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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朝1566》又名《嘉靖与海瑞》,这也是此剧很神奇的一件事,因为嘉靖和海瑞前后就见了两面,也没说几句话,为什么会叫嘉靖与海瑞,而不是叫嘉靖与严嵩、严嵩与徐阶、嘉靖与吕芳呢、张居正与海瑞呢?
这是因为整部剧中只有三个人站在了上帝视角在思考问题,他们分别是:
嘉靖治理天下要无为而治,阴阳制衡! 海瑞必须依法治国,思正途行正路! 张居正需要改制,必须重新分配财富!
其中嘉靖、海瑞、张居正是一直在贯彻我觉得世界应该是什么样的,并且也在切实的为理想而有所做作为,他们在思考整个世界的解法,并且付诸实践,所以直接比剧中其他人领先了不止一个身位,这些人包括:严嵩、徐阶、吕芳、胡宗宪等等,如图所示:
NPL模型是一个解释模型,他是当我们遇事彷徨时候的底层决策工具,也就是我们是如何说服自己的,我们是如何做选择的。层次越高的人可能解决的问题越大,他将人思考问题的方式做了一次区分,从上而下的解读是这样的:
精神 当前世界并不好,我觉得他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我心里有完整的蓝图; 身份 为了实现这个蓝图,我在认知的世界里要成为什么样的角色才能维持他呢; 信念、价值观 为了成为这个角色,我应该有什么样的信念和行事准则呢; 能力 为了维持我的信念和行事准则,我应该拥有什么能力呢; 行为 为了拥有这个能力,我当前应该执行什么动作呢? 环境 为了执行这个动作,我应该处于什么样的环境呢;
嘉靖、海瑞、张居正都是站在精神层面思考问题的人,这里并不是说其他几位没有站在精神层面思考问题,但格局有高低,心力有强弱。
严嵩、吕芳、徐阶真实的精神世界是忠君事主,老成谋国,可能他们也会认为世界如果这样会不会好点,但他们关于改变世界的心力太弱总是期望皇上哪天突然自己悟了,更理解自己了,并没有想过自己要做些什么去促成,所以这些同学更多的作为嘉靖精神世界的参与者存在。
也就是说,剧中只有嘉靖、海瑞、张居正有自己的真实的政治观点,并且切实的在付诸实践!其他同学更多是附庸品罢了。
但这这部剧中,张居正一直在韬光养晦,做前期部署,只在最后两集展露政治抱负,而嘉靖和海瑞可说是锋芒毕露,所以这部剧又叫《嘉靖与海瑞》,所谓“乾上乾下”其实是两种政治观点的碰撞,一个是制衡之术一个是依法治国。
最后,《大明王朝》事实上有两部,第一部主角是嘉靖与海瑞,第二部是张居正,只可惜第一部因为各种原因收视率太差,第二部直接夭折了,非常可惜!
嘉靖的政治观点
有些同学对于剧中嘉靖的一些行为表示看不懂,那是因为不知道嘉靖的精神世界是什么,只要能走进嘉靖的精神世界,再观察嘉靖的种种行为,就可以得到很好的解释了:
精神
朕乃天子,坐拥四海,正因为我手里具有的无上权利,他带来了无尽的利益,所以很多人都会簇拥到我周围。
长时间的励精图治令我疲惫,下面的犊子只会互相甩锅,并且经常往朕身上甩锅,这令朕很烦恼:朕关注一件事,一件事就有进展,朕关注点转移后,那件事就放在那里了,甚至看上去有进展的事情其实只是一次“数字造假”!
人心难测、利令智昏,权利是男人的春药,这些年太多人为此坠落深渊,而且二十年下来,很多小集团已经形成,集团与集团之间导致的拉扯与扯皮更多了,朕累了,真的累了!
所有人头上都有一个数字,呵呵,什么狗屁不为五斗米折腰,如果是五万斗米呢?他们总会为了什么背弃自己最初的梦想,权利使人堕落,所有的人都不值得相信,权利必须得到监督,为此必须达成多方制衡的局面,这样我才能高枕无忧,百姓也才能安享太平,算了百姓是否安享太平好像也不重要,只要我饿不死就行!
身份
为了确保多方制衡的达成,需要有三个机构出现:
司礼监,以朕为首的太监锦衣卫集团,皇权天授,负责收集所有二品以上官员的日程情报; 严党,负责帮朕搞钱做经济建设; 清流,负责监督牵制严党,这群人做派正些,也将朕的继承人放这里练级吧;
信念、价值观
为了这个平衡持久,朕不能与清流和严党任何一派明显亲密,并且司礼监一定不能饶过我帮任何一个集团!
严党与清流之间也必须要水火不容,不准携手向前!
能力
制衡局面已经形成,朕与各方的关系也处理的很微妙,但为免局势失衡,朕需要有随时平衡局面的能力,一方面朕必须保证自己强大的信息收集能力以及对全国的财政情况了如指掌;另一方面朕一定要镇得住场子,不能让他们歇斯底里,破罐子破摔!
行为
至此,我们来看看嘉靖的一连串行为,首先第一幕清流、严党撕破脸。
首次撕破脸
严世蕃被击得恼羞成怒,不得不放出底牌:不要东拉西扯,我看你还有一些人就是周云逸的后台!
周云逸毁谤朝廷时,为什么把那些财务数字说的那么准确,你们户部在背后做了什么,是谁在背后指使,怎么?敢做不敢当!
千呼万唤始出来,嘉靖必须「平息风暴」:严嵩,严世蕃说毁谤朝廷的周云逸有后台,而且后台就在「你所管」的内阁,你说谁是他的后台?
严嵩心领神会:回皇上,这里没有周云逸的后台。
嘉靖显然不想放过他:那他怎么知道那么多财务数字?
严嵩不以为意:朝廷无私账,所有预算使用都有公示...
一场即将发生的短兵相接,被嘉靖、严嵩几句话化解,严世蕃一脸不可置信。
清流、严世蕃都不理解,明明清流党已经被逼到墙角了,为什么严嵩会帮他们说话,嘉靖却跟严世蕃说:看着你爹做什么,你丫还太年轻,好好学着吧!
严世蕃依旧想做最后一击:禀告皇上,高拱他们所述和周云逸如出一辙,这才让臣不得不怀疑...
嘉靖微微一笑:如出一辙也没什么不好,现在想想周云逸其实也是忠臣,只不过不知进退扰乱朝政罢了,因此打死未免可惜,而且他还有一大堆孩子,吕芳,你该管管你的人了,给周云逸家拨点银子,从大内拿!
嘉靖继续敲打:家事国事天下事,严世蕃,你九姨太怎么回事?
严世蕃惊慌失措之际,嘉靖笑笑:私事无妨,心思用在公司就好
进退有据,三言两语,嘉靖将一场风波消散无形,而嘉靖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了维持三方平衡的局面。
提拔胡宗宪
胡宗宪到了宫中,嘉靖身处内室,平时只有吕芳、严嵩进去过,旁人不得进入,嘉靖却一反常态:进来吧!
胡宗宪定在原地良久,不敢擅入,吕芳接道:
你是个识大体的,皇上说了,这里平时只有严嵩一个人能进,也是因为严嵩用了你这样的人在撑着大明江山,因此他能进,你也能进,快进来吧。
这句话暗藏玄机,事实上在电视剧中,这可能是胡宗宪最好的出路了,在大明朝只能跟三个人玩,第一个是严嵩为首的严党,第二个是以裕王为首的清流,第三个是最好也最难的以嘉靖为首的大明!
大明只有这三个派系,所以胡宗宪最好的选择,就是在此改换门庭,稳稳接住嘉靖的橄榄枝,脱离严嵩体系。
就嘉靖而言,严嵩已经老了,他需要新的体系对抗清流党,与严党颇有渊源又判出严党的胡宗宪其实是最优解。
首先可以以军功安排胡宗宪进入内阁,其次安排胡宗宪收割严党一脉,这里拿出来的钱至少足够几年国库花销,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形成新的三角体系,嘉靖、清流、以胡宗宪为首的新派系,虽然胡宗宪式微一点,但有嘉靖的扶持也问题不大。
但严嵩待胡宗宪以国士之礼,胡宗宪难以为报,拒绝了这次橄榄枝,这造成了嘉靖后期极大的麻烦。
金杯共汝饮
浙江毁堤淹田大案暴发前夕,司礼监代表吕芳为解圣忧,私下纠集严嵩、徐阶,想要他们精诚合作,不要在浙江搞事情好好执行改稻为桑国策:
吕芳:何茂才在口供上扯上严世蕃还扯上了杨金水,却没有证据,显然是胡乱攀扯。
浙江却将这样的供词呈了上来,之前浙江大水,胡宗宪一起已经定案,现在又扯出另一种说法,该死的人都死了,现在牵扯严世蕃,牵扯杨金水,都可以慢慢查,但牵扯了胡宗宪该怎么办,东南在打仗,几千人和几万倭寇在打,总不能将胡宗宪槛送京师,让倭寇把浙江都占了?
嘉靖这边的顶层设计一直是三权平衡,徐阶为首的清流限制严嵩为首的严党,吕芳为首的司礼监代表自己的意志,平衡他们的关系,谁弱就拉一下谁,但如今吕芳竟然私自去找两个党派的领导人,这在三权平衡的布局中是极其危险的,如果他们私下交易,对嘉靖来说,整个局面就要失控!
于是,嘉靖权衡再三做了以下部署:
打发吕芳去南京守灵,提拔吕芳政敌狠人陈洪; 严嵩在家养病,徐阶直接搬入内阁处理事物,被监视起来;
三个元老,一日之间,首辅奉旨养病,次辅搬进内阁,司礼监掌印太监却被支走,最后嘉靖宣布闭关15天...
提拔陈洪
到严党败亡后,三权失衡,嘉靖也因此一病不起,为了制衡清流党无奈提拔陈洪,这也有了后来鞭打百官的剧情,其实这一切从胡宗宪拒绝橄榄枝之时已经埋下伏笔:嘉靖无能再培养一个体系起来了,甚至陈洪中间也有投靠裕王的情况,这让嘉靖大为恼火!
环境
因为嘉靖三方制衡的战略选择,在平衡没被打破时候还是十分惬意的:
二十年来他不再上朝,也不再集体召见甚至是内阁的阁员,每日更多的时间都在练道修玄,美其名曰无为而治。有几人知道,他已经悟到了“太极”政治的真谛——政不由己出,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去争。做对了,他便认可;做错了,责任永远是下面的。万稳万当,不如一默。任何一句话,你不说出来便是那句话的主人,你说了出来,便是那句话的奴隶。让内阁说去,让司礼监说去,让他们揣摩着自己的圣意去说。因此,像这样的年度财务会议,自己必须清楚,每一条决定最后还得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施行。亏他能想,也不出面,只在隔壁用敲磬声来默认哪一项能够批红,哪一项不能批红——过后即使错了,也是内阁的错,司礼监的错。
但平衡失衡后就很难受了:
嘉靖目望夜空已经轻声吟了起来:“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
黄锦:“主子也太小看奴才了,这个人说的是李广。”
嘉靖依然望着远处:“笨奴才,李广还要你猜。”
黄锦从语气中听出了嘉靖的惆怅:“主子想起胡宗宪了?”
嘉靖:“严嵩父子不争气呀!弄得朕连胡宗宪这样的人才也不能用了。要是他还在,俞大猷和戚继光他们早就把福建和广东海面的倭寇剿了。今年那几百万两军饷也就省下了,丝绸瓷器还有茶叶早就可以卖到西洋去了……”
说到这里,主仆一阵黯然。
特别是在海瑞案件一事上,举朝上下除了自己瞧不上眼的陈洪有所目的的跟自己站在一起外,其他都想力保海瑞,这让嘉靖感到了深深的孤独,这种孤独失落是精神世界崩塌所带来的。
但事实上嘉靖的精神世界并没有崩塌,只是他没有时间再搭建一个梯队体系罢了。
海瑞的一往无前
刚看《大明王朝1566》的时候,对于海瑞一个芝麻官为何有如此能量能搅得浙江天翻地覆不太理解,但其中有一个镜头一直挥之不去:海瑞,双手背负,目光如炬,张口就是《大明律》,然后从这句话开始,他的上级居然就慢慢怂了,这很神奇!
去查阅了下,《大明律》在全剧中一共出现了三十五次,其中主要引用者为海瑞,其一共用了二十八次,其中胡宗宪与赵贞吉也分别使用了两次,难道《大明律》真的这么好使?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之所以海瑞能在浙江翻江倒海,是因为海瑞这个人拥有巨大的能量,具体说来:战略、战术、信息、表达、持之以恒五维能量俱佳!
以《大明律》的使用为例,海瑞每次提出对象都是不得不买账的人,每次提出场合,都是公然不能违背规则的场合,所以海瑞是看人下菜的,明面上我跟你玩《大明律》私底下我跟你玩高端操作。
正如前文所述,嘉靖、海瑞、张居正是《大明王朝1566》剧本中第一梯队人才,大家千万不要觉得海瑞傻,在剧中这个人可说是厉害到骨子里了。
从精神层面看海瑞
海瑞是一个精神世界非常丰富的人,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这个人的心力很强:
我虽然只是个县城教育部部长,当我认为天下应该采取法制,以法治国才是长治久安之计; 所以我应该是一个对自身要求极高的人,对上我应该让皇上推行法制,对下我应该惩罚贪官污吏,并且我应该把自己做成典范; 为了维持对自我的要求,我要与所有的权贵为敌,所以我首先必须不要命,其次要刚正不阿,不惧权贵; 但我不能真死,我要有自保的能力,还要具有防止仙人跳的能力,我本身双商极高,并且思维敏捷,辩论能力极佳,因为经常跟人撕逼,所以辩论能力对我非常重要; 为了有更好的说服能力,很多事情我都需要亲力亲为,了解足够细节,这样才能立于不败,有些时候为了拿到更多细节情报,我不得不动用《大明律》和警告他们我要给皇上告状; 但最终因为我的理想和我的行事准则,我穷困潦倒,并且我应该甘愿贫穷。
什么是心力强,心力强就是心中理想的蓝图很清晰、很坚固,他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影响自己对这片蓝图的追求,这里一个对比的例子是胡宗宪和海瑞:
嘉靖:公忠体国,实心用事,这都是你的长处,但太圆滑,不肯得罪人,放任下属跟朝里的人共同贪墨,视若不见,现在打仗没钱了,你这个总督怎么当?
你管的地方已经贪墨如此了,为什么不给朕说,是怕得罪严嵩还是怕得罪严世蕃!
一个浙江二十年便贪墨几百万两,两京一十二省加起来一共贪了多少,严嵩这个首相当得真是值啊!
做人难,做官难,都不难。
不做小人,做个好官,这才难。
严嵩是对你有知遇之恩,你不愿背恩负义,不做小人,朕体谅你。
可不要忘了,你是我大明的官,不是他严嵩的官!
朕问你一句,今年五月淳安、建德大水到底怎么回事!
事实上嘉靖这里是想拉拢胡宗宪,为下一代内阁梯队做设计,但胡宗宪考虑严嵩的恩情,并没有接受。
这里也是区别胡宗宪与海瑞的关键一点,胡宗宪只是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或者说嘉靖精神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胡宗宪本身对自己的定位也是如何让这个系统更稳定,只要能维持系统的事,胡宗宪一定会做,只要会破坏系统稳定的事,胡宗宪一定会拒绝。海瑞比胡宗宪高明的地方是跳出了系统的框架,没有局限性的海瑞思考的是要不要换套系统的问题。
另一方面也就说明胡宗宪心力不强,他的蓝图缺少一部分,所以面对要不要背叛严嵩、要不要接嘉靖橄榄枝这些事情上,他总是选择背锅,同样问题放在海瑞身上就不同了:
对你一直不错的那个齐大柱和朱七也都被抓起了。还有你的那个好朋友王用汲昨天也急调回京了,今日你要不认错,那些人一个个都得死,这些你知不知道?
海瑞:我怎么救他们?
那石姓秉笔太监:就是我刚才那句话,待会儿只要你认一句错,所有的人都救了。
海瑞脸上浮出了沉痛的神情,却依然不语。
那石姓秉笔太监也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盯着他,等着,等他松口。
海瑞:我没有想牵连别人
海瑞闭上了眼:请皇上多想想我大明的社稷江山,多想想天下的苍生百姓。我个人的死活不过如一片落叶,化为尘泥罢了。
海瑞对王用汲的感情不比胡宗宪对严嵩的感情浅,但面对精神世界的时候,海瑞从来没有动摇,这就是心力强!
以此同时,海瑞对局势的判断力、对身边人的定位都十分精准,这是大局观的表现,而且这种大局观是建立在信息片段之上的,这点剧中只有沈一石、严世蕃能与之匹敌。
海瑞的判断力
在全篇中,海瑞的信息量很小,但他总能在很小的信息量中一叶知秋,比如,对于郑泌昌、何茂才垮台的预测。
海瑞的师爷着急忙活:海大人,属下要去收生丝吗?
海瑞:收什么生丝?你把公文压住,五天后这张公文也就是一张废纸了!
师爷不解其意,海瑞也不再解释。这里有个问题,当时的海瑞是如何得知郑泌昌何茂才要倒台了,符合预期的有两个判断:
谭纶在给海瑞传递情报; 海瑞有自己的判断;
真实情况是两者皆有,谭纶会传递少部分信息给海瑞,然后海瑞根据自己的思考得出的判断,所以海瑞具备一叶知秋的能力。
又比如海瑞对赵贞吉的判断:
海瑞:官大了便没有书生了。这个案子彻查下去,置我死地的不会是宫里而是赵贞吉。
圣旨叫我们抄没沈一石家产充归国库,郑何二人竟将家产卖给了徽商,赵贞吉奉有圣旨,为何不争?不但不争,还在约书上签字盖印,原因只有两个:
他手里有皇上密旨; 他在揣摩圣意; 我料他没密旨,有密旨不会默许我提审郑何二人,他让我去是为了试探宫里反应。
皇上护短织造局,罪名就是我的,恶名是皇上的,跟他赵贞吉毫不相干,追查起来他既不得罪宫里,又可邀得清名,其心可诛。
几次接触,海瑞将赵贞吉不粘锅属性看得一清二楚。
海瑞的操作
除了判断力,海瑞的实际操作水平更是秀翻全场,比如海瑞解救齐大柱的流程:
秀操作导致时间过了午时三刻,不能监斩齐大柱; 给齐大柱定罪,并落实到文书; 送齐大柱参军; 齐大柱立功,并且记录在案;
海瑞救人是一救到底,这也是为什么齐大柱如此钦佩海瑞的原因,这哥们有事真上,并且真的帮忙摆平啊!
又比如海瑞两次“陷害”赵贞吉:
第一次审理郑泌昌、何茂才时,为防赵贞吉迫使他翻供,直接消失两天,在最后关头才把结果交出去,赵贞吉根本没有操作空间; 第二次给嘉靖上贺表,海瑞再次如法炮制,在最后关头才提交作业,赵贞吉已经被坑过一次,这次居然还是不长记性,将《治安疏》交了上去;
《大明王朝1566》中谁是第一怼神,非海瑞莫属,但他有没有吃过瘪,也是有的:
沈一石神操作
海瑞:你刚刚自己说了,皇上这样的赏赐并不合大明祖制,现在是不是还要问我是否认可?
机锋逼人,沈一石遇强越强:海大人,饥民待哺,粮米在船,这才是大事,沈某是否该穿官服还是罗缎可否过后再议?
海瑞断然答道:不可,你要是官员就换上官服,你要是商人就换上布衣!
沈一石:官服与布衣,与今日灾民粮米有关系吗?
海瑞:当然有关,你打着宫里的牌子来贱买灾民的田地,你要穿上官服,我便上书参织造局,你要换上布衣,我便立刻将你拿下!
沈一石微微摇头:我已经说了,官服与布衣和灾民粮米无关。
海瑞:那就是说贱买灾民田地的事并非织造局所为,也不是宫里本意了,来人!先把船上织造局灯笼取下,再把这个人拿了!
沈一石大声道:慢着,不知道海大人为什么要取掉船上灯笼?
海瑞目光一闪:打着宫里的牌子贱买灾民的田地,诽谤朝廷,以图激起民变,你还敢问我?
沈一石又轻轻摇头:原来为了这个,把灯笼下的帖子放下来吧!
随后,每条船灯笼下的帖子全部落下,四个大字尤其显眼:奉旨赈灾!
织造局奉旨赈灾?海瑞目光一下就茫然了,之前设想好的强硬手法,居然一个都没用,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沈一石:海大人请上船,账册都在这里。
海瑞不解道:我冒昧问一句,你是个商人,虽然有个六品顶戴也不过虚设而已,赈灾不是你的责任,你为什么这么做?
沈一石: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我是个商人,可我是替织造局当差的商人,朝廷让我多产丝绸,我就拼命多产,现在出了灾情,也是朝廷的事,官府拿不出粮来赈灾,我先垫钱买粮借给官府,帮了朝廷也是帮了我自己,到时候海大人还给我,我也不损失,不知道这样说,海大人是否认可呢?
海瑞:改稻为桑呢,钱都给了灾民,买不了田改不了桑,怎么多产丝?
沈一石:国策也不是沈某一个人的事,有钱的人很多,百姓有了粮,自己也可以把稻田改成桑田,到时候只要能够把产出来的生丝卖给我就行。
沈一石说得入情入理,又切实可行,这出乎海瑞意料,“以改兼赈,两难自解”居然被这样一个人给解决了?那之前还折腾个什么呢?
沈一石一阵操作,给海瑞整不会了,这是因为沈一石的行为完全超出了海瑞的认知,这也是很容易理解的,海瑞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容易以最坏的角度看人看事,对于沈一石“舍己为人”的行为,他当然不能理解,但目的达到就好。
胡宗宪一怼海瑞
除了沈一石,海瑞在胡宗宪这里连续两次吃瘪,首先是第一次:
海瑞心底本就佩服胡宗宪,之前胡宗宪还派谭纶救过自己,心里更是亲近,于是直接说出了疑问:
织造局和巡抚衙门将沈一石家产卖给大人同乡定非大人本意,大人为何不制止?
胡宗宪叹了一口气:这我不能回答你。
如前所述,绑定胡宗宪同乡有很多作用,其中有防止其拥兵自重,也有倒严的开端,如此要事,自然不能跟海瑞细说。
海瑞继续追问:五月毁堤淹田,是否另有隐情?
胡宗宪:这件事案卷已经上交刑部,按《大明律》,如需再查,必须先请示朝廷,然后到刑部调阅。
海瑞:请问胡大人,郑何二人以通倭的罪名陷害齐大柱等桑民,胡大人为何愿意授权卑职为他们平反?
胡宗宪:既是冤案,自当平冤。
海瑞:那为何不彻查到底呢?
胡宗宪:海知县不是正在追查吗,对了,那几个你救的桑民最近立了功,你去看看他们吧...
这里因为涉及到胡宗宪恩师严嵩,胡宗宪这里选择对海瑞言明,还不如当初接嘉靖橄榄枝了,所以随意给海瑞绕过去了。
海瑞这里完全被胡宗宪带了节奏,因为胡宗宪公忠体国,没有大的攻击点,海瑞在他这里占不到任何便宜。
胡宗宪二怼海瑞
第二次是胡宗宪解决了倭患,到了职业生涯的末期,胡宗宪见海瑞准备辞官,算是指导了几句这个后生:
胡宗宪有意点播海瑞,问起为何想要辞官,海瑞顿了顿说两句:大人知道沧浪之水吗?
胡宗宪说道:不论职务,只论年级,我长你几岁,说你几句。
读书是为了明理。你刚才提到沧浪之水,那是在东周战乱之时,七国纷争,天下没有共主,才有这一国的人投到那一国之事。
我大明现在天下一统,何来的水清水浊?
古语云圣人出,黄河清。孔子也出了,孟子也出了,黄河清了吗?
像你这样视百姓饥寒如自己饥寒的官都不愿意致君尧舜,稍不顺心便要辞官归隐,不说江山社稷,奈天下苍生何?”
胡宗宪这番话意境之高,见识之深,历代名臣不过如此,海瑞在这里再次被降维打击了,而后想让胡宗宪推荐自己去严嵩老家做县令,这不是为难胡宗宪嘛,但胡宗宪还是点了海瑞两句:
海瑞,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你是个刚正的人,敢说话,敢抗上。可真要抗上,你这个七品能抗得过谁?
在浙江你能做些事震动朝廷,那是因为你背后有人要震动朝廷。到了江西分宜,凭你一个人又能震动谁?皇上要用的人谁也推不倒,皇上不用的人谁也保不了。
全剧只有胡宗宪能稳压海瑞一头,究其原因还是胡宗宪本身毫无污点被海瑞攻击,嘉靖在最后江山之说其实也稳压海瑞一头,但属于自身不检点,先被海瑞追着打了一整局,然后最后自己身体又不行了,只能输出到那个位置,除此之外,海瑞堪称无敌。
海瑞的辩论艺术
海瑞的辩论技巧的要点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其底层是以正击邪,比如两次赤子之心场景,说得对手哑口无言:
怒怼赵贞吉
赵贞吉本就是强辩之人,争斗之心已起,索性放下上司身份,开始与海瑞撕逼:你知道倭寇在我浙江一带杀了多少百姓,毁了多少城池;你知道前方将士没了军需是怎样在艰难奋战;你的家人好好待在淳安,你想没想过倭寇正在杀戮的百姓?
我同意将沈一石家产转卖徽商就是为了立刻筹办军需,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站在岸上看翻船,以搏直名,海知县,你不觉得自己大忠似伪吗?
赵贞吉这里其实站在了道德制高点,格局也不能说不高,但刚好其中你的家人好好待在淳安,你想没想过倭寇正在杀戮的百姓?被海瑞抓住一顿狂怼:
海瑞看赵贞吉如此慷慨激昂,雄辩饰非,更认定此人大奸似忠,平静说道:赵大人如此忧国忧民,那就一切好说了,但说道倭寇为患,可否容卑职也说几句。
洪武十一年,倭寇侵海南,杀我百姓数千;洪武十九年,倭寇侵海南...嘉靖三十七年倭寇共侵海南各州村落十三次,杀我百姓数百。海南是我的故乡,我对倭寇恨之入骨,我更要说的是大明正德十二年,倭寇侵我海南临高,那年家父丧命于倭寇之手,那年我正好四岁。
杀父之仇,锥心不忘,赵大人刚刚说我家人好好待在淳安,因而不知沿海百姓受倭寇侵扰之苦,请大人收回此言!
赵贞吉理亏,脸憋得通红,后面嘉靖也在这里吃了暗亏:
说不出话的嘉靖
嘉靖:照你所言,我大明君是昏君,臣是佞臣,独你一人是忠臣、贤臣还是无君无父的直臣?
一句无君无父,再次踩到了海瑞的G点,随后一顿输出打得嘉靖措手不及:
我四岁便无了父亲,家母守节将我带大,出而为官,家母便谆谆诲之,尔虽无父,既食君禄,君即尔父。
其实岂止我海瑞视皇上若父,天下苍生谁不视皇上若父?无奈当今皇上不将百姓视为子民,重用严党以来,从宫里二十四衙门派往各级的宦官,从朝廷到省府州县所设官员更是将百姓视为鱼肉。
皇上深居西苑一意玄修,几时察民生之疾苦,几时想过我大明朝数千万百姓虽有君而无父,虽有官而如盗!两京一十三省皆是饥寒待毙之婴儿,刀俎待割之鱼肉,君父知否?
嘉靖开始是错判了海瑞是不择手段,以搏直名之人,不想真的是个忠臣、直臣,毫无道德污点,开始的误判导致嘉靖进退失据,而后海瑞海瑞一番话说得心血潮涌,声若洪钟,嘉靖的脸一下子白得像纸,牙关紧闭,坐在凳子上一副要倒下去的样子,偏用手抓紧了桌子...
海瑞还面对过很多小角色,包括郑泌昌、何茂才,完全是随便拿捏,就完全没有拿出来说的必要,总之辩论技能是点满了。
海瑞的政治观点
最后提一下海瑞的政治观点,理想蓝图,这是海瑞区别胡宗宪、赵贞吉、王用汲等人的关键点,这在海瑞跟赵贞吉第一次撕逼后被提出来,也是海瑞政治抱负形成的起点。
谭纶这个战五渣很快被赵贞吉以牵扯裕王,连根拔起为由说服:
赵贞吉蹬鼻子上脸:你不懂,我就教你。
你是裕王门人,我是徐阁老门生,徐阁老又是裕王师傅,联通裕王举荐的海瑞、王用汲,全部是清流的人,圣意为何?
一来是要清除奸党,二来是要看裕王身边的人是不是可靠!
奸党把持朝政二十多年,扰乱朝纲,为什么就能一直不倒,因为他们大大小小的事都牵着皇上,要动他们势必有伤圣名,裕王作为皇上的二字,他下面的人审案的结果是皇上有问题,你让皇上怎么想?
我让你领办,好拿捏节奏,你还心生怨意,我是浙江巡抚又是主审,我要卸胆子,你小小参军担得起吗?
谭纶拿着赵贞吉灌输的认知去找海瑞撕逼:
你海刚峰是个刚直的人,上忧社稷下忧黎庶!可我大明朝也不只你一个海瑞忧国忧民!‘越中四谏’你总听说过?‘戊午三子’你也总听说过?他们就都是敢于上疏弹劾严嵩父子的直臣。而这七个人又都是谁在救他们?是徐阁老舍了命救的他们。赵中丞是徐阁老的学生,他未必不恨严党?未必不想清除君侧?就是因为前车有鉴!严党把持朝政二十多年,直言参劾他们的清流就有一百多人。其中被杀者二十余人,被流放者三十余人。幸免于刑被罢官者更不知凡几!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因为严嵩孤立皇上闭塞言路,将他们所做的种种不齿之事暗中都牵到皇上身上。以致只要弹劾严党便成了攻击圣上。今天他们终于弄到国库空虚无以为继的地步,干出了浙江这些神人共愤之事。这些事呈上朝廷之时便是严党倒台之日。万世之功,一步之遥。赵中丞也是因为深知前车有鉴,才叫我来劝说你。浙江一案,万不可牵涉圣上,一旦牵涉圣上,又将前功尽弃,严党依然不倒,且将祸及朝中举荐你我之人。刚峰兄,事可从经,亦可从权。这个道理你也不明白吗?
无论赵贞吉还是谭纶,都在将锅往严党身上甩:严嵩孤立皇上闭塞言路...完全不敢说嘉靖任何不是,海瑞偏不惯着。就必须从根本解决问题,首次提出了王朝困境一大解法,从根本解决问题:
我不是‘越中四谏’,也不是‘戊午三子’。我姓海名瑞字汝贤号刚峰。我只是个举人出身,出生于海岛蛮夷之地,没有你谭子理的举荐,我连区区七品县令也当不上,最多当满这届南平教谕就回家侍候老母了。我不明白,赵中丞、谭大人你们何以把我海瑞看得如此之重?
无非是我海瑞办事认真而已。从三月到浙江,现在也就不到半年,我看到的、知道的只能用四个字来说,那就是触目惊心!郑泌昌、何茂才和他们的前任官员仅在织造局沈一石一处贪墨受贿就达几百万之巨!还有田土赋税,还有盐铁课税,还有运河堤坝工程,查起来贪墨更不知多少!
不错,他们都是严党的人,不止浙江,两京十三省还更多他们这样的人。他们为什么就能够二十多年贪墨横行愈贪愈烈?是因为在他们的前面还有比他们更多挥霍无度之人!大明朝开国至今,亲王郡王皇室宗亲遍于天下。按规制,一个亲王每年就要供米五万石,钞二万五千贯,锦缎四十匹,纻丝三百匹,绢五百匹,纱罗一千匹,冬布一千匹,夏布又一千匹。
其余各种开支更不胜繁举。你们算没算过,一个亲王耗费国帑便如此之巨,大明朝那么多皇室宗亲耗费的国帑又是多少!至于皇室宗、亲宫中宦官、各级官吏所兼并之田庄占天下之半皆不纳赋,小民百姓能耕之田地不及天下之半却要纳天下之税,这些更是人人皆知人人不言。就以浙江而言,每年存留粮米只有六十二万九千石,可供给皇室宗亲和府衙禄米就要一百二十三万石。
以两年存留之粮尚不能供皇室府衙一年之禄米。而北方俺答年年侵犯,东南倭寇年年肆虐,危及天下,将士军饷粮草却要东挪西凑!这些事如果只参劾严嵩、参劾严世蕃能够说得过去吗?像谭大人刚才所言,历来参劾严党者都因牵涉皇室反罹其祸。我看恰恰相反,就是因为他们只敢参严不敢直言天下大弊,才使得严党能够藏身大弊之后肆行贪墨而不倒。天下大弊不革,就算倒了一个严党还会再有一个严党!严党要参,皇上要谏,致君父为尧舜,免百姓之饥寒。
孟子云‘君为轻,社稷次之,民为重!’这样的道理我不明白为什么就不敢向皇上进言?谭大人适才说我偏激,这就是我的偏激。请谭大人把我的话转禀赵中丞,也可以转禀裕王和徐阁老、高大人、张大人。倘若因此获罪是我海瑞一人之罪,与你们皆无干系。我海瑞无党!”
海瑞看到的根本与张居正看到的根本如出一辙:天下大弊是皇室宗亲以及各级权贵,必须做系统性革命,只要不解决这个问题,一个严党倒下还有第二个第三个严党,这个就是根本。
这点剧中只有海瑞、张居正明确表达过,其他人都把严党当成最大的敌人,这就是格局。不同的是海瑞的策略是把这些道理讲给嘉靖听,期待他改;而张居正明显是不相信嘉靖,准备自己干,所以提前很多年在布局...
最后回答一下:海瑞此人为什么有如此大的能量,是因为:
他拥有极强的心力,他的理想从未动摇过; 他拥有极强的信息整理能力; 他拥有极强局势判断能力; 他拥有绝佳的实操巧变能力; 最后他拥有很强的辩论能力;
海瑞的所作所为全部是围绕心中蓝图展开,从他刚进京城就在六必居大放厥词,到后面上疏《治安疏》全部是有预谋、有计划,没有一点纰漏的,只不过这着实害苦了他的家人...
海瑞母亲拿着布巾又揩了眼泪:你是朝廷的人,家里人死绝了也不干你的事。
李太医,有些话,我当着他那些做官的朋友一句也不会说,你是个不想当官的人,我只跟你说。一个人如铁了心想当个好名声的官就不应该娶妻生子,更不应该有父母在。有父母也不会尽孝,海瑞就是这样,不孝的人!
我相信,无论是海瑞的母亲、妻子从心底对海瑞都只有一个诉求:不要惹事,但当真的海瑞“惹事”导致一家穷苦时,却又都是默默承受,民族脊梁,又岂是那么好当?
张居正的布局深远
万历首辅张居正,历史上有名的改革家,就算在浓墨重彩的历史画卷上依旧是排的上号的人物,在剧中张居正是一个神奇的角色,因为他显得似乎不代表正义,比如剧中首次大家不能接受之言便出自张居正:
张居正一字一顿地:“干脆,让浙江乱起来!”
严党把持朝政二十多年,其实早已是土崩鱼烂。之所以能够维持,全靠逢迎圣意。宫里需求无厌,他们又层层贪剥,才落下这么大的亏空。
他们这一次想在浙江改稻为桑也是为了补亏空想出的法子。但这么大的事,连胡宗宪都知道一年内绝不可施行。可他们等不得,底下的人又认准了是个发财的机会,才竟然干出了毁堤淹田这般伤天害理的事。反正剜的是百姓的肉,其实剜的也就是我大明朝的肉,来补他们的疮!这么明白的事,朝廷上下竟然视若无睹!好不容易出了个胡宗宪苦心孤诣出来说话,其实也是为了他们好,他们都视若仇雠!连一个胡宗宪都容不下,这也是他们的气数尽了。
长痛不如短痛,这一次干脆让浙江乱了,就当作我大明朝身上烂了一块肉!这块肉一烂,严党那个脓疮也就是该挤的时候了!
可以说为了扳倒严党,清流思想大脑张居正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再到最后一幕嘉靖驾崩,出现了很有意思的一幕:
张居正:徐阁老去了已经两个时辰了,我们干脆都到殿外去候着吧。
赵贞吉接言:阁老说了,如果出大事便会立刻召我们,还是在这里等吧。
张居正慢慢放下了门帘,慢慢走向火盆边自己的座位,刚迈开两步,突然一震!
远远地,北风呼啸中传来了景阳钟声!所有的人都倏地站起了!景阳钟一声一声苍凉地传来!张居正猛地转身掀开了门帘第一个奔了出去。景阳钟声越来越响了!
从不如让浙江乱了到第一个跑出去,其实张居正一直在积极的推动局势发展,他在等,他在等嘉靖驾崩,他在等徐阶、高拱垮台,他在等自己上位出任首辅实现心中蓝图那一刻,所以张居正一直很“急躁”,他虽然年轻,却担心天不假年,他担心自己的一腔抱负无处施展。
剧中的张居正智慧非常,胸中常有良策,大可安邦治国,小可安定人心。
我们再来看看三十多岁的张居正有什么才能以及他在前期做了什么,能让他成为中国十大名相。
目光卓绝,改稻为桑
事实上,改稻为桑首先是张居正提出来,而后迅速被严嵩摘了果子。
嘉靖:张居正,你刚才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并且说只要海路通畅,每年就可以开源一千万白银,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张居正:其实这也不是臣的思路。大明永乐三年开始,太宗文皇帝就命郑和率船队远下西洋,前后七次,商货远通。直至嘉靖十几年,海上通商依然频繁。后来因为倭寇骚乱,海面不靖,商运受阻。臣在兵部,也是从兵部着眼,想着似乎应该给闽浙增加军饷,让戚继光、俞大猷部募充军队,建造战船,然后主动出击,剿灭倭寇,重新打通海面货商之路。
还没等张居正说完,严嵩「抢过」话头:不错,张居正跟我聊过,今年正准备干!
慧眼识英雄
在举荐淳安县令人选之时,谭纶想要举荐海瑞,先背了一篇海瑞抑制豪强的文章,张居正慧眼如炬,见文识人,便知道淳安非此人不可:
“是以失田则无民,无民则亡国”,好!张居正在腿上猛拍了一掌,随后望向谭纶:此人是谁!
此人是把宝剑,有他去淳安,不说救斯民于水火,至少可以和严党那些人拼杀一阵!王爷,跟吏部说一声,立刻调这个海瑞去淳安。
随后,张居正磨墨,谭纶开始给海瑞写游说信,张居正趁机还秀了下笔力:前半篇还行,最后这段话没力,要改,说着便朗诵起来:
公夙有澄清天下之志,拯救万民之心。
然公四十尚未仕,抱璧向隅,天下果无识和氏者乎?其苍天有意使大器成于今日乎?今淳安数十万生民于水火中望公如大旱之望云霓,如孤儿之望父母!豺虎遍地,公之宝剑尚沉睡于鞘中,抑或宁断于猛兽之颈欤!
公果殉国于浙,则公之母实为天下人之母!公之女实为天下人之女!孰云海门无后,公之香火,海门之姓字,必将绵延于庙堂而千秋万代不熄!
这段话与其说是给海瑞说的,不如说是张居正在对自己说,好文会知音,以信明志,张居正深知什么能拿捏海瑞这种有理想蓝图之人,因为他也是这种人!
一阵输出后,还斩获了一枚小迷妹:
李妃两眼笑着,目光中却隐隐地显露出一个女人对男人才华的仰慕。
对浙江局势的精准复盘
在郑泌昌、何茂才在浙江准备打着宫里织造局的牌子,买粮给嘉靖上眼药时,京城有两个人一眼道破关键,一个是严世蕃:
死不怕!就怕死在哪儿都不知道。文龙和懋卿糊涂,说织造局买田的事要么是胡宗宪使的坏,要么是织造局的人使的坏。我看这两种都不可能。
胡宗宪这个人自恃才高,不听话都是有的,但绝不会做这样的事。他现在是官做大了,怕受我们连累,瞻前顾后地就是为了留退路,怎么会自己去烧火。
严嵩慢慢望向自己这个儿子,满是鼓励他说下去的神色,就是这些地方,这个儿子的过人之处让他也时有佩服。
织造局的人这样干更没道理。要知道,在我大明朝所有做官的人都有退路,大不了辞了官回家守着老婆孩子过日子。太监们没有退路,他们只有一个家,那就是宫里。他们这样做,那是连家也不要了。没这个搞法。
爹刚才责备我们也责备得是,是我们没有管好下面的人。现在这个结都在郑泌昌、何茂才两个畜生身上!昨天接到他们的呈报,只说是淳安有刁民通倭,并没说织造局买田的事。呈报的日子是六月初七,那时织造局买田的船已经开出了,他们不会不知道,而是知道了不报!
这两个畜生一定是卷到那些大户买田的事里去了,自己想趁着改稻为桑捞一把。可我们又派了个高翰文去,他们便不乐意。弄得不好是他们撺掇着那些大户打着织造局的牌子压人。心想着只要把改稻为桑搞成了,什么丑都遮过去了。闹出事来他们也不要担担子。
另一个便是张居正,在清流认为这是扳倒严党好机会时,张居正将大家拉了回来:
皇上真要动他们,总会有旨意。没有旨意,便是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心。这个时候我们还是观望一阵好。
我总有个感觉,打着宫里牌号去买灾民的田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真有这件事,一定便有好些颗人头落地。谁会这样做,谁在这样做?还有很大的变数深藏其间。这样波谲云诡的事在没有铁定之前,后发则制人,先发则很可能受制于人。
但神预测严世蕃却在跟张居正的较量中连续吃瘪。
神童之间的两次对垒
严世蕃和高拱年岁相当,面对比自己年小的张居正更是肆无忌惮了:
张神童,你从小就会读书,应该知道三国时另一个神童孔北海的典故。
张居正平静地答道:小时了了,大未必然。小阁老是不是想说张某少时会读书,大了反而不能成器?
严世蕃:如果只是不成器倒是孔融的福,只怕聪明反被聪明误,招来杀身之祸。
张居正:孔融是被曹操杀的,但不知我大明朝谁是曹操。
严世蕃:自古杀那些自作聪明的人也不只曹操!
张居正依然平静如水:太史公有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要能为国捐躯,张某坦然受之。
严世蕃:你也敢跟我侈谈为国!”严世蕃近于咆哮了,“国库空虚,我们想方设法弥补亏空,你们却釜底抽薪,几时想过这个国,想过我大明朝!
听他说到了实处,这时正四处无人,张居正也知道今天这场交锋迟早会来,恰好海子边垂杨下有一个石墩,干脆坐了下来:我倒真想听听小阁老你们是如何为大明朝弥补亏空,我们又怎么釜底抽薪了。请赐教。
PS:注意,从这里开始才是真正的撕逼
严世蕃:户部、兵部、工部还有宫里都在等着钱用,年初议事你也是伸手要钱的一个,好不容易跟西洋商人谈成了五十万匹丝绸的生意,你们偏要找两个不要命的去阻挡!张太岳,摸着胸口想想,拿人家当枪使,只为要拱倒我们,那些理学心学你和你的老师都学到哪里去了!
张居正不看他,只看着水面:小阁老这话说得不在理。马宁远被诛,你们举荐了个高翰文去。常伯熙、张知良被诛,裕王举荐了海瑞和王用汲去。都是为了推行国策。要说海瑞王用汲是被我们当枪使,那高翰文是小阁老举荐的,为何也反对你们那套改稻为桑?还有胡宗宪,东南一柱,国之干城,严阁老引为心腹,一开始就反对你们的那个方略,他们也是我们使出的枪吗?
一连几问,把个严世蕃憋住了,那张脸更红了:问得好,问得好!我举荐的人现在被抓了,你们举荐的人依然在那里兴风作浪!今天你们又愣弄了个赵贞吉到浙江去,抓了郑泌昌、何茂才,还不是想去掣胡宗宪的肘!搅吧,搅得胡宗宪前方打仗没了军需,吃了败仗,搅得东南大乱,把大明朝亡了,老子无非陪着你们一起完命就是!
说到这里严世蕃已是气喘吁吁,哈了一口浓痰猛地吐在张居正的脚下,这才转身大步向西苑禁门方向走去。至此,首次交锋严世蕃完败。
但是要说一句的是,这里张居正能压着严世蕃说,也不能说张居正多牛逼,正如海瑞能够撕逼赵贞吉一样,张居正没什么太大的污点,严世蕃一身是屎,然后我们看看第二次撕逼,也是决战时刻,这次直接动刀子了,争夺目标是高翰文:
这次会面只从准备层面显然张居正这边更充分:
内阁实际领事徐阶签字,司礼监吕芳盖章; 而严世蕃那边纯粹是“私兵”;
守街口的队官怔住了:敢问大人要去谁家?
张居正收了笑容:凭你也敢查问我?整队进街。有敢挡道的,立刻拿下。
严世蕃两眼瞪得好圆,望着徐徐走进来的张居正。
张居正不看高翰文,只向严世蕃拱了拱手:小阁老也知道了?
严世蕃在来此之前已经派人悄悄地围了张居正的府第,等到旨意一下便要拿他,这时张居正竟出现在这里?严世蕃一阵乱疑,竟忘了起码的礼数:我知道了什么?你来这里干什么?
张居正答着,转望向高翰文:当然是高翰文的事,内阁有批文,高翰文听好了。
有都察院御史上疏劾翰林院修撰高翰文,言高翰文身为文苑清流,朝廷命官,居然纳妓为妻,干犯《大明会典》条例,玷污官箴!现经吏部核实,报内阁拟票经司礼监批红,着即革去高翰文翰林院修撰,罢为庶民,永不叙用。着见票拟后立刻逐出京师,递送原籍。
高翰文,马车已经给你备好了,你收拾一下,带着家人立刻离京。
眼看高翰文要被带走,严世蕃突然省悟过来:你这是哪里的票拟!
张居正:既是票拟,当然是内阁的。
严世蕃:哪个内阁?严阁老看过吗?
张居正:严大人,内阁的批文一定要严阁老看过吗?
严世蕃一声咆哮:假的!老爷子是内阁首辅,连他都没看过,内阁怎么能拟票?又是谁敢批红?
张居正不急不躁:严大人这话有些不对吧。去年七月皇上就有旨意,内阁的日常事务着徐阁老操持。此后内阁都是徐阁老拟票,报司礼监批红。这份票拟就是徐阁老拟的票,吕公公批的红。难道不是严阁老拟的票,都是假的?
严世蕃知道已经干上了:那好,你们拟你们的票,我们拟我们的票!高翰文身上有天大的案子,今晚不许走!
张居正严词相抗:今晚必须走!严大人如有别的案子,明天可以通过三法司立案,报内阁再行审理。来人!
严世蕃接着盯住张居正一声吼:谁敢!我说呢,玩起连环套,杀人灭口来了!
张居正一愣,接着也冷下脸来:严大人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杀人灭口?
严世蕃再次率先露出底牌冷笑着:暗中叫他们欺蒙皇上,现在见事情要败露了,又想杀人灭口!!
张居正见谁也说不过谁,干脆坐下了:好一个嘉靖四十一年的正月十五。想不到会和小阁老在这里坐等散节。
这一次其实从情理上来说,严世蕃也是输了,张居正手里有内阁批文,司礼监盖章,合法合规,张居正又是兵部尚书,他甚至强制行事,严世蕃毫无办法。
韬光养晦,远期布局
可以看到虽然两次张居正与严世蕃交锋都是张居正赢了,但不能因此认为张居正比严世蕃厉害,严世蕃事实上也不是输给了张居正,而是整个严党体系不再被需要,所以,到底是什么将张居正与剧中一群大聪明如吕芳、严嵩、徐阶、高拱、严世蕃、胡宗宪甚至沈一石区分开的,那就是张居正的政治抱负。
剧中有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严党败亡后,清流党派秀翻全场毫无掉点行为的张居正被踢出了内阁,也被拿掉了兵部尚书头衔,但与开始时“急躁”相比,张居正居然显得“优哉游哉”的,这是为什么呢?
布局眼光
这是因为他在布局,张居正要做的事,需要绝对的权利,需要绝对的信任,事实上他是把赌注压在了裕王身上,进一步说,他是将赌注全部压到了万历身上,至于他是如何成为两代帝师的,剧中没有明说,但剧中已经可以看到他被未来皇权继承人体系的信任、默契程度:
在“芳草”事件中,嘉靖开始猜忌吕芳与清流体系,于是遣陈洪将冯宝带走,陈洪故意激怒李妃,事情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啪的一声,李妃一记耳光响亮地抽在陈洪脸上:狗奴才!竟敢伤世子!还敢说什么“世子爷乖”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这样的话是皇上教你说的,还是你这奴才自己说的!
陈洪本是蹲着这时双腿扑通跪了下来,却仍然高昂着头:王妃息怒。奴才没有伤世子。说“世子爷乖”的话也是传皇上万岁爷的口谕。王妃要饶不过奴才,这就责打奴才好了。
竟敢如此顶嘴,却处处抬出皇上,李妃被他气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时之间局势僵在了那里。
张居正恰从府门进来,见状惊了,立在那里朗声问道:怎么回事?
李妃的头飞快地转望向他,刚揩去眼泪的眼眶中又盈出了泪花!
PS:这是看到可以出头的男人,委屈的哟!
李妃本想答话,喉间这时又哽咽了,终于泣着说出了一句:张师傅,世子全拜托你了!
说完这句掩着面向内院疾步走去,两个宫女连忙搀随着她疾步跟去。
PS:自己的娃还在哭,局面也很糟糕,一向识大局的李妃什么都不管的走了,这是对张居正如何的信任?
......
而一向调皮的万历小皇帝也出奇的听张居正的话,整个局面很快的被控制住了。
......
两代帝师的张居正为日后的政治格局打下了基础。万历对张居正是信任、尊敬,且夹杂着畏惧;冯保对张居正尊敬、感激且无条件支持、信任;李妃对张居正信任之外,还夹杂着一丝倾慕、欣赏。
未来的皇帝、太后、司礼监这几股最大的势力共同团结支持张居正,为他的全面改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可以说,这几方势力哪个掣肘,张居正的改革都很难推行,很难取得那样的效果。
今日之因,明日之果,离不开张居正个人的修为和魅力,离不开他长远的战略眼光。
政治抱负
而后,在海瑞一事上张居正首次暴露了政治抱负,因为改革从来都是“断子绝孙的事”,他需要有人一往无前的冲在前面,他需要有一把神剑,为他铺路,甚至首个需要被扳倒的对象,就是他的恩师徐阶。
大家要注意,张居正与海瑞都是心力极强的人,他们有自己的政治抱负,所以会想方设法扫除一切障碍。胡宗宪不能出卖严嵩,但海瑞可以不管王用汲死活;胡宗宪不能接受自己收割恩师,但张居正会提前布局,扫除与自己政见不同的恩师徐阶,这就是心力,为了心中理想蓝图实现,是要有背负天下骂名的觉悟的!
严嵩倒后,徐阶有意无意变成了第二个严嵩,这是局势裹挟的问题,不完全以徐阶意志而转移,所以张居正提前开始上眼药了:
裕王:百万亩棉田,归本付息,纯利便有二十万匹,徐家和那些官绅为什么只愿意出五万匹?谭纶这个应天巡抚是怎么当的,就没有法子管管他们?
张居正:难也就难在这里。官绅家田地免税是祖制。他们的田里种稻麦也好种棉花也好,这一关就已经无税可收了。织成棉布,自己也不贩运,等着棉商到家里去收购,官府也就只能在厘卡上收到棉商的商税,十成抽一,二十万匹棉布朝廷也就只能收到两万匹的税赋。要不是应天巡抚衙门出面,又是李娘娘的弟弟兼着收税的差使,在淞江的棉产地一边购买一边就地收税,这一次连五万匹也收不到。王爷对“六、三、一”的分成方略不满,殊不知能给朝廷争到三成,牵涉到徐阁老家里,还有那么多官绅,谭纶也已经是扯下面子在干了。
说到祖制,说到徐阶,裕王的眼中立刻没了神:那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张居正:有办法,可眼下还做不到。
裕王:什么办法?
张居正这两个字虽压低了声调却依然像一声闷雷:改制!
裕王一惊,目光立刻望向了门外:慎言。
张居正:我知道。王爷,有些话不是眼下当说的,可藩王不纳税,官绅也不纳税,朝廷的赋税全压在平民百姓身上,百姓不堪重负,就只能将田土卖给藩王或者官绅,如此兼并下去,总有一天国库一空如洗,百姓也一贫如洗!再不改制,便要改朝换代了!
裕王:慎言!慎言!张居正,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张居正压低了声音,却仍然坚持说道:有些话现在必须要说了。王爷,不能谋万世者不能谋一时,谋一时有时候就为了谋万世。听李太医说,皇上的病已经沉疴难起,天崩地裂也就几个月的事。王爷,您当下必须要有所谋划了。
裕王神情立刻肃穆起来:眼下该做的就是叫李时珍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治好皇上的病!身为儿臣,我不能谋划任何觊觎接位的事。张师傅,你们都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张居正的神情也肃穆起来,比裕王更加肃穆:王爷,和列祖列宗的江山社稷比,和大明朝的天下苍生比,孰与轻重!
裕王慢慢望向了他:你到底要说什么?
张居正:比方说跟蒙古俺答的和议,他们身处荒漠要的就是我大明的棉布。今年的和议靠着高翰文他们送来的十万匹棉布总算谈成了。可明年的十万匹棉布在哪里?后年的,再后年的在哪里?明年没有,战事又起;年年没有,战事便永无宁日。我刚才说的改制还需假以时日,可江南棉田赋税的改制已刻不容缓。王爷,这能够不谋划吗?
裕王听进去了,可也更黯然了:可现在也不能跟皇上说,我更不能寄望于早日接位来推行这些方略。
张居正:臣没有叫王爷有这些想法,臣只提醒王爷为推行这些方略做好准备。” 裕王:“什么准备?怎么准备?
张居正:臣只说一件。王爷眼下可做的,就是力劝皇上留住一个人的性命,将来到江南改制,非此人不可。
裕王也是心里明白的人,立刻想到了:你是说海瑞?
张居正:王爷圣明。将来要在淞江一带继续扩种棉田,让那些官绅大户一体纳税,最要紧的一条便是要官绅将兼并的田土退还百姓。以一人敌万人,大明朝只有一个海瑞!
谋国之深如此,裕王终于体会了张居正的苦心,可立刻又起了疑惑:秋决皇上不是已经赦免了海瑞吗?
张居正一定要让他明白:皇上现在是病人,而且病症多因丹药而起,喜怒无常,雨露雷霆往往在一瞬之间。今日皇上可以不杀海瑞,明日皇上就可能突然杀了海瑞。王爷必须要让皇上明白,留下海瑞,就是为列祖列宗的江山社稷留下了国之利器。
裕王更在深想了,望向张居正:你刚才说将来到江南去改制非海瑞不可,可改制第一个伤及的便是徐阁老一家。徐阁老为救海瑞也是费尽了苦心,真让海瑞去了,如何面对阁老?
张居正:王爷想得深。江南改制既然势在必行,伤及徐家便在所难免。徐阁老有大功劳于社稷,有大德望于朝野,任何人去要么是无法推行新政,要么是置阁老于绝境。只有海瑞去了,才能既推行新政,又能妥善关顾阁老。王爷,为了徐阁老,也必须保住海瑞!
夙兴夜寐枉徒劳
1572年,明神宗朱翊钧即位,年号万历,史称万历帝。在他即位初年,张居正便任首辅从旁协助,而万历帝年幼,又对张居正极为信赖,故张居正能推行政令。
张居正在经济上行“一条鞭法”,在政治上则整饬吏治,任用贤臣,在防守方面则任用名将戚继光抵御沿海为患的倭寇。在水患上有潘季驯四次治河,成效显著。
万历帝在位头十五年,国家收入大增,商品经济空前繁荣、科学巨匠迭出、社会风尚呈现出活泼开放的新鲜气息,加上能够解决国防边患的问题,《明史》称为“中外乂安,海内殷阜”,后世称该时期为“万历中兴”。
万历十年(1582)六月天不假年,张居正病逝,享年五十八岁,紧接着张居正遭清算,改革成果逐渐被权贵夺取,慢慢变得更糟糕了,而世间再无张居正力挽狂澜...
你站在人群里,周围每个人的笑脸与哭泣你都能看得清。
站在高处时,那只是一群人头,他们的悲喜与你无关。
而当你站在世界的最高点,你眼中只有天地山河、日月星辰,你赞造物主的鬼斧神工,你知道让人们赖以生活的是这片辉煌,那时的你已经看不见其他人在哪了。
你要守护的不是这些人,而是让这些人活下去的地方,那些人的死活不是必须考虑的,但那些规则却是这个地方必须拥有的,这些规则就是文化制度,这个世界应该拥有什么样的文化制度?这就是站在山上的视野。
嘉靖、海瑞、张居正是那个时代唯三在真实思考如何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并且付诸实践且对世界有所影响的人,所以他们是第一梯队,三大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