。但是,内蒙古、东北地区,不缺氧,也不缺燃料,水烧得开,饭蒸得熟,肉煮得烂,而雀儿山垭口的海拔高度为5047米,比二郎山高出2000多米,是泰山的两倍还要多。筑路部队和汉族民工普遍反映,因高原反应,严重缺氧,晚上睡不好,白天吃不饱,排不出。因为缺少蔬菜,普遍消化不良,吸收不好,成都平原堆积如山的蔬菜,因交通不便,就是运不进来。
大家还反映,不说筑路时的高强度劳动,每天吃饭、排泄,就是两场“艰苦战斗”。吃饭、排泄,要作为“战斗”来对待,可想有多么艰难。部队没有泻药,开始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等发现后,从内地运,也要一个过程。有时实在拉不下来,大家只好互相用手指一点一点抠。有时连抠也抠不出来,疼得战士和民工在地上打滚。
部队指挥官找当地寺院和土司头人,请教他们藏医藏药能不能帮助解决排泄的问题。德格地区的藏医藏药有悠久历史,甘孜、德格、白玉等县,有很多著名的寺院,寺院里都设有“藏医学院”,培养藏医,自己研制藏药。他们提供了一些藏药,但数量太少。有人提出:狼毒草有很好的解毒作用,帮助人体排泄。但狼毒草毒性很大,牲口吃多了都会毒死,何况人呢!关键是要掌握好剂量。
于是,筑路部队派人漫山遍野去挖狼毒草。将狼毒草熬成汤,伴以少量的酥油,有润滑作用。喝了狼毒草汤药后,缓解了一些困难。不久,从内地运来大批泻药,“排不出”的困难,基本得到解决。
但是,缺氧对人体的损伤是长期的,甚至终生受影响。
初步解决了睡觉难、吃饭难、排泄难的难题之后,最重要的还是要加快工程进度,雀儿山基本上是岩石山,开凿石方的任务很重,工程难度很大。如果不把几千立方巨石的一座座岩石炸开,就会影响整个工程的进度。当时,没有任何先进的开山工具,全靠用铁锤、钢钎打炮眼,用炸药炸。
当时筑路部队使用的全是从内地运来的黄色炸药,这种炸药的爆破力比黑色炸药小。但没有办法,新中国成立之初,我们只能制造这种低爆破力的炸药,高效率的黑色炸药要使用在更为重要的朝鲜战场。即使这样,有时连黄色炸药也供应不上,工程只能停下来等候。
后来有人提出,可以生火把石头烧红,再用冷水一浇,使其炸裂。筑路部队采用了这个办法。雀儿山、达玛拉山等高海拔地区的大雪山,都有一个特点:山顶积雪,终年不化;下面是碎石。就是经亿万年的风雨剥蚀,岩石开始风化,这一地区,寸草不生。第三层是高山草甸和灌木林,高山草甸的野草坚韧而粗糙,生命力极强,连牦牛和牲口都咬不动。第四层是高山牧场,可以放牧。第五层即山脚下,则是高大挺拔、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苍松翠柏,巍然挺立。
要在山脚下砍伐这些原始森林,再用人工抬到山顶,去烧岩石,还要准备大量的水,待岩石烧红后,用水猛浇,让其炸裂,这也是极其艰难的事。
青藏高原在冬季风雪弥漫,时常有暴风雪,刚烧红的岩石,还没有到炸裂的程度,就被暴风雪浇灭,有时风把木柴吹得四散。在这种情况下,待暴风雪刚刚停息,筑路部队战士和民工们穿着湿淋淋的衣服,他们等不及衣服晾干,也没有衣服可换,立即去捡木柴,重新点火烧石头。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直到公路全线通车,从后方源源不断运来大批炸药,才不需要用这种最原始又最艰难的开山方式。
用炸药炸巨石,首先要打炮眼,把炸药填装进去。当时没有开山机,连机械钻孔机也没有,全靠人工抡铁锤,一锤一锤地砸。很多人并不知道,抡铁锤的人要力气大,身体壮,很是辛苦,但是与他配合握钢钎的人更辛苦,更危险。抡铁锤的人只是辛苦,费力气,自身并没有危险。而握钢钎的人则很危险,虎口震伤、震裂,是常有的事,有时抡铁锤的人一失手,往往会砸在握钢钎的人身上。抡铁锤的人在高处,握钢钎的人在低处,一失手,就会砸在前胸,致伤致残。有时砸在头部,会当场毙命。
据直接参加打炮眼、炸岩石的同志介绍,在高原地区,尤其在冬季,严重缺氧,人体在严重缺氧的情况下,一口气上不来,一阵眩晕,就控制不住,常常会造成意想不到、难以预防的工伤事故。
现在的人,很难想象当年的困难。
在雀儿山突击石门的施工中,部队夜以继日轮班作业,大干苦干加巧干,涌现出了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模范人物,其中最感人的是159团3连炮班班长张福林。这位年轻的共产党员在日记上写着:“但凡党需要,步兵变工兵。”他忍着奇寒缺氧的痛苦,忘我地学习钻研开山打炮技术,曾创造了两炮炸掉1000多立方米坚石的纪录。1951年11月10日,午休时间,张福林不顾自己的疲劳,上工地检查石方作业,不料一块两立方米大的石头突然掉下来砸在他身上,卫生员和战友们来抢救他,他知道自己伤势严重,流血过多,忍着剧烈疼痛,诚恳地说:“不要给我打针,我不行了,请节约一支针药吧……”他还说:“不要管我,快把公路修到拉萨去!”他的一腔热血,染红了雀儿山的冰雪。临牺牲以前,他从衬衣内掏出仅有的四万五千块(旧币),向指导员交了最后一次党费。张福林牺牲以后,从他遗物中找出随身带的5包菜籽。他曾把菜籽撒在他所走过的地方,还准备把这绿色的种子,撒在边疆的土地上,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张福林同志的模范行为,使战友们深受感动。53师师党委、159团党委立刻宣传张福林的英雄事迹,并报告后方部队党委,请批准给予记一等功,并授予“模范共产党员”称号。
陈明义等筑路指挥部党委的领导同志含泪听取了张福林的英雄事迹,立即批准授予张福林“模范共产党员”光荣称号。他所在的炮班命名为“张福林班”。战友们为张福林在雀儿山西麓53师的工区修建烈士墓。60多年的时间过去了,每当人们乘车翻越雀儿山,就可以看到张福林同志的墓,怀着崇敬的心情缅怀他的英雄业绩和高贵品质。
张福林同志是我所在部队的战士,他牺牲后,部队指挥官在第一时间向我们传达了张福林同志的先进事迹,号召广大指战员向张福林同志学习,以张福林同志为榜样,加快公路建设,为进军西藏、解放西藏、建设西藏作贡献。还指示师文工队和我们宣传队把张福林同志和其他战士们的这些先进事迹编成节目去演出。
30多年后,我在《格桑梅朵》这部长篇小说里描述的筑路情况,以及后来撰写的《第二次长征——进军西藏、解放西藏纪实》,就是取材于这段真实的历史。
民族团结、军民团结的胜利成果
在短短三年多的时间里,克服各种难以想象的困难,在世界屋脊之上,建成被称作“天路”的两条公路。能够取得这样巨大的成功,有很多因素,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是民族团结、军民团结。如果没有西藏广大僧俗群众的大力支持和积极参与,康藏公路和青藏公路不可能顺利建成通车。至少不会这么快、这么好!
两条公路的顺利建成通车,也是贯彻执行《关于和平解放西藏办法的协议》的丰硕成果。
康藏公路和青藏公路被人们称作“天路”,更是团结之路、进步之路、发展之路。
在人民解放军进军西藏、解放西藏的光辉史册上,康藏公路和青藏公路的建设成功,无疑是一首壮丽的诗篇、一首英雄的赞歌。
康藏公路全长2416公里,整个公路的平均海拔在4000米以上,途中要翻越14座5000米以上的雪山,跨越金沙江、澜沧江、怒江等十几条奔腾咆哮的河流。要通过排山倒海的泥石流地带,越过蜿蜒数十里的巨大的冰川,穿过不见阳光的原始森林,填实举步难行的泥沼。为了完成如此艰巨的工程,筑路部队和工人们忍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巨大困难,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当时的筑路部队,仅有铁锤、钢钎、铁镐、铁锹等最简单的工具。但是,高山大河挡不住筑路英雄,艰难困苦难不倒各族人民,他们豪迈地提出:让高山低头,叫河水让路。他们发扬了大无畏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在世界公路史上创造了前所未有的奇迹。据不完全统计,这条路上架设的桥梁有230多座,修筑的涵洞有3600多个,挖掘的土方和石方有2900多万立方米。如果把这些土石方垒成一米高一米宽的墙,长达29000多公里。
在筑路过程中,出现了许多英雄模范人物。不少人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公路不断地向前延伸,他们却长眠在雪山、峡谷、原始森林之中。
2008年汶川地震之后,人们知道了“泥石流”的严重危害。映秀附近的泥石流地段有40多公里,而川藏公路各类需处治的地质灾害累积影响路线总长占路线总长的11.52%。“泥石流”是当今世界上最先进、最发达的国家也无法预测、无法根治的公路病害,被称作“康藏线上的癌症”。从1950年到现在,这条公路年年修,年年塌方,年年遭遇不同程度的泥石流。
青藏公路基本上是沿着1951年十世班禅进藏的路线修建的。直接指挥青藏公路建设的是老红军慕生忠将军。
青藏公路经过中华民族母亲河——黄河和长江的上游地区,那里平均海拔在4000米以上,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公路。要翻越5700多米高的唐古拉山。唐古拉山区一场暴风雪,平地积雪一尺多厚,方圆几百里一片银色世界。还有宽广的冻土带。从香日德到格尔木,有300多公里,茫茫戈壁荒漠,百里不见人烟,唐朝诗人柳中庸的《凉州曲》曾经这样描写:“关山万里远征人,一望关山泪满巾。青海戍头空有月,黄沙碛里本无春。”诗圣杜甫笔下的青海更是阴森恐怖,他写道:“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古代,青海广袤的原野确实是兵家征战之地,千百年来,那里掩埋了多少无辜的尸骨,“青海”二字,往往与荒凉、高寒、贫瘠、战乱联系在一起。
就是在这样艰苦的地方,在如此艰难的条件下,筑路大军克服千难万险,在世界屋脊之上,修建了一条“天路”。
毛主席一直关怀着康藏、青藏两条公路,对参加筑路的解放军、工程技术人员和各民族民工所表现出来的大无畏精神,给予高度评价。从此,“让高山低头,叫河水让路”这个口号传遍全党、全军、全国,成为全国各族人民艰苦奋斗、战胜一切困难的强大精神动力!
康藏、青藏两条公路是解放军战士、工程技术人员和藏族汉族民工用鲜血和生命筑成的。
金桥和彩虹不是凭空产生的。是广大筑路军民的血肉之躯架起的金桥;是他们的智慧绘出的彩虹。
10多万筑路部队和广大工人,在风雪高原、深山峡谷,风餐露宿,饮冰卧雪,几易寒暑。3000多名英烈捐躯高原,远离自己的故乡,远离自己的亲人,长眠在风雪高原。艰苦的努力,巨大的牺牲,铸造了辉煌的成就。
康藏、青藏两条公路的建成,是世界公路史上的壮举,像一道吉祥的彩虹,把边疆与内地连接起来,把北京与拉萨连接起来,把各族人民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给广大藏族人民带来了吉祥和昌盛,带来了繁荣和幸福,藏族人民满腔热情地歌颂它们是“幸福的金桥”“吉祥的彩虹”!
赓续红色精神谱系,进一步弘扬“两路”精神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弘扬“两路”精神。10年前,即2014年8月,为纪念川藏、青藏公路建成通车60周年,习总书记亲自批示:
“今年是川藏、青藏公路建成通车60周年。这两条公路的建成通车,是在党的领导下新中国取得的重大成就,对推动西藏实现社会制度历史性跨越、经济社会快速发展,对巩固西南边疆、促进民族团结进步,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当年,10多万军民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团结奋斗,创造了世界公路史上的奇迹,结束了西藏没有公路的历史。60年来,在建设和养护公路的过程中,形成和发扬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顽强拼搏、甘当路石,军民一家、民族团结的‘两路’精神。新形势下,要继续弘扬‘两路’精神,养好两路保障畅通,使川藏、青藏公路始终成为民族团结之路、西藏文明进步之路、西藏各族同胞共同富裕之路。”
习近平总书记特别强调,“两路”精神的核心内容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顽强拼搏、甘当路石,军民一家、民族团结”。
今年是“两路”通车70周年纪念,重温习近平总书记的教导,感到特别亲切。
《求是》杂志2021年第10期发表了习近平同志的重要文章《用好红色资源,传承好红色基因,把红色江山世世代代传下去》,使我受到极大的鼓舞,深刻的教育。习近平总书记的有关论述,使我们更加清楚地认识到红色精神是我们党和国家最基本的底色。红色资源是我国各族人民最可宝贵的精神财富。红色基因是我们党和国家最根本的基因。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一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弘扬伟大建党精神,在长期奋斗中构建起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谱系,锤炼出鲜明的政治品格。经党中央批准,第一批纳入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的伟大精神,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2周年之际公开发布。
这些精神,集中彰显了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长期以来形成的伟大创造精神、伟大奋斗精神、伟大团结精神、伟大梦想精神,彰显了一代又一代中国共产党人“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的奋斗精神。
令我们感到鼓舞的是,这第一批纳入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的伟大精神,其中就有“两路”精神。
“两路”精神是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使命和根本宗旨的生动体现。也是中国共产党人和中华民族共同的精神财富,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生动体现。“两路”精神与红船精神、井冈山精神、长征精神、延安精神、红岩精神、西柏坡精神、“两弹一星”等革命精神一脉相承。
作为一个曾经直接参加康藏公路建设的老战士,我是历史的亲历者,是公路的建设者、见证人,也是直接受益者。我对这两条公路,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在纪念康藏公路、青藏公路建成通车70周年之际,十分怀念当年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团结奋斗,创造世界公路史上奇迹的解放军指战员们和各民族同胞,对于为修建和养护这两条公路而牺牲的同志们表示深切怀念和崇高敬意!
川藏(康藏)、青藏公路的建设者们留给我们后人的,不仅仅是两条重要的运输线,两道美丽的彩虹般的“天路”,更为重要的是,给各族人民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刊于《民族文学》汉文版2024年第10期)
责任编辑 徐海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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