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杭州武林广场举办了一次“浙江地市小吃节”,原本这样的活动和奉化人没啥关系,最多只有宁波的年糕和汤圆代表宁波出现。在杭的奉化人基本无感,但是这次乡贤群里,老乡们奔走相告:阿国生煎来了!奉化人每人多给2个!为了推广公众号,潜水乡贤群默默的给公众号拉流量,那么久第一次看到这群“不差钱”的乡贤们为了2个包子奔走相告的!小半个群的人都跑武林广场凑热闹去了。虽然杭州和奉化很近,但是他们中很多人已经举家迁移到杭州。奉化已经是回不去的故乡。更多的则是出来打拼的80、90后,在杭州他们获得了成功,更承受了在故乡从来没有承受过的委屈、孤独、无奈和迷茫。
他们吃的不是什么阿国生煎!他们只是想闻闻来自故乡的气息,尝尝地道的故乡的味道。骄傲的和别人说一句:这,来自我的家乡!
探店阿国,不说生煎,讲的都是故乡。
来源:乡贤群 Mkwang
师承上海,绽放实验
阿国生煎,由我区萧王庙街道汪家村(就是汪顺老家)村民汪志国于1992年创立,制作工艺源自其祖父汪高花。上个世纪40年代,汪高花先生在上海“罗春楼”生煎包子铺当了6年学徒,学成后便将生煎包制作技艺传授给其两个儿子。1952年,汪章瑶入伍参加抗美援朝,在部队炊事班继续从事面点类制作,使其包子制做上了一个台阶。1992年,从父亲汪章瑶处学得了生煎包制作的技术,再与当地村里生煎铺进修学习过后的汪志国在奉化开起了第一家生煎包子店,店铺位于原实验小学南墙外,以其自己小名,取店铺招牌名阿国生煎。介绍写的有些过于“文学”化,读起来还有点绕口。奉化头条之前报道过关于阿国生煎的开店趣闻:1992年,听取在宁波南站经营大饼油条店的伯伯的建议,31岁的汪志国“弃农从商”,在奉化庄山路开了一家生煎包子店,取名叫“阿国生煎”。可能所有的传奇,起步的时候都是那么“土味”十足,其实没必要找补什么。“成功”就是最大的金字招牌。关于生煎,不想多聊什么,也不是第一次写阿国生煎,阿国生煎除了自己开店还有:小江、阿吾、阿雷很多同根同系的生煎,具体讲生煎的可以看看之前写的文章:《阿国系包子PK比拼》、《阿雷生煎:村子的希望》。今天想聊一些不一样的。
作为80后,在庄山长大的孩子。阿国生煎,四个字必然会在记忆中占据或者说霸占很大的一块。
那个时候的阿国生煎,并没有现在巨大的名气,也没有那么多的非议,甚至还在和别人“PK”的路上艰难前行。阿国生煎在春晖路的南头,中间的春晖公园门口还有一家生煎,阻断了很多客源,阿国生煎边上拉面、老王粢饭又分走一部分客流。印象中边上拉面店的生意要比阿国好的多。
来源:奉化头条
1995年的9月1日,老爸牵着懵懂的我去实验小学报名,就近在阿国生煎吃了一顿包子。而今年9月,将牵着我闺女去小学报名。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往昔与今朝,两代人的小学路,交映着时光的匆匆与生活的延续。阿国生煎在实验小学南墙的日子,在无数学子心中种下的种子慢慢发芽,伴随他们成长从7、8岁到了10几岁。阿国也从有家生煎店变成了:阿国生煎。
第二店
其实从第一家店阿国生煎就开始排队了,但是到第二家店,这个排队达到了巅峰。奉化早餐店排队等吃的传奇就是从阿国生煎开始的。
吃个生煎等半天实在无奈,好多次等的不耐烦了,索性离开,另外觅食。阿国生煎的名气在那个时候也达到了顶峰。正所谓人红是非多,阿国生煎的差评也是从那个时候一点点的多起来,作为80、90后,对于阿国生煎的态度就是:我刚怼完,我正在酝酿怎么怼。说实话那个时期,自己都就是一个小愤青,最喜欢的就是怼天怼地。被放到聚光灯下的阿国生煎也被人各种里里外外的扒拉了好几遍,没有找到什么硬伤。我师父的父亲给阿国生煎供过一阵子猪肉,说肉都是新鲜的、好的。我也写文喷过,不过我自以为喷的比别人高级很多:比如春节加价。
二十弱冠年华里,热血沸腾不顾忌,世界似为手中物,天高地厚任我试。那份纯真的挑战与不羁,正是青春独有的棱角,未被世故磨平的锐气,展现着一种未经风雨的无畏与无知。在这段旅程中,每一次“怼天怼地”的尝试,都是成长路上不可或缺的风景,它们映射出青春的莽撞与活力,也是日后回首时,那段闪亮日子中最耀眼的部分。无知非全是遗憾,它亦是青春绚烂色彩中一抹不可或缺的亮色。
第三店
关于阿国生煎的第三店,记忆与现实似乎出现了偏差。阿国生煎的墙上第三店指的是开在新丰路上的这家,而我记忆中第三店不是广平路的那家么?这里有清楚内情的各位评论区说说呗。
阿国生煎的每次搬迁都是伴随着拆迁,所以想要拆迁的各位考虑下请阿国师傅把店开到你们那去呗。第二家店面拆迁后,店搬到了广平路,从此庄山周围的土著们吃生煎的距离一下变的好远。每次回家总有一些淡淡的忧伤,阿国的排队缓解了很多,虽然偶有排队,但是稍微等下还是能等到吃的。也是那个时候听到店员提起少东家,阿国的儿子开始参与到了阿国生煎的经营,美团扫码支付这套系统就是少东家整的。突然意识到阿国师傅也是会老的。阿国不可能永远是阿国师傅的阿国。
我们都在长大,住所也在奉化搬来搬去,有一天发现大润发的东门对面,有个店铺正在装修,门头已经挂上了阿国生煎的招牌。
长大后就越来越少看到阿国师傅在做生煎,对于一个从小吃阿国师傅亲手做的生煎长大的孩子,多少都会有点落寞。当年的孩子们都已经为人父、为人母,带着他们的孩子重温儿时的味道,一如当年他们的父母那般。
阿国师傅的拆迁体质继续发光发热,这家店在开了10多年后迎来了拆迁。
第四店
老街的阿国生煎之前在探店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当时还以为是分店,后面拆迁才发现是搬家。门头更大了,气场更足了,地方也干净了很多。
这次回家,闺女说想吃阿国生煎,所以带她来了这家新店试试。老店新开对于我这种阿国生煎的老客似乎没有什么新鲜感。绕着店里拍了一圈。全套的不锈钢装备,确实看起来比之前要干净、整洁很多。店面虽然很大甚至专门开辟了一块会客室。但是用餐的部分其实并没有扩大很多。
做生煎的师傅,不知道是因为装束还是啥,看起来格外的年轻,后面的几位包包子的阿姨都是熟面孔,从庄山一直在店里,也是店里的元老级人物。
已经快9点,店里还有陆续过来吃生煎的人,1.3元/个的价格,让人有点唏嘘,当年1块钱能买5个,后来是4个,再后面就没有记住过了。在店里遇到了阿国师傅,和他说起了杭州武林广场的事,说起了庄山,说起了小时候。让闺女给我拍一张和阿国师傅的合影,告诉闺女爸爸从小就喜欢吃这位爷爷做的生煎包子。
阿国师傅做了一锅生煎,我拍了几张,终于以后说起阿国生煎,就不再用网图了。
关于生煎,有人喜欢吃硬一点的,比如杭州的咬不得生煎,用的是死面,奉化有类似的店叫小杨生煎。有人喜欢吃焦一点的,有人不喜欢阿国生煎发的太过,里面有股碱水味等等。
网络上、评论区里阿国生煎从来没有赢过。写过奉化上百家小吃店,评论区就没有推荐阿国生煎的,评论的风格大体都是:几十年没吃过了、难吃的要死等等。纵使差评如潮,但是线下,阿国生煎该排队还是排队,做包子的阿姨们从来没有停歇过。和朋友们讨论过这个话题。其实很简单,每个人的口味不同,有喜欢的自然就有不喜欢的,每个人都有表达自己喜欢或者不喜欢的方式和权力。阿国生煎的名声已经将生煎包子抬进了非遗,已经到了著书立传的程度。奉化区商务局编的《奉化老味道》一书中记录了编者采访阿国师傅,将生煎包子升级为了“奉化老味道”。名声就是一把双刃剑,抬的越高,要求就会越高。从西湖醋鱼再到龙井虾仁哪个不是被捧到文坛、食道传奇般的存在,但是现在被喷、被玩梗。当实际和吹捧产生的预期偏离的太多,自然就会有人失望,就会开喷。
生煎始终还是生煎,不会因为几句吹捧而出神入化,老少皆宜。
但是络绎不绝的客流也说明了阿国生煎并非那么不堪。大哥这个月要回国,想都不用想回来的第一顿必然是在阿国生煎。30年来,阿国生煎其实早已经不是一客生煎包子那么简单,对于80、90它是故乡的味蕾记忆,是游子在别国他乡心心念念的一口家乡味道。更是早起、深夜时分的路人一顿抚慰身心的吃食点心。
《奉化不知名小吃图鉴4:咖啡与甜点》
《奉化第一馄饨之争》
对于不曾离开的人,永远都不会感知到它们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只有那些曾经离开的人才会知道这一片市井之地的珍贵。无法复兴父辈们的荣光,但想尽力去留下这些不为人知的岁月长河中作为一个节点的事与物,哪怕是一张照片亦或者是一段文字。留住那一份充满市井气息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