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山人物志》曹伟卷|秋凉秋爽

文摘   文化   2025-01-14 05:17   安徽  

一场秋雨,惹来秋寒料峭。赶紧套上厚实的长袖褂裤,出来亦难阻隔凉意。再次一千多公里疾奔归乡的老曹却不以为然,上身短袖迎着民生路的阴风,花白的长胡子飘荡在新华巷小酒馆前。

我下车一见此景,心头一热。老曹待人的赤诚,已和世风不搭。

老曹说哪一回来淮北,若是迟见了马尔,心里便疙疙瘩瘩地不对劲;他称之为“拜码头”。


老曹的心思我自然要领情;可进屋来一看,一圈坐着的不是疼他、惜他的恩师韩梅或他的楚昭小姐姐,便是当年电台的同事小妹葛蔚蔚,立马就对他的深情打了折扣。


除了老曹的杨霞姐,电视台的赵闽玲、郝雁也在座。我对老曹与她俩的叙旧有点不以为然。虽说当年她俩和老曹都在一马路广电大楼同一台电梯上下几年,可毕竟是两个单位,你电台在四五六层,人家电视台高居其上的七八九层。

那是电视台开始全面碾压广播电台的时代,屏幕上担当新闻主播大任的郝雁,在总编室编审的老赵,上上下下地来来去去,谁又会去理会刚在楼下入行的小那个曹呢?

入行的经历也各自不同。老赵作为小城首届电大毕业生,据说银行、法院等好几个任挑,她却选了正在蹿红的电视台;郝雁也是,那年同时考上了教书与电视台不同方向的就业岗位,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小曹则更曲折些。电校毕业,电厂的金饭碗不好生端着,一头热地在工人文化宫跳舞;有回临时顶上了报幕的缺,叫几个爱才心切的电台领导见了,三下两下便将其拽进了电台想与电视负隅顽抗的直播主持的岗位。

几十年过去了,广电大楼的职业起头那一幕,犹如一场梦。如今老赵已退休三四年,新闻生涯已是云淡风轻;郝雁也在部门总监位置上淡化了一线角色。唯有老曹还在拼,带着艺考生不断刷出好成绩,导演晚会越发出彩,一天一诵维系着朗诵大咖的高光度,挤一点空就去写诗。


我坚持认为赵闽玲、郝雁与老曹坐一起扯老感情,纯属子虚乌有。就跟我八十年代初和赵闽玲作为市青联委员有过大合影,我说一见个子高高的赵闽玲禁不住会怦然心动。赵闽玲一听就笑得极为开心。她开心是因为这种胡编乱造,其实也算是一种恭维。


老曹跟我感叹曹郎似已才尽。十几篇诗章或起个头便堵住,或笔梗在中间部分就有气无力了。我心想你老曹早该明白,你一直依赖荷尔蒙与酒精顶着豪迈或深情,年过六十定会再难以遮掩高音站不住的困境。一趟西藏自驾回来,你还当自己处在可以任性激昂的壮年时期,情绪一来便气力充沛,喝七两酒就能顺出一首好诗出来。非也,非也,如今倒不是曹郎才尽,而是气力再也支撑不住威风八面,眼看要塌台破相

写作姿态上转向是早晚的事情不能高歌了便低吟谁说帕瓦罗蒂、汪峰那样鬼嚎才叫唱歌男中音、男低音同样金嗓子的品质与动听效果

说句闲话,若是从趣味处着笔,光你老曹这把胡子都能写个七八篇。从三四十年前播音室里嘴上无毛小白脸小曹,到一袭白西服那一把络腮胡的老曹,再到目下茅屋为秋风所摧残曹老,那把胡子的变迁足可成一本厚书。

眼睛放低放细看世界,它的意义感同样可以深刻的。那种温情无需气力,有真挚真情即可。

老曹在跟赵闽玲、郝雁她们昭告如何在东篱和马尔相交,其后又是如何诱马尔入朗诵圈而与之相知的经历。他说两句我就阻断他一下,话语断断续续总未能成章。

我说老曹你该服了吧,六十多岁的人了江河日下为大势所趋。别再拿自己当浑身冒火的小青年了,老曹暮年,壮心当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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