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女诗人海琳娜·柯卢科诗三首2

文摘   2024-08-20 12:05   新加坡  
乌克兰女诗人海琳娜·柯卢科诗三首2
得一忘二 译
【来此公号 读各种诗】

乌克兰诗人、儿童文学作家海琳娜·柯卢科(Halyna Kruk或Krouk, 1974-)出生于利沃夫(Lviv),利沃夫大学博士,现在是该大学教授,主要研究乌克兰中古文学。她也从事波兰语翻译,获得过波兰文化部的奖励。1996-7年,她赢得两项重要的青年文学奖,1997年几乎出版两本诗集《寻家之旅》与《沙上的脚印》令她成为乌克兰重要的女诗人之一。她生养孩子期间,写一些儿童诗和儿童小说,获得很大成功。再之后,她开始反思性别等女性文学的特征,2005年出版诗集《照片外的面孔》。

海琳娜·柯卢科的语言风格较为平易,节奏活泼,具有当代感。今天译出的诗首先有关一位女性在战争中的经历:《母亲》一诗,第一行也曾被用作诗题,“有人站在你和死亡之间”让人听到母亲的祈祷和对儿子的极度焦虑,而这位母亲在采摘草莓时将儿子比作一颗未成熟的草莓,将收获或死亡与人类经验中某种自然的循环联系在一起,对比强烈。她只采摘成熟的草莓,留下青绿的,让它们自然成熟,而死神或战争却并不是这样。《有个女人名叫希望》从女性视角看战争或者说从战争视角看女人,暗示了战争中的性暴力以及非道德的行为标准:战争是为了得胜,然而“胜利是个婊子,她属于任何人”。在乌克兰语中,希望Надія一词是女性的,也是一个女子名。这几首诗从Sibelan Forrester与Mary Kalyna和Bohdan Pechenyak的英译转译。


《有个女子名叫希望》


雨连续下了四个月

压倒了庄稼,碾平了花园

它们像新招募的兵

尽心给路边的灌木丛浇水

想着尽可能推延走向去国外打仗的步伐


我们谁也不知道

             战区到底在哪

没人了解损失的范围到底多大

而一个名叫希望的女人来鼓舞我们的士气

她并没有让人死的意思


她告诉我们,每个人都肩负着自己的

战争和武器

            他们会坚持到最后

而胜利是个婊子——她才不在乎自己在哪里躺倒

她属于任何人


我们听着雷声从她喉咙里发出

她给我们唱着奇怪的操练歌和摇篮曲

每一滴唾沫都是一剂香膏

含着爱的毒药


因为她警告说,每个女人都知道这种爱

让自己低贱,把枪管塞进自己的嘴里

却并不开枪。随后,雨水穿过她而去,

一队又一队士兵

洗去了鲜血。


A Woman Named Hope

it rained for four straight months
knocking down crops, trampling gardens
they came as new recruits
diligently watering the roadside bushes
as long as they could to slow their march to foreign war

and none of us knew
                              where the war zone actually was
no one understood the true scope of the losses
when a woman called Hope came to lift our spirits
she had no intention of dying

each person, she told us, carries their own war
and a weapon
                      they’ll clutch to the end,
and victory is a whore — she doesn’t care where she lies
she belongs to anyone

and we listened to a roll of thunder leave her throat
while she sang to us strange marching drills and lullabies
every drop of her saliva a balm
containing the poison of love

because every woman, she warned, knows this kind of love
that brings her low, shoves a gun barrel in her mouth
and does not kill her. After, the rains pass through her,
                              troop after troop
washes away the blood.


《某个东西,像血块……》


某个东西,像血块

在麦田里抓住了他

                   虽说人生中

哪有什么公平?

他仍很不平,一瘸一拐地

穿过医院的院子,少了

一条腿,就像在那平淡无奇

浸透鲜血的田野里他一直

就没有腿脚一样,人之所以摔倒

是因为脚总想抓紧自己的不在

就这样进入战争乏味的记录

其中,肢体、脸、身体都被排斥

就像来自不匹配的捐献者的血液——

他的支队都已散布在麦田里——

他闭上眼睛,开始把它们一一收集到一起……

女人们带来食物、衣服、药品

坐在他的脚边,这是她们的习惯


《母亲》


有人站在你和死亡之间——但

谁知道我的心还能承受多少——

你的所在,很重要

有人为你祈祷

尽管他们用的是自己的话

尽管他们没有握拳跪下


我在园子里摘着草莓

想起你小时候我责骂你

草莓未成熟你就把它们捏扁


我的心低声说:死神,他还没成熟

他还是青绿的,他一生中还没有什么

比得上没洗过的草莓那么甜

我求求你:哦,上帝,不要送他到前线

请不要向他发射火箭,哦上帝

我甚至连火箭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

我的儿啊,我自己根本无法想象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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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侵一个主权国家,无论什么借口,都是侵略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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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译写诗
一个人的世界诗歌译介公号,英文汉译为主,也有汉诗英译,偶尔有我自己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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