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新GP拥有的社会资本,决定了他们投资的质量
02 GP在公司后续投资中的定价权,展露了基金portfolio的优劣
03 飞轮效应:持续带来优质资源和递增回报的网络
04 与其他FoF少有竞争,更多是合作和彼此投资
Envolve Group
Albert Azout是一位颇具社会学家气质的母基金管理人。2001年,Albert从Babson College毕业之后,以软件工程师和科技分析师的身份进入了雷曼兄弟。2003年,公司破产,他开始创业,并逐渐成为了一名投资人。2021年,他在Palo Alto成立了Level Ventures,投资科技赛道的VC和企业家。
访谈中,Albert用确定性更高的方法剖析了如何在早期识别并投进前5%的新GP,别具一格。
和大多数FoF强调的筛选方法不同,他不会过分看重emerging manager在过往基金的业绩,而是从这些新GP所处网络质量的角度,用海量坚实的数据去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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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先和我们介绍一下Level VC吧。
Albert:Level VC是一家投资下一代的母基金(next generation fund),我们专注于为emerging VC建立一个平台,聚焦基金经理的前三期基金,通常规模在1亿美元以内。
Q:和其他FoF相比,你们拥有相当庞大的数据集。在投资GP这方面,数据集告诉了你们什么?
Albert:我们从很多数据来源,有一级市场上的,也有我们自己的。我们有数百万的个人资料、商业档案、科学期刊和各种来源。
我们真正想去理解的,是GP在风险投资中形成和发展的网络。GP所处网络的质量和他们靠近网络核心的程度,是未来表现的indicator。
Albert Azout
我们真正想去理解的,是GP在风险投资中形成和发展的网络。
GP所在网络的质量和他们靠近网络核心的程度,是未来表现的indicator。
这些网络非常动态,所以弄清楚每个GP在其中的位置,能让我们预测他们是否会超越市场。
在我们聚焦的领域,基金经理的表现波动性很大,规模较小的基金虽然风险高,但也有可能表现出色。
因此,我们会去预测和理解谁将进入前10%或者前 5%,这既依赖数据,也依赖我们大量的定性分析。
Q:分析这些网络时,你们更注重深度还是广度?
Albert:我们会根据获取的数据重建一个网络,可以是LP之间的deal flow,也可以是哪位GP投了哪位创始人,或者是哪位人才加入了哪只基金,有很多利用网络去分析的方法。
我们发现,拥有相当的社会资本,并在正确的圈子内保持长久稳固的关系,是GP未来业绩强有力的indicator。
Albert Azout
拥有相当的社会资本,并在正确的圈子内保持长久稳固的关系,是GP未来业绩强有力的indicator。
我们的工作,就是理解GP的质量是怎么通过我们在网络中观察到的deal flow展现出来的。因为这不仅仅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涉及方向和强度,这些都在根据新数据不断变化,所以每个月我们都会处理海量数据。
Q:你提到了社会资本。新GP该如何建立社会资本?
Albert:这一点很有趣。那些年轻的基金经理,我们可以通过他们的前几次投资看出很多东西。当然,如果我们没有数据就无法判断,但当我们开始看到他们的投资行为时,很快就能判断出他们在网络中的位置。
虽然这并不是唯一的决定因素,但观测他们的行为是一个很强的indicator,我们会利用这些信息来预测他们未来的表现。
风险投资是非常路径依赖的。无论你是创业者转型为基金经理,还是从天使投资人转变为基金经理,抑或是从大机构出来自己做基金,很多信息都已经蕴藏在你的过往行为和网络中,我们只是尽可能地理解这些表面之下的运作规律。
Albert Azout
无论你是创业者转型为基金经理,还是从天使投资人转变为基金经理,抑或是从大机构出来自己做基金,很多信息都已经蕴藏在你的过往行为和网络中。
我们只是尽可能地理解这些表面之下的运作规律。
Q:你提到可以通过前几次投资看出很多东西,那么具体来看,你们在这些投资中关注什么?
Albert:通过前几次投资,我们可以强烈感受到他们是否能接触到高质量的GP网络。他们是否为其他共同投资者发出了信号,或者他们的投资伙伴是谁。
此外,我们还会关注他们人才网络的接触范围。对于我们来说,这些都是重要的信号。要比别人更早地发现优秀的基金经理,或者别人尚未注意到的东西,尽早从数据集中获取这些信号对我们至关重要,几笔投资就能为我们提供这些信号。
Q:你们如何看待投资中follow on的部分?新GP应如何看待他们portfolio中的follow on投资?
Albert:这是我们经常被问到的问题。大多数人的回答都是应该有多少跟投或者预留多少储备金,但我认为这取决于时间和市场环境。
现在融资的时间间隔大部分都延长了,公司需要更多时间发展,GP就可以在融资之前或者公司达到重要里程碑之前预先增持股份,确保之后获得一个合理的价格,所以我认为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市场环境。
Q:从follow on的角度来看,有没有和portfolio构建相关的宏观因素?
Albert:我认为有的。我们在portfolio构建方面的偏好是,不希望portfolio过于集中,也不希望portfolio的市场beta系数过高,最佳规模大约是在20到40家公司之间,具体取决于基金的投资策略。
因为风险投资的结果往往会偏离预期,所以我认为真正重要的,是GP确保在公司中的相对持股比例足够大。这样如果某家公司突破性增长,就可以为基金带来很多倍的回报,持股比例与基金规模之间有一个最佳的平衡。
在估值比较好的环境下,GP可以把资金分散得更广一些,进行更多的投资,确保有足够的机会,同时不至于过分集中。
Q:关于持股比例与基金规模的关系,你们的具体目标是什么?
Albert:这更多是经验法则。我们希望确保如果portfolio中的某家公司有突破性的增长,达到十亿或更高的估值,结合我们对稀释的预期,无论是在天使轮还是种子轮,都应该至少为基金带来1.5倍到2倍的回报率,甚至更多,所以VC需要确保自己在公司的持股比例。
Albert Azout
无论是在天使轮还是种子轮,都应该至少为基金带来1.5倍到2倍的回报率,甚至更多,所以VC需要确保自己在公司的持股比例。
为了拥有良好的持股比例,GP就需要成为最早一批的投资人。我们会评估基金经理是否在长期内拥有定价权,这是我们追踪的一个指标。
Q:你认为在种子轮阶段就应该非常严格地筛选,还是只要公司足够优秀就应该高价投进?
Albert:成为伟大公司叙事的一部分是有品牌价值的,它会转化为GP在这个赛道持续的社会资本。这有很多好处,尤其对于第一期基金来说,虽然不一定体现在回报上。
但我也认为,估值在某个点上不再合理的时候,回报前景对GP未来募资能力有害的时候,就成问题了。比如公司估值到了1亿美元,这个故事就不再是“你有机会参与这个项目”,而更像是“你以一个非常高的价格获得了一个deal”。
Q:你如何为你的GP增加价值?
Albert:我们的增值点主要在技术方面。我们收集了一个非常大规模的数据集,这是一项复杂的工作,因为你需要处理非常嘈杂的数据,并能够对这些数据进行映射,这些问题少有人能真正解决。
我们会基于这些数据做大量分析,比如理解人才和LP的动向。GP经常会向我们请求数据,比如他们想追踪某家公司,看看哪位优秀人才正要离职。我们也可以优化GP手上的工作流程,比如他们看到了大量的项目,想识别其中高质量的部分。
Q:自2021年1月成立以来,你们的增值点有什么样的演变?
Albert:我们一开始对这个行业还比较陌生,也需要学习很多东西,了解GP的需求以及我们可以在哪些方面与众不同。演变到现在,我们希望能够获得投进顶尖GP的机会,这很稀缺,因为这些GP都位列基金的前5%。
我们发现,我们可以将自己的投资流程和增值能力协同一致,所以我们一直在探索围绕数据的机会,看看如何能为GP提供他们无法发现的机会或者覆盖范围。
Q:最好的LP都非常清楚他们在寻找什么样的基金,你们在寻找什么?
Albert:我们针对的都是规模不到1亿美元的基金。我认为小型基金本身就是就具有价值,基金的规模和策略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们相信小型基金更有优势。
Albert Azout
我认为小型基金本身就具有价值,基金的规模和策略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们相信小型基金更有优势。
我们喜欢早期的风险投资和年轻的公司,而不是那些相对成熟的基金。
归根结底,我们寻找的是一个飞轮,去看基金经理的投资行为是怎样的,才能让他们随着投的项目越来越多,更有可能做出更好的投资,也就是说随着他们的成功,他们会获得更多的成功。
我认为这有很多种形式,其中一种是专业化(specialization)。如果你能够接触到特定的网络,比如SpaceX的创始人,你将会在一个非常有利于下一代创始人的网络中,被最优质的专业知识灌溉。
还有其他的情况,有时候GP所处的社群也很重要,这样他们就有一种独特的方式去接触某些特定的人群,逐渐形成规模。我们在一些基金中也看到了这一点。
但我们最希望找到的就是一种飞轮效应,因为我们不希望GP只是完成了一次好的deal,但在下一轮deal中无法复刻。
此外,我们还会对GP投资的portfolio进行大量研究,分析创始人背景和投资理念。我们希望GP是有投资哲学的,因为许多基金都能做deal,但并非所有基金都有投资哲学。你并不能总是通过结果来判断成功,过程才是关键。
Q:假设有一位前SpaceX工程师,他在航天科技领域工作了很久,能从航天科技获得deal flow,使得他成为更好的投资人,就是一种飞轮吗?
Albert:这和网络更相关。在网络和经济环境中,都会出现回报递增和正反馈循环,你会看到市场价格的极端行为,网络的形成也是类似的,所以通常有“富者愈富”的现象。
Albert Azout
在网络和经济环境中,都会出现回报递增和正反馈循环,你会看到市场价格的极端行为,网络的形成也是类似的,所以通常有“富者愈富”的现象。
我们在寻找飞轮效应时,是希望能接触到一个网络,随着你越来越深地融入这个网络,你会更容易发现优质机会。
Q:你在Cota Capital工作了四年半,后来你把那段经历中的哪些经验带到了Level VC?
Albert:在Cota的经历对我来说非常棒,这也是我第一次以风投机构的身份参与投资。
我懂得了在风险投资中,最具挑战性的是持续关注整个生态系统,真正理解我们应该在哪里建立关系、如何做sourcing、现在发生了什么、趋势如何以及哪些细分赛道正在形成。
这需要大量的工作,而且非常难,因为这个行业高度不透明。所以我意识到一些问题:如何建立一个系统化的方法来获得最佳机会,理解最佳机会在哪里,并在一定时间内发现好的赛道?这个挑战让我深有感触。
所以我们创办Level的时候,更多地专注于选择(picking)而不是找deal。如果你对正在发生的事情有清晰的理解,并能够在你认为最有价值的赛道集中投入你的努力和网络资源,问题就更容易解决。
Albert Azout
如果你对正在发生的事情有清晰的理解,并能够在你认为最有价值的赛道集中投入你的努力和网络资源,问题就更容易解决。
Q:了解不同质量之间的差异、在种子阶段就结识优秀创始人、在早期就树立卓越的标准,这些对于成为一个优秀的picker有多重要?
Albert:我认为这是最关键的事情。最高质量的GP与其他品质之间有巨大的分化。这一点是从access开始的,如果你能识别并且真正理解一个优秀的创始人是什么样,之后就是一个重复的动作,会复利增长。当然不会永远保持,但会持续一段时间。
Albert Azout
最高质量的GP与其他品质之间有巨大的分化。这一点是从access开始的,如果你能识别并且真正理解一个优秀的创始人是什么样,之后就是一个重复的动作,会复利增长。
这就是我们孜孜以求的,我们可以从投资行为中快速感知到这一点。但是如果没有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视角去了解什么是优质GP、优质GP在哪里,以及如何在类似的指标上比较不同质量的GP,你就无法做到这一点。
Q:有哪些事情你希望在创立Level之前就知道?
Albert:要选择那些认真思考过portfolio构建和规模的GP。因为真正聪明的GP知道,一切都应该围绕“收益”去展开,而portfolio的最优结构应该和他们追求的策略、自身能力相匹配。
Albert Azout
要选择那些认真思考过portfolio构建和规模的GP。
大量资金涌入的时候,人难免会产生膨胀的欲望,期望在更大的规模下仍然保持相同的质量,但这很难实现。有一些基金规模膨胀得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事后看我们不应该那样做,这是一个重要的教训。
另一点是我们的模型随着时间推移在改进。我们满意目前的portfolio,对事物的看法也有了新的视角。
最终,我们希望成为GP的首选。Level希望与最优秀的人建立联系,这就是我们努力的方向。
Q:你如何判断基金经理是否会扩大他们的AUM?因为大多数GP并不会直接告诉你。你有发现什么最佳的推测方法吗?
Albert:我们会直接问他们。问他们的公司愿景是什么,下一期基金的规模大概会是多少,他们如何思考团队组成以及未来的策略。
大多数GP会非常坦诚地聊他们在公司发展和扩展方面的计划。很多人会告诉我们,他们希望把规模保持在一个合理且可行的范围内。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标准,去看GP是否有足够的自省态度和诚实品格来认识到,基金规模变大之后自己是不是还有竞争力。
因为这里存在一个临界规模,大概在四千万到五千万美元之间吧,过了这个规模,GP就必须开始领投,市场中的竞争模式也会发生变化。
Albert Azout
这里存在一个临界规模,大概在四千万到五千万美元之间吧,过了这个规模,GP就必须开始领投,市场中的竞争模式也会发生变化。
你需要有足够的竞争力争取到分配,而不是被逆向选择。这时候GP不仅要和同侪竞争,还要与那些拥有大型风投基金竞争。
Q:你认为自己和其他FoF有何不同?
Albert:我们和其他FoF更多是合作,而不是竞争。这一行的世界其实很有趣,大家很少会和彼此直接竞争。
我们花了很多时间与其他LP交流,无论是FOF、机构投资人还是一些家族办公室,都能帮我们自己的基金募资。
Albert Azout
我们和其他FoF更多是合作,而不是竞争。这一行的世界其实很有趣,大家很少会和彼此直接竞争。
我们花了很多时间与其他LP交流,无论是FOF、机构投资人还是一些家族办公室,都能帮我们自己的基金募资。
我们和同行的不同主要在于数据的视角。通常情况下,当你第一次见到一位基金经理时,尽管你可以看他们的deck和业绩记录,但要么这些数据不适用,要么根本不存在,几乎不可能清晰地判断。
大量研究表明,早期的IRR与最终的收益率并没有很强的相关性。但我们的独特视角能帮助我们利用市场数据,以各种方式深入分析GP。
正因如此,许多人会来问我们对某位基金经理的看法,以及我们的数据显示了哪些洞察,这是关键之一。
另一个关键点是我们的飞轮效应,我们可以积累越来越多的数据和网络资源。
Albert Azout
许多人会来问我们对某位基金经理的看法,以及我们的数据显示了哪些洞察,这是关键之一;
另一个关键点是我们的飞轮效应,我们可以积累越来越多的数据和网络资源。
此外,我们与GP的整个理念也有所不同。我们不仅是allocator的角色,同时也是builder,这是一个细微但关键的差别。GP与我们交流时,我们能够深入探讨对市场或者技术基础设施的看法,他们非常欣赏这种视角。
Albert Azout
我们不仅是allocator的角色,同时也是builder,这是一个细微但关键的差别。
这对新一代GP特别重要,这是一代非常活跃的年轻人,他们希望看到和以往类型不同的LP。
我认为这对新一代GP特别重要,这是一代非常活跃的年轻人,他们希望看到和以往类型不同的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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