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仙传》 | 应龙：他化为图腾，伴着历代的炎黄子孙
文摘
文学
2024-02-12 19:19
浙江
涿鹿之战中，蚩尤部队勇猛强悍，炎黄大军节节败退。局势的扭转，是从一条龙出现开始的。龙，本不属于人间。或“飞龙在天”，或“潜龙在渊”，青天九万里，深渊九万重，全部远离熙攘的人世间。![]()
他第一次的到来，是五千年前那场最负盛名的涿鹿之战。炎黄祖先大战蚩尤，蚩尤任用飞禽走兽，魑魅魍魉，黄帝有节制、炎帝知底线，于是胜利的号角几乎一边倒的偏向了蚩尤方。但是，他们怕龙。起先，是黄帝的士兵以枯木为号，发出龙吟，铁甲铜盔的蚩尤将领们惊慌失措，立刻无影无踪。黄帝就认识一条龙。它是万龙之祖，有着五爪的金身，嘴里能喷出大火，身上长着一对翅膀。擅于兴云作雨，掌管川河湖海。他名叫应龙，应时之龙。应龙引来江海之水，朝向蚩尤的军队涌去。一时风雨大作，蚩尤不敌，溃败如山崩。战争的局势就此流转，但要等到战争的真正结束，尚有许多日子。天下间的大部分氏族都卷入了这场大战，其中包括炎帝的子孙——夸父。夸父是个四肢发达的巨人，所以他大步流星想要追上太阳，又听信了蚩尤的离间计，为给炎帝报仇，加入了蚩尤的部队。同时倒戈过来的还有风伯与雨师，一时间，江河倒灌，风雨大作。蚩尤部队延续了一些日子，但此时已是强弩之末。
最终，是应龙亲手斩杀蚩尤与夸父的，在一个叫凶黎之丘的地方。战争结束了，人间恢复了太平。但战争总伴着凶年，即便胜利，尤需担责。此战之后，应龙再也不能够回去天上，居住在南方的一处渊泉里。因为应龙不在其位，天下常常风雨失调，一时大雨，一时干旱。每到旱年，人们便装扮成应龙的样子向上天祈雨，总能得到回应。龙的子孙未必是龙，据说他生了麒麟和凤凰。龙是百鳞之长，凤凰是百禽之长，麒麟是百兽之长。千禽万兽都可见，但龙、麒麟、凤凰都不可见。在天为龙，在地为蛇；隐则为龙，显则为蛇。庄子说“一龙一蛇，与时俱化，浮游于万物之祖。”荒野不见老蛇尸，但蛇年年蜕皮，人间相传这是一种演化：蛇化蟒，蟒化蚺，蚺化虺，虺化蛟，蛟化角龙，角龙化应龙。蟒蛇可见，蛟龙不可见，世界是一场化身。“物而不物，故能物物，此神农、黄帝之法则也。”仙人不以物为事，但仙人也在物中。![]()
后来有一年，人间发了大水。洪水无边无际，淹没了村庄、覆盖了丘陵，涌进了高山。大禹和他的父亲，历经两代人竭力于这项治水的事业中，但洪水源于上天的震怒，人力实在是太有限了些。大禹父亲的治水方法是堵，水高一寸，堤高一寸。人间的河堤被码得高高又长长的，但水势湍急，反而造成了更大的灾难。大禹上任后，想出的办法，是开河挖沟，应势疏导。但地底的形势到底如何，天下大川的走向怎样，是需要一个锐眼者给出引导的。应龙以尾画地，开江凿河，让土归其宅，水归其壑。同时，应龙出世，众龙咸服，在人间兴风作乱的原本是几只蛟龙，应龙出面收服了他们，水患从根源上得到了遏制。
从盘古到炎黄，从尧舜到大禹，人间的治与乱一直交叠发生。生民的智慧，不是祈祷永远的和平，而是遇到危机时，有反省的勇气与化解的力量。这力量，在平日里不显不彰，如一条龙潜在它的深渊。待启用时，又至柔至刚，像是宝剑出鞘，迅速决断一切。这是龙的智慧，也是中国人的智慧。因着这个，我们被称为龙的传人。传的不是龙的样子，正是这份精神——用之则行，舍之则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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